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周同在天山派正堂大殿,在万余门人弟子的见证下,拜天山派宿老崔元庆为师,取名‘周子同’,为天山派第一百六十九代亲传弟子。
周同跪拜了师门牌位,再拜了师父,麻脸老者崔元庆掏出一块白玉,让周同在其上面滴了一滴血,伸手一抹,白玉之中蕴出一团红晕。周同接在手里一看,其中正面出现三个血红的小字,‘周子同’,背面最中三字,‘天山派’下方一溜极小的文字,‘第一百六十八代元庆亲传’。
此时,天山派正堂大殿的顶端,同时冒出两点白光,疾疾射入高空,汇到一起,闪过一点极亮,“嘎”地一声,天山之巅凭空炸出一声惊雷,传出百里之遥。
大殿之中众人拍掌欢呼,青衣壮汉笑道:“拜师礼成!”刘子琪道:“师父,您和小师弟的血脉传承之音怎么那么响,如似天上打了个霹雷一般。前些日子我那二徒弟收了俩个徒孙,几乎没有听到传承之音?!”
崔元庆微楞,接着笑道:“我和子同一起要饭做乞丐,算是忘年之交,彼此心意相通,所以血脉传承会更加有利,你不要眼气,过些日子师父也给你找一个好徒弟,保证比这次还响!”
周同听二师姐刘子琪刚说完话的当下,猛然感觉到师父心中忽然一沉,随即开朗。眼望崔元庆,周同心想,‘师父,是不是刚才二师姐说的话没称您的心意啊?’脑域中突然多出一股外来念力,却是师父的意念传到脑子里来了,‘孩子,我的心思你知道就好,不要有什么表情,你周围的这些都是老猴精,注意啊!’周同心中惊异,极力控制心神,使自己不要露出惊奇的表情,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的意念再次传入脑域之中,‘徒儿,咱们天山派的血脉传承就是这样的,咱爷俩对路,别人比不上,以后告诉你。’
一边贞子丹右耳摆动,不由得看了看周同,又看了师父崔元庆。那边刘子琪说道:“师父,您在跟小师弟说我的坏话!”崔元庆一笑,“哪有,胡说,你小师弟功力浅薄,别看炸的怪响,其实他啥也不懂!哎,子同,快,师叔们来送礼了,快去磕头!”
拜师礼成,便要开始正式拜见门里面的师长,和同门师兄弟见礼,接受徒子徒孙们的进拜。拜见了几位师长,周同获得了一堆丹药,也不知这些丹药贵重,随便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看的一些门人弟子眼气的不行。接着是同辈师兄弟见面,自然是周同入门最晚,师兄师姐们也送了一些丹药,子丹师兄送的礼最厚,子琪师姐不但送了见面礼,还将这个高头大马的小师弟紧紧搂在怀里,着实亲昵了一把,看的周围几个师兄一阵眩晕,眼睛都险些喷出血来。
下面是辈分低的三千名亲传弟子叩拜,第一波人群年纪最长,三成是年逾古稀的老人,其余大半也是叔叔伯伯辈的,排在第六位的最小,周同看得正是李先生,面上实在臊的扛不住,下来赶了几步要往起来搀扶,“李先生,您可好啊?快起来吧,我哪儿能承受您来拜呀。”“小师叔还能记得我。”李尚志眼眶略有湿润,“尚志很高兴,给小师叔磕头了,祝愿您早日完成父母的心愿。”
李尚志跪地不起,周同哪儿能拉得动。师姐子琪在上面说话了,“小师弟,长幼有序辈分有别,不可乱了规矩,让他们磕吧,磕完了就没事儿了。”
周同无奈只好松开双手,“李先生,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您的大恩的!”李尚志跪在地上说道:“启禀小师叔,那是尚志受了掌门师父所托,请您明察。”周同躬着身子抱拳称谢,刚一抬头,看见一个豹头圆睛的扎须大汉,急忙抢身上前,扑通跪倒,口中喊道:“外叔公快请起来,这可就要了我的命了!”那人排在后排第二位的,原来正是周同母亲的叔父,金狮。
周同突然下跪,周围辈分低的弟子呼压压跪倒一片,金狮更是四肢伏地,“尚狮无意冒犯小师叔,请小师叔快快起来!”周同对着磕头,“外叔公,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这是哪儿跟哪儿,周同跟金狮差了两辈,跑到这里来认了师父,却要外叔公磕头,情形怪异之极。上面最中的青衣壮汉笑着看向大师兄,崔元庆扬起麻脸,装作看不见。青衣壮汉笑着说道:“好了,尚字辈拜见礼成,下一波。”这才算解了围。
周同重新坐了下方主位,看着眼前这一大群一大群的白衣弟子给自己磕头,口中呼喊着:“拜见师祖,师祖万安!”直想跳起来跑掉。亲传弟子磕完了,接下来便是六千记名弟子,三千多杂役弟子,一群接一群的过来磕头问安,如同万人朝圣般壮观,周同直有飘起来的感觉。
崔元庆乃当今天山派门内第一人,收徒仪式自然讲些排场,外出游历的天山弟子除外,其余弟子均要一一见证方才了事,一整个上午过去,漫长的入门拜师仪式才算结束。
天山派产业巨大,方圆数百里的农庄草场均需有人操持,酒庄药铺以及布艺铺铁匠铺等商铺亦需要人来经营搭理,门内弟子以习武修行为主业,自然不能分心去做,故此便有了数十万劳务大军依附在天山门下,世世代代安居在天山脚下。他们与天山派渊源甚深,其中不乏武功高强之人,虽不属于门内弟子,不能见证诸如周同拜师等门内事物,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天山派门内发生的大小事务不出一日即能传遍,天山派的事物和他们息息相关,也是荣辱与共的。
周同再去拜见了外叔公金狮,两人互相磕了一会头,被一边的李尚志两边拉起来。问起过往之事,周同一一说了,金狮肺都要气炸了,当时就要下山论处,李尚志劝慰许久,最终请了金狮的师父刘子琪,狠狠的训斥了一番方才作罢。
晚间,掌门贞子丹摆了内宴,祝贺师父收了新徒弟。崔元庆居中,两边分别是二师弟崔元阔,便是那位青衣大汉,三师弟李元彤,小师妹华元英。下首第一位是贞子丹,崔元庆的大徒弟,第二位是二徒弟刘子琪,最末便是新收的小徒弟,周子同。
周同一一敬了酒,崔元庆说道:“本来这小子是送给子琪的,没想到阴差阳错,三番五次被我遇到,看来我与他真的有缘,便做我的关门弟子吧!”诸人一阵好笑。周同跪下磕头,“师父,我真的没想到,能做您的弟子,真是,真是……”崔元庆笑道:“真是好笑是不是?”周同连忙摇手,“不是不是,我说真是奇遇,是,是,现在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哈,自然是真的,子同,这里是家宴,不要拘礼,坐上去,边吃边说话。”这时的周同对崔元庆又亲近且又敬畏。
“我这小徒弟的身世大家也都知道,可谓悲惨。”拿筷子指指大徒弟贞子丹,“子丹,你小师弟比你的那位大徒弟李尚志还要惨三分呢!”贞子丹起身说道:“自从小师弟母亲去世后,尚志那孩子多次来求过我,要下山接小师弟上山来学艺,徒儿怕您另有安排,一直没有应允,所以,所以……”崔麻子眉间一喜,“所以你们都不要,子同都快要完蛋了,才被我捡了,哈哈……”贞子丹笑道:“不是,所以才被师父您抢了先机,夺了一个好徒弟!”
崔麻子笑道:“你也看出来了?”贞子丹道:“是,师父,小师弟不但慧根巨大,而且身骨更是极佳,心智堪比成人,一般青壮也是比不了的!品行嘛,自然不用说了,如今才刚十二三岁,将来的成就,必定远超于我!”李子琪笑道:“师兄别夸他了,你没看小师弟都要把头低到桌子底下了嘛!”周同猛的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师父,李先生给我治病,也是您安排的吗?”
崔麻子笑了笑,“呵呵,那是报答你关照我一个月的大恩的,尚志对你不薄,日后他接了你大师兄的班,你要好好辅佐与他!”“是,师父!”贞子丹问道:“师父,您要让尚志接掌天山派掌门?”“嗯,我和你的几位师叔都有这个想法,尚志这孩子自小跟着你长大,聪明伶俐自不必说了,心胸也不是一般的宽广,日后成就……”说着看看周同,“定然远超于你。明日便让他下山历练,为期十年,十年后,如果心性不变,你就可以退下来了。”
贞子丹有些激动,摇晃着雪白的发丝,给崔元庆磕了几个响头,“多谢师父大恩,徒儿,徒儿确实不是做这个掌门的材料。”几位师叔见现任掌门动情,连声劝阻。崔元庆道:“是啊,当年是我强逼你接我的班的,也是见你心地仁厚,宽以待人,但还是忽略了你其他的一些不适,做掌门,唉,徒弟,真是为难你了!”贞子丹泪眼朦胧,哭诉道:“师父,徒儿这三十年来每日战战兢兢,唯恐出了乱子,没想到还是给天山派养出了祸根!”
三师叔李元彤说道:“掌门师侄不要过于自责,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是光顾着修炼了,疏忽了门里门外的这些事情,也要承担一些责任的。”崔元庆笑道:“徒儿起来,为师是不怪你的人,而是怪你不能知人善任,明辨其人,学不会阴阳两气之学,哈哈……”“阴阳两气之学?”刘子琪好奇了,问道:“师父,是什么意思?”崔元庆哈哈大笑,“就是像你师父我一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呗,哈哈……”
小师妹华元英笑道:“那是大师兄您为了更好的处理那些凡事,最终的目的是好的。”崔元庆笑道:“世事多变,想要如那翠竹般高风亮节、宁折不弯,怕是不能与世事共存。孤高自赏,最终只能落得个孑然一身、只影形单,也没什么趣味。”
大家听了均觉得深妙,不觉气氛冷了下来,崔元庆哈哈一笑,“子丹,你有三十年没有回家了吧?”贞子丹回道:“师父,三十七年了。”“哎呀呀,都这么长时间,唉,看来呀,想要回家还要等上十年。”贞子丹有些寂落,说道:“家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了,回去也无甚趣,还不如在这里习武打坐。”小师妹华元英笑道:“大师兄,瞧你,多年不来,来了就欺负你自己的大徒弟,几句话把咱们的掌门人弄得没了魂儿。”
崔元庆哈哈一笑,“子丹说的也是,我前些日子回家,一个人不认识不说,还被我们崔家族长当成我的重孙子看,弄得我七荤八素,今后再也不回去了,我发誓!”说着给周同眨了眨眼儿。周同脑域中顿出师父意念,‘徒儿,你也说两句。’华元英问道:”大师兄,什么把你当成你的重孙子,我怎么听不懂?”崔元庆笑道:“自己骂自己,我不好意思说,你问子同。”
周同想起师父那日逃跑的情景,不觉暗叫有趣,见长辈问了,于是说道:“师父他们崔家的族长,比师父矮了三辈,不知师父的实情,认作了本族的七弟,可不就矮了三辈,师父就成了师父自己的重孙子了嘛!”众人听了直觉得可笑,周同接着说道:“后来崔家族长还给师父找了很多媒婆,带来了一群一群的大姑娘小寡妇,并在崔家宗祠动了家法,非要师父娶三房老婆不行,吓得师父连夜跑了!”崔元庆同辈的几人听了哈哈大笑,刘子琪也跟着吃吃直笑,贞子丹硬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脸色憋的涨红。
崔元庆接着话茬道:“我们崔家族长本来要给我找十房老婆,见我太瘦弱了,怕扛不动,勉勉强强给了三个。”众人哄然大笑,华元英笑道:“大师兄,您的三个徒弟都在这儿呢,也不怕把他们教坏了!”崔元庆道:“那也只能算他们倒霉,认了我这个龌龊老头做师父,再说了,我也没怎么着啊?”说着做了个鬼脸儿,“只是想想罢了!”
崔元庆逗趣儿,摆出了要饭时的泼皮劲儿,搞得大伙儿不住的发笑。
崔元阔突然问道:“大师兄,您这一次回家,距上一次有多少年了?”崔元庆一愣,答道:“上次回去……是我父亲去世的那一年,粗略算来,一百五十年怕是过了吧!”众人听了,不觉沉默了。刘子琪见无人应话了,笑着道:“师父也快两百岁了吧,嗯我算算……一百九十七岁。”周同大声说道:“师父,一百九十七岁看着还跟五十多岁的人一样,您是怎么活的?”众人一呆,崔元庆一愣,突然笑了,“怎么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活着呗,还能被你咬死!”“我咬死你,师父您可别吓我!”“怎么吓你,你汪汪汪的瞎叫唤,可不就要咬人来嘛!”
一团玩笑过后,贞子丹说起门内违规弟子一事,昨晚粗略一查,人数太多,不敢妄下决断。刘子琪跟着说道““师父,近些年来,天山派收取的门人弟子当中,确实有不少曾经交过钱两的,子琪的二徒弟金尚狮,门下就有两个亲传弟子,据执法堂弟子说入门时交了大量银钱,还说没有通过三关考验,直接进入试炼,试炼倒是通过了,被尚狮看中,做了徒弟。”崔元庆问道:“你可知那两个徒孙叫什么名字?”“都姓白,一个叫白净地,一个叫白净天,都是东蒙贵族家的孩子。”
“哼!”崔元庆道:“尚狮这孩子看似精明,实则糊涂之极,那俩狗屁小子都是查干部族(白)酋长的两个亲孙子,也是那狗屁国母白凤凰的娘家人,放到金尚狮这里做徒弟,分明是想蒙上他的眼睛,查干部族好在东蒙国一手遮天。这些年来查干部族行的种种劣迹,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嘛!子琪,金尚狮糊涂,要断送他们阿拉坦部族的江山,难道你也糊涂,要将这些狼崽子放到我们天山门饲养吗?”
刘子琪慌忙下地磕头,贞子丹还未站稳当,又跟着跪了下来,周同看师兄师姐都下跪了,自己也别赖着了,也跟着跪下。
崔元庆怒道:“今日本是家宴,实不愿让你们难堪,可是,你们的脑子都被花言巧语堵住了嘛!我上百年的衷衷教导,都让狗吃了嘛!”崔元庆一拍桌子,“哐当当”,桌子被击得粉碎,饭菜摔了一地,崔元阔等三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崔元庆狠狠的瞪了李元彤、华元英一眼,喝道:“难道你们不懂我们天山派的根基所在嘛!这一代一代的学子,元彤、元英,给我跪下!”
两个大的也跪倒了,崔元阔摇摇头,也陪着跪下了。崔元庆道:“这些看似不经眼的孩子,就是我们天山派将来的根基,是我们天山派一万多年屹立不倒的传承。等到你们都死了,他们就是天山派的掌门、宿老、长老、首座,让那些品行不端的人做了天山派的主人,今后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们想过吗?”
“东蒙国自那查干部族的白凤凰做了王母,查干部族在短短三十年里成了东蒙国第一大贵族,可是,你们知道东蒙国现在多出了多少穷人嘛,多少人成了无家可归的乞丐,多少人饿死,多少人死于查干部族的压榨之下!往年东蒙国内何曾有过劫道的马匪,不说百姓们相互传告的,就是我,也在今年遇到过一起马匪!他查干部族就是东蒙国的蛀虫,现在慢慢养大了,这个蛀虫变成了龙,一条恶龙,一条兴风作雨,为祸整个东蒙国的恶龙!”
崔元庆哀叹一声,“我们天山派,就要赴东蒙国的后尘了!”随即喝道:“你们几人罪过不小啊,要是让老祖宗们知道你们如此疏于职守,看不把你们轰成粉末!”
崔元阔道:“大师兄,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尽快铲除这些祸胎,还我天山一片净土。”崔元庆道:“二师弟起来,其余人等跪着听话。子琪这么一说,我可以确定,咱们天山派里面,还有大蛀虫没有挖出来,那查干家的白净地,白净天俩小子我见过,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在他们查干中级武馆学了三年,什么也没有学到,整天就知道偷鸡摸狗,十七八岁的孩子,到处寻花问柳,怎么能通过天山派两年的入门试炼,定是花费了不少银子!金尚狮怕是顾及他大哥金牛的面子,看那俩狗东西通过了试炼,勉为其难的收做了徒弟,哼,金尚狮耳朵根子软,最爱听好听的,上次跑到山下保他大哥去了,结果,保出了个恶霸查干部族!”
“今晚,子丹、子琪,和尚志、尚狮离开天山,去世间历练十年,不到时日,不许回来!出去时不许带银两,不许利用所学武功敛财,只需凭普通人的本事挣钱生活,没本事挣就学我,要饭!嗯,回来后向你们元彤师叔报备,将十年里悟出的东西写出来,经元彤师叔看后满意了,可以归山,不满意,继续游历。再告诉尚狮,让他谨守门规,他们家的事情从此与他无关,无论东蒙国出了什么样的变故,也与他无关。去吧!”
贞子丹猛磕了几个头,刘子琪望着师父泪眼朦胧,说不出怜人心酸,两人走到门口,崔元庆道:“走之前,送你们两句话:万丈大厦平地起,越是高大的大厦,根基越要牢固,否则很容易倾倒。越是在大厦之巅,越要经常下去看看,免得下面的雾气蒙住了您们的心眼。根基,承担着万千重担,关乎着大厦的生死存亡!将这话也告诉他们俩,去吧!”
周同也跟着两人出门,崔元庆暗自一笑,喝道:“子同,你去干嘛,回来!”周同一愣,转身回道:“师父,徒儿去送送师兄师姐!”“噢!”崔元庆一摸胡须,“这倒是应该。”崔元阔笑道:“恐怕师兄想的是,噢,这孩子倒是聪明伶俐!”
崔元庆一笑,随即叹道:“玉不琢不成器,两个大的天天埋头练武,都把脑子练坏了,不去世间走走转转,怎么能懂得修行一道。子同那孩子小时候愚钝,六岁时还不能讲话,在周围人的眼里,就是个傻蛋,却也造就了那孩子耿直厚道执着的心性,还有一颗平常心。后来这六七年里头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头,我还担心他过于偏执,相处半年之后,发现这孩子天生的性情豁达,什么事情都能过去!嘿嘿,耿直是耿直了些,但也不是直肠子一个,迂回婉转的道理,还是懂的。”
华元英跪在地下说道:“大师兄,还让我俩跪着嘛!”“啊呀,师兄忘了,快快起来吧!”崔元庆离座鞠了一躬,“三师弟小师妹,师兄过激了,向你俩道歉!”华元英道:“嘴上道歉哪儿行,我要行动!”崔元庆一撇嘴,“呀,小师妹不原谅我,那师兄我就下跪还给你吧!”
一旁的崔元阔笑道:“大师兄太霸道,从小欺负咱们,动不动就让咱们跪下,既然大师兄自己说了,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