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若无其事的叫着军爷。
“哦……哦。”阿彻被一语点醒，赶紧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本子，还有搁在一边的毛笔，蘸了蘸墨汁。
“心脏血管扩张，导致心肌多处出血。”发现心脏没别的问题，银银将心脏又放回死者胸腔，拿起镊子和手术刀，又开始检查死者的肾脏和大小肠，“肾上腺分泌过量的肾上腺素，肾上腺素使皮肤毛细血管收缩，使胃肠道的毛细血管收缩，导致肠壁坏死，出现肠穿孔、出现肠出血。”
阿彻边奋笔疾书的开始记录，边皱着眉思索，“诶师傅，那这么说，这人还真是被活活吓死的啊？”
银银依旧没有理他，检查完内脏之后，又从旁边的医用工具箱里，拿出一些泛着银白光泽的金属工具。
已经见识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小半年的阿彻见了，不再像当初那样大惊小怪咋咋呼呼了。
他挠着脑袋，却也只能认出其中几种，“钝钩，牵开器，什么颅骨剥离器，什么手摇骨钻……”
虽然认不全，但阿彻眼前一亮，已经知道自家师傅要做什么了，“师傅您要开颅啊！”
“开颅，才能完全确定死者死因。”银银点头，“过来帮忙。”
开颅是个非常细致不好做的活计，所以对解剖尸体一向很感兴趣的阿彻，一听到要帮忙去开颅，人就蔫了，“死者的死因已经很明显了嘛，分明就是吓死的，干嘛还要这么麻烦多此一举……”
“为死者负责。”瞥了一眼死者没有脸皮而无比狰狞的脸，银银伸出手，去给死者合上还在睁大的双眼。
开颅需要不少的时间，加上开完以后，银银还要细致的检查死者的颅腔，所以这一忙，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晚上。
魉已经不知道在门外唤了多少次让银银先去用晚膳，但银银一律都充耳不闻。
等银银完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三刻了。
也就是接近晚上的八点左右。
银银大概是未时开始验尸的，也就是中午的一两点左右，到了晚上七八点了。
也等于，她在停尸床前，足足站立了五六个小时。
好在，终于有点收获。
银银对着纱罩灯的烛光，看着镊子上从死者打开的颅腔里夹出来的一根银白色的毛发。
她无神的眼睛，就像被拨开了重重迷雾，露出了眼底的璀璨光华。
瞌睡偷懒到了床底下的阿彻，揉着眼睛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一边伸懒腰，打着哈欠，“师傅，是不是吃饭时间到了啊……”
“猪。”眼中的光华顿时敛却，银银把手里的物证，还有取到血样的试管，死者的胃部残渣，量尸温的温度计，都小心的存放到了另一只医用工具箱里，嘴上转而又道：“今晚吃麻辣鸡心，还是爆炒肥肠。”
“师傅，现在对着尸体说这些，是不是恶心了点啊？”阿彻走到银银的身边，两眼放光的观察着银银工具箱里的几个玻璃罐。
那罐子里，泡着几个月都还没腐烂的人体器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