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去了,香港小妞还是没出现,我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放了我鸽子。正值午餐时段,餐厅里却仍是一片冷清,人影凋零。
热情的服务员已经给我倒了三回水,她每倒一次水便问我一句:“先生要点菜了吗?”出于风度,我只能忍着空腹饿饥摇头说:“再等等吧,我有客人要来。”直到她第四次上来倒水询问,我实在是扯不下面子了,只好点头,让她拿菜牌过来。
服务员手脚神速,转身便取了餐牌过来。我随意瞄了瞄,点了两个知名的地方菜。
“有红酒吗?”我说,想了想又改口道:“还是不要酒了,给我上一瓶醋吧。”
服务员点了头,转身便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陈年老醋。
“姑娘,这个是?”看着服务员麻利地起开老醋瓶盖,然后倒了满满一杯递在我面前。我实在不明就里。
“你要的醋。”服务员说。
我直接懵了。
面对一脸茫然的服务员,我只能苦笑,解释说:“姑娘你是新来的吧?我说的醋不是这个,我要的是那个第五道菜,天地壹号,苹果醋饮料,知道不?”
我还指着墙上的饮料海报给她看。
“你之前咋不说清楚。”服务员嘟着嘴,给了我一个白眼后又一个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两手却是空空的。
“没有你说的那个醋。”她拿老醋瓶子在桌子上重重嗑了一下,嘴里吐出一串让人瞬间石化的话:“我们这里就只有这个醋,你爱喝不喝。一个大老爷们儿,好端端的喝什么醋。”
而接下来的举动,真的把我给石化了。?只见她把衣袖往上一捋,抽了椅子,一屁股坐在了我对面。她说:“我饿了,不想再陪你玩了。”
陪我玩?这是啥意思?我更加发懵,看了看她坐的位置,我说:“姑娘,你不该坐下吧?”
相对于她的无礼,我更担心她会不会因此丢了工作。
“我已经坐下了。”她丢给我一个‘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眼神,然后伸手招了另外一个服务员过来,以命令的口吻说:“上菜吧。”
而那服务员竟然是乖巧无比的尊了一声‘好的。’
我愈发懵了。?她是服务员?还是店长?或是经理?我石化着,猜测着她的身份。?
服务员们的动作超快,在我石化的那个间隙,菜已经摆上了桌。四菜一汤,其中两道菜正是我点的那两道。
“吃吧。”对面的女人举箸夹菜,手起刀落。
我回神过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她是不是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于是试探性询问说:“姑娘你该不会是有啥毛病吧?”?
她大概被我的话给吓到了,表情愕然。接下来却是扑哧一笑,边摇头边自言自语说着我完全不明白的话。
“智商低下,情商不足。”?她说。
我当下更确定,她是个精神病患无疑。
对此我很无奈,也无计可施。我既不是医生,也不是心理专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伸手召唤其他服务员过来,帮我解围。
无语的是。她只是微微摆一摆手,那些原本听我召唤过来的服务员都乖乖的站了回去。?
“不用叫了,她们都是我的人。”她说。
我愕然,突然有种被碰瓷的感觉。
“你们该不是都还没吃饭吧?”我扫了一眼时间,自以为是地询视了一圈众服务员。
众人只是摇头。我不由疑惑更甚:“你们老板不管饭?这也太没天理了吧?那你们是不是都饿了?要不过来一起吃?没事,过来吃,我请客。”
?“噗嗤。”对面的“服务员”直接喷饭。
“哥们,你是玉帝派来的逗B么?”她好笑更像好气:“开饭馆的不管员工饭餐,那做老板的还是人么?”
“那你这是~”
我觉得脑袋都有点不好使了。
“你的智商真是低的可怜。不过人真不错,挺善良的。”
我更加奇妙莫名,?脑袋完全进入石化。
“厉少媚是我同学。”她又说。
“你就是——!”我惊愕。石化瞬间解除。
她口中的厉少媚我自然认识,老姐的闺密,也是今天逼迫着老姐逼迫我过来相亲的始作俑者。
“对,就是我。还好,没完全笨到家,就是迟钝了些。”对面的‘服务员’拿匙羹舀了一块酿豆腐,唇沾齿轻,细品慢尝,好不优雅。
“呃,这个——”一切转变的太突然,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口齿跟着钝了一半。
或许,我确实是个迟钝的人。
“你迟到二十分钟,我让你等上三十分钟。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这很公平!不是吗?”
她说‘公平’二字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俨如一弯星空初绽的月牙儿。
我的脑海里马上蹦出了阿囡的身影。
“您贵姓?”回过神以后,我很绅士的问道。
“姓钟。”
姓钟。我稍稍失望。她蹩一蹩眉,说:“少媚没告诉你我姓啥?”
“没有,少媚姐没说。”
“少媚姐?”
“呃,她是我姐同学,随上口的。”我心里怏怏,懒得解释。
这么丢份儿的事,实在也没脸说——难道我该说这是厉少媚那个小娘皮耍了流氓手段强迫我这么叫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