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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傲笑峰尖求剑道(上)

一、剑中藏隐山居人

傲笑峰顶,云空万里,风掠人心,一老一青两人纵观无际,广览尘纷,一论剑道武颠,一者,年轻有为,青年才俊,剑技以潇洒快意为绝,一者,却是隐世多年的剑中高人。

风无痕,天赋异禀,武林世家巴蜀风书堂第二代堂主风天忌的膝下第二子,年轻有为,才俊驳出,剑如其人潇洒而快意,剑技寻遍江湖英才而不曾有败,武林中知其剑技者无人不赞其及;慕潇嵘,一介高人隐士,仙风道骨,灰衣淳朴,气定神闲,剑法如其人般隐其锋芒,知其人者更是稀如珍宝,数十年与其交手过的剑者更是屈指鲜有,更多的是,江湖高人们常闻其剑境与剑道已达巅峰,虽手中已弃剑数载,却留下剑隐之名。

微风起,云飘过。

风无痕行完抱拳礼后率先出击,四尺七寸剑如与风争速,多少豪杰就败在这一剑,而自己在初招便使出全力,也意在向剑境隐者致敬,因为他必须全力以赴,这一剑他如以往与他人相较般,避其要害处而击之。虽他深知自己剑技无双,但仍需解其剑境之深,只不过,这次是奉家父之命拜访隐者慕潇嵘,借其以求剑境。若是一般剑者,恐怕早已在瞬间被击中,可是对面慕潇嵘,手无寸铁的剑隐,面对这万千气凝一击,却见慕潇嵘身形如鸿鹄飘闪,轻松避过急招,左手运化剑式如手中执剑一般自如,一击对方手腕处的太渊穴,风无痕瞬感气阻人沉,勉强握着手中剑,却又抱元发力,运气集神于左手,反向接过右手即将掉落的手中剑,空翻后使出“燕返”,燕返乃风无痕自悟之招,若是他使出这招,便证明对手已不是一般高人,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招便使出,依如风般急速,侧身向慕潇嵘击去。数十年遇到多少剑中高手,被拖入持久或被压制也有过屈指可数的几次,但最后都是这招燕返定局成败。而这一次他却超如以往般尽全力,他深知右手被对方剑气所封,暂时已无力再握剑,全身的气劲都集于此招,却见慕潇嵘没有闪身,依然运气于左手,瞬间用食指与中指夹住了剑端,风无痕惊讶之余却感身形如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如有一种浑厚的内力从被夹住的剑端传来,一下乱了自身的气息,风无痕无法自如运气,刹那间果断弃剑,拼尽全身最后的气劲化一股掌风朝向慕潇嵘,慕潇嵘左手丢出指中剑抬掌一应,却如平凡普通的一掌,双掌对垒一瞬,只见风无痕被震退数十步,而慕潇嵘安然立于前,一扬掌风收气,双手背后,如山身矗立稳如泰岳。

“我败了,今日一睹前辈武资,晚辈自叹不如”风无痕恭身坦然面对慕潇嵘,自己都没想到,三招,简单的三招便败下阵来,而这三招却是风无痕历过多少寒窗月下的苦练与自悟才终成,终究不如剑境隐者的一只左手。素闻剑隐果然名不虚传。

“贤侄!你的天赋身法亦是百里挑一,可剑中虽锐气有余,却内劲不足”说完,慕潇嵘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轻浮数步走向风无痕。

“早闻前辈剑法超脱凡尘,今日一会,果真让晚辈深感差之千里,受家父之意拜会前辈,借此机缘才冒昧向前辈一会剑道,今日一会大开眼界,此生足矣!”风无痕接过慕潇嵘手中的剑,插入剑鞘,躬身抱拳说道。

“你的剑空有技法,却如中空之囊,缺其意境,而意境之修则在于通心通灵通万物,要融天地万物之道于其中,方可吾得真正的剑中意境,修行剑技固然需要天赋与勤苦,但剑境要有所成却是要经历人世之所历,通万物之所感,融天地之所气,气境与意境融合之后才可达到人剑合一”慕潇嵘看着这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谆谆而道。

“多谢前辈点悟,晚辈自当勤苦修行,通悟剑道......”风无痕中肯坚定,语气谦卑有力。

“方才与你交手初招中便觉你的剑中含仁义悲悯,明可专准老夫要害之位攻之,却故意差之毫厘,虽尽全力,却仍感收手三分余地,意在剑式的展现。你有这般心性,即便初修时因少其利气而不见所成,可经数载日月洗礼后,也能达到君子仁义的剑境......我在你这般年少时,剑中戾气外露,孤傲江湖,唯独却少了你这般仁慈与悲悯的心性,若早有你这般心性,恐怕也不会犯过太多过错......”慕潇嵘望天叹息而道。

“前辈过奖了,晚辈与他人论剑中高下,目的在其剑技的高下,点到为止,并无意置死于剑者,即便对方乃十恶不赦,可在剑面前,大家皆为同修,亦如志同之人,若天下间志同之人越来越少,那么空有一身剑技又何其孤独与虚空?”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怀,不愧是天忌兄的儿子”慕潇嵘感怀的说。

“前辈,这是家父叫我送达的林怀芝”风无痕从包袱中拿出包裹的东西向慕潇嵘呈上。

“天忌兄近年可好?”慕潇嵘接过林怀芝问道。

“母亲过世后,家父便终日抑郁寡欢,经历长时间的过度才终得走出心伤,近日仍在闭关之中,可在闭关前特意要我来此地为前辈送达此物,晚辈也是借此之行向前辈一论剑道”风无痕坦诚应答。

“昔日与令尊共历江湖,可惜我心只专注在研究剑中的精髓,却无心挂念江湖恩怨,隐世后更是专心修习剑境,然你父亲心胸阔达,宅心仁厚,有情有义,江湖武林中少他不得,他所修的玄天掌当时已是天下无双,掌气更显不世根基,而这一别却是二十年......”慕潇嵘露出少有的感慨,片刻后又道:“方才你那最后一招便是家传之掌吧!”

“让前辈见笑了,不瞒前辈,自小家父对我们兄弟三人便教化有方,可惜真正继承祖传武学掌法之人却只有大哥风留影,我天生爱求剑中技艺,对家传武功却鲜有精通,而三弟风鸣云更是放荡不羁之性情,偏爱诗酒赋殇,游历于江湖。方才那一招也实属无奈之举,在其无法再握剑后便只能使出这有形无髓的一掌,以求得脱身”风无痕坦然说出。

“你的掌气与掌力确实不能与你父亲同日而语,反而剑上造诣却诚然可塑,要切记术业有专攻,勿有退而求次之心,不同的武学有不同的武境,若一心求剑中精髓,便要忘清其他百长,古往今来,江湖中十八般武艺中通者多精者少,精多项绝学之人亦是毕世奇才......剑者,贵在执着而不沉溺”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只在一心求剑,忘前辈收我为徒”风无痕诚恳而道,便拱手抱拳单膝下跪。

“贤侄快请起!我立誓隐居之心已多年,更无意涉猎江湖武林”慕潇嵘见状,立即躬身扶起风无痕。“你若真求往剑中精髓,便可前往昆仑天棋门,入一凡真人门下,一凡真人乃我师兄,他的剑境早已超凡脱俗,世间剑中高手能以气行剑的高人也便只有他了,你天资可赞,相信他见后必会惜你之才,这一本《听剑不择音》的剑谱,乃我与他的信物,你持此物去拜会,便可见到他,至于能否说服他收你入门,便看你的造化了......”慕潇嵘便从身上拿出这本剑谱递给风无痕。

风无痕双手接过,感激道“多谢前辈指其迷津,原来传说中的剑中棋圣便是前辈的师兄,是晚辈对世事浅薄了......”

“不必多礼,你乃好友之子,又因此与我因剑逢缘,忘你终得达道后,能以你仁慈之心造福武林。我尚且还有要事,需先行一步了,贤侄,后会无期......且向山水寻光景,何必取夺尘世名,剑行一生轻勒马,苍茫天地隐我形......”话语间,只见一身仙风道骨随着一句诗号渐渐消散于山顶的浓云之中,无影无踪......

顷刻间,傲笑峰顶便只留风无痕一人,仿佛如一场梦般转瞬即逝。风无痕望着峰顶朦胧之景,心如云游太虚般入神,片刻后,迈着踌躇的步伐慢慢走向了下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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