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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甩不开的外语老师

安静了好久,感觉烂桃花都走的差不多了;恰逢圣诞节闺蜜邀请我去教堂,我跟妈妈请了个假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出门了。从来没有去过教堂。在交通基本靠走的小镇子里我是标准的懒人,这次好不容易勤快了一把。教堂里居然有很多很多的人,都二十几岁青春张扬的样子,居然还有初中同学也在这里,我们开心的打招呼,无聊的听神父讲圣经故事。快到午夜的时候,我这个乖宝宝终于熬不住要逃跑了。这时候,却有人杀出来请大家吃饭,我说要回家,结果我的中学同学来做我的工作,再加上闺蜜贪吃,非要一起热闹一下,然后我们一大帮人就冲出教堂,打了几个出租车去吃烧烤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疯狂,看大家推杯换盏的喝酒,我拿着饮料弱弱的接应,很是不习惯这样的夜生活,感觉困得给我一张床我就能睡着的样子。好不容易吃完了,我一提出回家,便遭到了集体性的抗议,然后就又被拽到了一间KTV听大家鬼哭狼嚎的深情演唱,我眼前飞的都是星星,好想睡觉,好想睡觉!

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当时就一个想法:谁也不要再叫我出去玩了,我会疯的。然而,我的朋友们却统一疯了似的打电话跟我约饭。一起上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好过,我搞不懂她们有几个意思,推脱了几次,实在推不开了,我应约去到了一家酒店的包厢。满满一屋子的人,先吓了我一大跳;有认识的,不认识的,有有点认识又不是很熟悉的,大家七嘴八舌的夸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本次饭局负责结账的男人,我根本都不认识的,可大家都说我们在教堂的时候见过,还一起吃了饭,唱了歌。我能说我当时脑袋困得都断片了吗?然后,诡异的饭局刚吃到一半,大家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说要去趟洗手间,男的、女的,七七八八的走了个干净,现场除了我,就还剩桌子对面一位带着细长眼镜,长着蛇精脸的半长发,黑皮肤老男人,一脸的小疙瘩看得我有种触目惊心的恐怖。我想:饭店厕所一般不就一两个坑位吗?这么多男男女女的蹲的下吗?我还是不要尴尬的坐在这里了,出去透个气也好啊!我对着对面的男人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也去一下洗手间”他很绅士的起身,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声音倒是很好听的说:“好的”。我很淑女的走出了门,然后蹑手蹑脚的靠近了洗手间,一门之隔,里面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的:“哎?你说咱们都出来这么久了,他们有戏没有?”“你说他怎么就看上她了啊,我们上学的时候班级里男生没有一个喜欢她的”“王八瞅绿豆对眼了呗”哈哈哈……“你说她有什么好的啊?请我们吃了那么多次饭就为了把她约出来”“是啊!是啊!”“咱们要不要回去看一下啊?”“就是,都出来这么久了”……我轻轻的掀开门帘,这一群叽叽喳喳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有人尴尬的跟我打招呼:“你也来上厕所啊!正好我们要回去呢!”然后,一个接一个,只剩下我孤独的站在那里。厕所的镜子里映出我无比凄凉的身影,我饥饿的灵魂突然感觉到无比的空虚,仿佛被刚才所听到的话一层层扒开了伪装,鲜血淋漓而又赤身裸体的站在人群之中。我不知道我该以什么样的状态融入这个社会,也不知道我怎么做才能换来人们对我的认可和尊重,更不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够和他们一样成为一个正常的人!我渴望着温暖,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我渴望着朋友,至少彼此欣赏尊重就好!

我逃不开我的世界,也逃不开现实,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可以活的更无所畏惧一点,所以我决定试着改变一下自己。饭局上,我重新认识了对面的男人,他仅仅比我大3岁,是一位光彩万丈的初中英语老师,老家在显赫的省会城市长春,而不是属于我们这个山间小镇的。他是在去教会的那天晚上看到我的,并且一见钟情,所以才有了烧烤和KTV的插曲。这个小富即安的男人将我拟定为了狩猎的目标,并收买了我的同学、朋友们约我出来进一步加深认识。满满的套路,我很明白自己无论是人脉、经济来源、社交能力、社会阅历我都是稳居下风的那一个,我不想奉陪。

饭局草草收场,我拒绝了他送我回家,一个人灰溜溜的走了。我不想再去听他们的嘴里会说出什么样评价我的话,也不想知道在他们的眼里我有多么的不屑,多么的不值得付出和等待,我也不想知道在那个男人的游戏里我是哪一个职称的评定,需要多长时间来征服……我只想逃开,逃到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重新经营我的生活。

第二天,医院门口远远的看到了那位英语老师,他的学校与我们的医院只有一条马路隔着;我果断的从后门溜走了;第三天,还没出更衣室的门就被英语老师堵在了门口,我脸涨得通红,生怕被主任看到教训一番;也害怕被护士姐姐们看到嘲笑。他依旧绅士而又礼貌的说:“赏光吃个饭吧!都已经认识了,总不能次次都叫着你那群朋友,我最近可没少花钱呢!”我无言以对,默默地跟着他走了。

还是那间饭店,只不过换了一间小一点的包房,老板娘看我们的目光让我心里毛毛的,我总搞不明白好好的饭店弄那么多包间干什么,有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在大厅里畅畅亮亮的吃?食如嚼蜡!相信你吃饭的时候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也会吃不下东西,吃不香的吧。我筷子没夹几下就宣布自己吃饱了;他倒很开心的说:“我还没吃,那你看着我吃!”我才不看呢!我盯着天花板发呆,盯着门发呆,盯着自己的手发呆。这时候他又说:“记住一个日子8月15”“为什么要记住这个日子啊?”“这是你男朋友的生日”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木讷的问他:“可我没有男朋友啊!”“现在有了!就是我”他不由分说的吻了我的面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狠狠的蹭我的脸,我猜当时我的脸一定特别的红。我的心中有各种说不出的委屈!我的小钟冰,我俩都分手了,我都不知道你的生日是哪天呢!你会恨我吗?你那么轻易地就放开了我的手,被这样的男人骚扰,如果你知道,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再重新牵我的手呢?我没有哭,我不能让这个男人看到我的无助和委屈。我准备回到家里蒙着被子嚎啕大哭一下,我开始怀念上学的时光,和无忧无虑的自己!哪怕自己是臭的,至少在医学院里没有那么赤裸裸的歧视和排异。也没有这样狂蜂浪蝶肆无忌惮的骚扰和挑衅。

次日,又被堵在更衣室门口,又是一顿食不知味的饭。日复一日,发展到除了早饭在家吃,我的午饭和晚饭都有人请吃的程度了。他除了那一次的唐突后来居然安稳的很,不知道是不是感觉自己太心急吓到我了;还是改变了战术方针?他开始关心我喜欢吃什么,爱吃什么,还每天提大兜大兜的零食、水果到医院给我和值班的大夫、护士分。看他跟大家侃侃而谈:“我们家小惠给大家添麻烦了吧!她小呢!大家多照顾照顾!”“我们家小惠最喜欢马可波罗的香肠、最喜欢上好佳的水果糖”“我们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他们家的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居然喜欢吃马可波罗的香肠,我以前都没注意,甚至我都没听说过水果糖还有一个叫做上好佳的品牌;但我就这样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突然就有那么一个人是可以值得依靠的,仿佛他的一生真的就和你的人生即将搅拌在一起不能分开!有一种既视感的梦幻呈现,我不得已开始再次打量这个恨不得24小时粘在我身边的男人,似乎,也没有特别的丑,长长的头发甩起来的时候也仿佛带着一点文艺范儿的帅气。他偶尔吹长笛给我听,偶尔把新近看得书推荐给我阅读,时不时书中还能掉出钱来,五块的、十块的,反正没有一百的。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很潇洒的说:“当书签呗!折书不是好习惯!”我是爱书的人,当然也从来不喜欢在书上面折页,偶尔会在书旁边写点个人心得,但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我喜欢书,也欣赏跟我一样爱读书的人,似乎我们可以往同一个频道上调拨一下了!时间是个好东西,它带着我们前进的同时,让我们学会忽略一些不必要的,看到一些可贵的。

周末的时候见了他所有的同事以及好朋友,一大票的中学老师,不是数学就是物理,还有生物课的,感觉自己的档次瞬间被提高了很多。我喜欢书香门第的氛围,特别是知道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食得人间烟火的凡人。我希望有一段能够让我有安全感,还能不断提升自己的感情作为陪伴。他刚好合适,这个略有霸道,任性张扬的男人恐怕一辈子我都忘不了他的名字,他叫许天放,他QQ的备注是——庭院深深深几许。我一不小心被戳中了文艺小青年的神经,于是,默许了这段本不该有的感情,算是饥不择食吗?我不知道!但我多少年过去了都还忘不了这个男人所带给我的每一点宠爱,他在我青春无知的岁月里用果敢的行动证实了我可以拥有更好的,更多的幸福和宠爱。

第一次除了父母以外有人拉着我逛街,非要给我买衣服,不买还不行的那种,各种被逼着进试衣间,然后看老板娘神秘的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我忍不住对他说:“你对我好我知道就行了,你老这么花钱我又不挣钱没法回报你,我是实习大夫,不是正式的,而且男女一起逛街容易被宰,不好砍价的!”他呵呵笑得特别开心:“被宰我不怕,但你今天必须选一身衣服,你这姑娘也特别,人家女孩子巴不得越贵越好,你还帮我想着省钱。”我听得懂我不是他所追求的女孩子中的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我很开心有那么多的对比来彰显我的与众不同,这代表在物质金钱方面我父母的教育方式应该是对的,而且没有问题,贪婪的人容易被各种陷阱所诱导,而我追寻灵魂的契合。后来总算选中了一身裙装,他在回程的路上悄悄告诉我,他第一天在医院门口也是买了一大堆好吃的等我,结果等到很晚没见人,进去一问才知道我早走了,气得他把东西甩在电线杆上了,而且后来好几天都能看见那一袋子的好吃的在风中招摇。那个时候没有能照相的手机,他很认真的问我:“不信咱俩现在去看看说不准还在呢!你要明白,在你这里我花多少钱我都是认真的,因为我爱你!”瞬间耳鸣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在如此嘈杂的人群中听到这样深情的告白,我不知所措的望着这个比我还矮两三厘米,只有170的男人很不协调却又趾高气昂的站在我身边,我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又不知道如何弥补自己的过失,只能暗暗的想:还好,还好!还好你坚持下来了!还好我没有放弃!

天性得到释放意味着我在他的面前不再拘谨,我会跟他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游山玩水,一起见各种朋友并且光明正大的秀恩爱,我记得当时还有其他男孩子追求我,我很认真的说:“我是有男朋友的,我只和他唱情歌!”看到人家失望的眼神,我既觉得不忍心又有些小兴奋。我是有男朋友的,这样的标签真好,证明我的内心我的情感都是有专属的,那个人只为我而存在,一辈子那么长,有个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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