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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卖房卖地还饥荒

六个疗程下来,我靠墙了;这期间家里亲戚,除了家在长春,不得不叨扰的小姑两手空空的来过医院,生死攸关的大事儿,众位亲戚,没有一个人来长春看过我妈,爸爸那儿的亲戚一律没钱,还在老家的时候,被爸爸打电话挨个骂过一遍,提着点水果来过,吃顿饭当天就走了;妈妈那边儿的,每人大差不差据说是都掏了几百块人情分子;千里迢迢来到医院看的反而是我的几个朋友。

其中一个是丹东的那位已婚同事,另一位是好久不联系的,肖老板手下的小经理。果篮也就一百来块钱的样子,我请他吃了顿长春有名的酱骨头,他笑着说明来意:“你不可能一直陪着妈妈吧!等她在家休息的时候,你要不要来我这上个班啊!我还缺一个市场总监!你自己干了那么久,来帮帮我吧!”我很认真的点头答应了,然后他欢欢喜喜的走了。

六个疗程下来,妈妈在家养病,卖房;我去了沈阳。这期间,老康来看我,他说:“我挣的钱不多,你妈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不我们生个孩子吧!”我觉得也是,我们在一起快七年了,又不是没有正常的夫妻生活,为什么一直就没有过动静呢?电视里的女人不是一次就好吗?他在沈阳的日子我们虽然吵架,却努力的实施着造人计划,好像……失败的很彻底。该不会是我或者他有病吧?再或者!我们本就不该在一起!

小经理的办公室不是很大,租在一处奢华的民宅,商住两用的。手下的员工不超过十个,除了我,还有一位很社会的男孩子当经理。每个月给我定的工资是3000,那应该是他给出的最大的承受范围了吧!我没有住处,他就帮我联系了一处民宅,拎包入住的那种。在那间屋子里,小经理强吻了我,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学会要紧咬牙关表示自己的不接受,只要张口一喊,就相当于引狼入室。小经理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冲动了!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小芳,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今天失控了,别往心里去,咱好好工作!行不!”我看着他,想起了他刚刚两岁的男宝宝看见我时开心的笑容;想起了他搞工程的爹给他买的跃层大房子;想起了他不算沉鱼落雁也可以说美的闭月羞花的漂亮妻子;而我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的行为证明了什么呢?证明了哪怕他拥有很多,可还是想要更多的贪婪吧!世人皆如此这般吗?我笑着摇头,我说:“没关系的!知道!我没事!好好工作!”我眼下没法放弃这份工作,因为我有房贷要还,因为我有信用卡要还,因为我有妈妈还要还债,我只能低下头,不顾廉耻的接受这份羞辱的工作,并且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做好市场总监,该做不该做的事。我在他那里当过专家讲课,当过检测师,当过主持人,陪销售人员去家访,给新店开业剪过彩,发过传单,也在他的授意下开除过对他有知遇之恩,辞了大公司来小公司坐班的,上班喜欢逛淘宝的女孩子,坏人都是我干的,而要保证他是好人。我在这里的聚餐,吃过大排档盒饭的那种拼菜;我在这里搞活动,花自己的钱给顾客买水果、零食;我在这里当总监,员工维护顾客的钱他不给出,员工也不想出,我觉得有用,亲自去花钱帮他买了新年的好看挂历。我不图在他那里能挣多少钱,我图有一个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拉过我一把!所以,我竭尽所能的为他做所有我可以办到的事情。拎包入住的房子被收回了,我改住办公室。每天晚上我把办公室桌面清理干净,然后铺好被子躺在上面的时候,我就会想:我为什么过的这么苦啊?我什么时候能够像正常人那样享享福呢?窗外的天空,看不清星星,万家灯火中依然没有属于我的那一盏,我漂泊着,像随波逐流的小舟,在人前努力的强颜欢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敢哭。

办公室的网是好用的,我无聊的时候就会登上QQ跟北京那个没吃成饭的木头同事聊天。说是聊天,其实是想找个倒苦水的地方,其他人不见得每次都在线,而他却不一样,只要我在,他就在。他知道一些我的过去,我就跟他讲更多我的过去,他好奇我的现在,我就跟他讲我现在的种种这般。聊着聊着就成了习惯,他说:“视频一下啊!”我就视频了,我说我在家!其实我是在办公室,他不戳破我的谎言,他就只陪着我聊天。沈阳的每一位我认识的男孩我都打过电话,告诉他们我现在的所在,大家都来看过我之后,就没了踪迹,我想,这就是现实吧!一个满身债务,带着病妈的女人,没人有胆量敢来招惹。而网上的木头却不一样,他每天听我絮叨各种不开心,各种不如意,终于有一天福至心灵的对我说:“做我的女人吧!”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我说:“别闹了,你这么哄我我也不见得开心啊!”他说:“我认真的!”我跟他说过我和老康的种种,我跟他说过我妈妈的情况,我跟他讲过我的债务,我还跟他说过自己有可能有癌症遗传史,我跟他众多诋毁自己的结果,居然让他觉得我是可以相守的人,这是一种什么思维?我很意外!

木头没来之前,老康先翻天了,因为妈妈的病让我看清楚这个男人真实的嘴脸,自从我们上一次见面之后,我讲明了我要跟他分手的决心,他便闹到了我的老家!妈妈跟我学,这无耻的男人站在门口骂了好几天街,然后有一天居然砸破玻璃,自己跳进了屋子烧火做饭去了。家里报了警,警察抓了几天就又把人放了,然后他再去闹。我妈说:“别回来,只要你好就好,妈没事儿!”后来我大哥给我打电话,他很生气的说:“你躲到什么时候是头?你让我揍他我就卸他一条胳膊一条腿,让他走不出去咱这,可总得你回来给句话吧!天天这么闹腾你爸你妈也不是回事啊!”我觉得大哥说得对,然后我就回去了。最后一次见面场面极其尴尬,我们在警察局里见得。他穿着一看就不是自己的衣服,小丑一样坐在那里,警察说:“你们什么情况!”我没说话,老康说:“我们结婚了!”我说:“我们没有结婚证!”老康说:“我给她打过钱。”这我早想到了,我拿着银行打印的清单给他看,从我回来到现在,一年的时间里总共给我打了8000块钱,连我妈一个疗程的药费都不够!警察问:“你们以后还准备在一起吗?”我很坚决的说:“我们分手了!他是个大骗子,要不我一二十几的姑娘怎么可能跟一个快四十的老男人!”老康说:“分手没问题,把我打给你的钱还给我!”警察说:“好的!”然后看看我:“你给他八千块钱,咱们在这立个字据就完事!”我疯了一样问老康:“问我要钱?我妈得的是什么病你不是不知道,我那么年轻就跟了你,彩礼钱你没有,所有的钱都是我花的,金银首饰你全给我卖了,我给你工作的这么多年你一分钱没给我开过工资,我的青春损失费谁来承担,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老康低着头不说话,我妈拽拽我说:“警察同志,我们去借钱。”

外面的冷风挂的人鼻尖酸酸的,妈妈说:“分了也好!有警察作证呢!咱借钱也给他,就当了一桩心事。”钱拿到老康面前,他立刻刷刷的大笔一挥签下了和我分手的证词,以后互不干涉,如有骚扰,可以报警。然后,他又从那一摞钱里拿出了1000给我,我接过来,大哥说:“要他的钱干嘛?”我哭着说:“他欠我的,他欠我的太多了,哪是这点钱能还清的!”我大哥说:“咱做个有骨气的人!”我把钱扔给他就跑了,我妈跟了出来,她说:“怎么那么没出息啊!”我说:“那你让我怎么办?在警察局里跟他生离死别啊?我必须找个理由跑出来啊!”后来听说,老康被警察逮捕了,关了几天我不知道,我换了手机,换了地址,老家的房子便宜卖了,一方面让他找不到,另一方面治病还债。生活到这里算是翻开了新的篇章。这么一闹,小经理那里我也回不去了,北京的木头不是说喜欢我吗?我跟妈妈商量,或许,我可以去一下北京,妈妈没说什么,然后我就又走了。

吉林到北京,想要在沈阳转车。我刚到沈阳,木头就告诉我他不去北京了。我一脸黑线的去见他,当初感动于他每个周日休大礼拜的时候家都不回来看我的诚恳;更感动于我把自己说的无论如何的坏,如何的不堪,他都欣然接受的坦荡;当我为了他准备到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城市,他的改变又是因为什么呢?沈阳的站前宾馆里,他说:“北京的老总要去西藏了,工作室没有了,所以我回来了!要不咱们都留在沈阳吧!”我暗想:这是什么情况啊?我又不能死皮赖脸的再回到小经理那儿去,重新找个什么工作才好。正在我蒙着的时候,木头手举戒指,单膝跪倒在地,及其虔诚的说:“请做我女朋友吧!我是认真的!”那么大一枚闪闪的戒指在眼前晃花了我的眼!我在想:一克拉?纯金?白金?那老值钱了!不是金的话至少也是一枚银戒指吧!单膝下跪哎!这么正式的追求,我兴奋地直拍墙,看我笑的花枝乱颤的样,木头说:“你要不要先收下戒指再笑?”我赶紧一把夺过戒指戴在手指上,居然正好。难道这才是天赐的姻缘?我心头的狂喜按耐不住,拉着他说:“起来,咱们先出去吃个饭让我淡定、淡定!”

吃饭的时候,我的目光不在饭菜上,总是偷偷瞄着手上的戒指。那么大一枚闪亮闪亮的钻,真好看!戴在我的手指上,大小刚好,真好看。我抬头,红着脸问他:“戒指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被我问的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支支吾吾的说:“真的啊!”我用手抚摸着戒指,仿佛怕碰碎了它,然后,下了狠心把戒指摘了下来还给他说:“傻孩子,第一次送礼物不要送太贵重的礼物,万一不成,你不就吃亏了吗?戒指的情谊我领了,但是戒指还给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要!”男孩子完全被我弄蒙了!他结结巴巴的说:“是真的,也不是真的!反正没有那么贵重就是了!你收下吧!”我问:“那是银的?”男孩子用力的点点头,我这才放心的把戒指戴在手上,我被坑过那么多次,可我还是学不会坑人!这也算是优点吧!

男孩子吃完饭,红着脸问:“能不能带你回家见见我爸妈!”我看着他,认真的点点头!后来,我和木头结婚了,后来我和木头生了一个粉嫩的小娃娃,后来我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现在,每天中午都会给妈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算计别人的人迟早被老天算计!心存善念的人总会有好运在不远处等候!饥饿的感情总有被幸福填满的时候!不是生活,无关命运!感谢“再待十年回头看异魔”一直以来对我的关注和鼓励。我猜:我想必还是让你失望了!但这毕竟是我第一次提笔写十几万字的小说!或许,我应该再构思些其他的什么才好!感谢每一位读者!我是讴歌!此书今日截稿!愿各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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