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胖子保安被任平生称为“瞌睡虫”,闲着没事就坐在保安室里打瞌睡,他很喜欢管鸡毛蒜皮的小事,许多同学的“不良记录”都被他记载在本子上,包括任平生自己。本子上的事迹可以彰显他的丰功伟绩,却影响了众多学生的形象和荣誉。
任平生为此还暗地里跟他对着干,让“瞌睡虫”保安被罚,扣了一个月的薪水。
任平生知道,要是“瞌睡虫”把大大小小的事加起来算在自己的头上,一旦上报学校,不开除也得再记大过处分,他必须销毁这些证据。
趁着“瞌睡虫”打瞌睡,任平生偷偷溜进保安室,并翻动保安室里的违纪记事本,把好几页的记录全都撕掉了,凡是有关他的坏事通通不见。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任平生环顾四周,在一个角落里放着一台柜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钥匙,他看到了钢琴室的钥匙。
钢琴室是唯一能引起他注意的地方。他看过别人谈过钢琴,听过别人唱歌配乐,可是他从来没摸过钢琴,即使是上音乐课的时候,他们只是听着。
这样贵重的东西可不轻易让学生一个个碰,那样伤不起,但任平生扽故不急了,他有好几次想要偷溜进去,但没办法,钢琴室的门内外都有一把锁,除非用钥匙,否则别想进去。他试了很多次,都无功而返。
他不会放弃机会,他把钢琴室的钥匙拿走了。“瞌睡虫”却还在梦游中。任平生的动作轻巧灵活,几乎不发出一点声响,小心翼翼的事情他做得太多了,也成了习惯。
任平生拿了钥匙,直奔钢琴室,在那里弹了一下午,不过他才不会弹,只是在那边折腾,黑白相间的钢琴块彻底迷住他,以至于忘记了时间。
后来被上课的钢琴老师抓个正着,以破坏公物的罪名把他送到保安室,连着“瞌睡虫”的失职也一起处罚。“瞌睡虫”遭了殃,没人敢这么耍他,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任平生那张滑头的脸蛋。
这次任平生和“瞌睡虫”又碰上了。他们的教室在五楼,而保安也是从五楼开始往下一排排检查,他和颜如玉真的要摊上大事了。如果任平生一个人还有点机会,再加上半醉的颜如玉,难上加难。
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任平生紧紧地靠在门边,眼睛异常的发亮,颜如玉亲密地依偎在他的身边,周围静的出奇。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任平生听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他一只手撑在颜如玉的胸前,说不定她早就受不了,倒下了。
一道灯光射穿了走廊,“瞌睡虫”正在逼近。颜如玉大口地喘着气,脸色通红,他可从来没经历过如此提心吊胆的事。
教室实在楼梯的一边,另一边是绝路,一面墙。因为教室是在楼房的侧面角落,现在他们必须过去,但不能被“瞌睡虫”发现。
“瞌睡虫”步步逼近,只和任平生间隔一个教室,他在这头,任平生和颜如玉在另一头。
任平生头脑一转,急中生智,他把盛酒的酒壶往教室里用力一扔,砸坏了教室另一面的窗户,声音在夜里特别地响。颜如玉吓了一跳。
“瞌睡虫”大声嚷道:“谁?谁在里面?”响亮的声音可以壮胆。
没有人回应。“瞌睡虫”拿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他发现一个大袋子。
任平生吃完后打包起来的废渣直接堆在那里。
“瞌睡虫”不得不开门去检查,看看发生什么事?
任平生趁着“瞌睡虫”进去的一段空隙,拉着颜如玉,伏身低腰前进,躲过“瞌睡虫”的视线。
临走的时候还听到“瞌睡虫”咒骂的声音:“这都是什么?那个兔崽子钥匙被我抓到一定要扒了皮,妈的,还把窗户搞了个窟窿。”随后听见“啊”的一声,“瞌睡虫”不知踩到什么直接摔倒在地,笨重的身体疼的站不起来。
任平生忍住不笑,直到下了楼梯,跑出老远才笑出声来。他从来没这么畅快过,那么刺激地从“瞌睡虫”眼皮底下溜走。
这时颜如玉才慢慢挣脱他的手,他大喘着气,仿佛要窒息一般。酒已经全醒了,身体却累极了,不得不扶着墙才能缓过神来。
任平生道:“今晚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震撼到你这个脆弱的心灵,那时候我真担心你的心会扑通一下子调出来,碎了一地。”
颜如玉呼着气道:“你可别小瞧我,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病殃殃。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让我措不及防,没来得及做心里准备。以后还来吗?”
任平生道:“你还想来?不怕被抓?”
颜如玉道:“不知道,我突然喜欢上心跳澎湃的那种感觉,整个人都绷紧了,然后突然全放松了,一种飘飘然的梦境。”
任平生道:“这种机会恐怕以后很难再碰上,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说完,他们走到刚进来的那处地方,任平生翻开盖板,取出木梯子。颜如玉跟在后头,他没想到任平生还有体贴的一面。
两个人轻松地翻过墙,木梯子还是老样子被藏在树上,除了颜如玉,没有其他的人再知道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