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后一桌客人吐得七荤八素,然后醉醺醺的胡言乱语离开酒楼时,已经是夜里一更了。
陈有余望着那堆恶心的呕吐物,情不自禁摘下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捂住了口鼻,心里正感叹着生意不好做的时候,掌柜兼保镖的女人在一旁叉腰呵斥了起来。
“站那干嘛?用眼睛看就能把那吐的东西看没了?还是你打算等着明儿凉了自个吃?”
只知姓裴的美艳掌柜靠在一个方桌上,高挑的身姿让她那丰满的臀部抵在了桌平面,双手环扣将那对傲视群雄的丰满山峰挤出了一条幽深沟壑,若是再配上些令人酥麻的温柔语气,不知会让多少野蛮男人蠢蠢欲动。
成功顶了小二位置的陈有余,忙活了一天,早就双眼皮子打架,自然也就没那心情去偷窥美艳掌柜的妖娆身姿。
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句‘知道了’,便抄起身旁的笤帚和铲子,看着地上那一滩污秽的呕吐物,陈有余深深感叹了一句天庭水深,便颇为熟稔地动作了起来。
手脚麻利地将所有桌椅摆齐放正后,裴掌柜便端来了几盘食物,大概是今儿个收入不错,掌柜的善心大发,还拎了壶颇有名气的春蚁酒来。
只可惜陈有余的手才刚伸过去,裴掌柜的筷子便敲了下来,力道不重也不轻,足以让修为达到开门八重巅峰的陈小二龇牙咧嘴。
“这是你的,这是我的。”裴掌柜充分发挥了吝啬老板的特性,将盘子里的菜赶入了两个小碟子,另外将那壶入口辛辣入腹火烧喝完后却浑身舒畅的春蚁酒倒了半杯,同那两小碟子菜推到了陈有余那边。
而剩余的,自然全都被她理所当然的霸占。
“看什么看?要我给你盛饭啊?”裴大掌柜又瞪起那双诱人的眼珠子了。
陈有余收起那幽怨的目光,手里抓起那小杯子,望着里面浅浅的一两酒,如同割肉般轻轻抿了一口。
真他娘的不过瘾!
陈有余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酒水都惊得跳了起来。同样被吓了一跳的裴掌柜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将脑袋凑了过来,故意露出胸前的大片雪白,满面桃花地望着他,声音柔弱无骨道:“怎么了嘛,小弟弟,你都吓坏姐姐了。”
被美**惑的陈有余讪讪笑了笑:“没、没事。”
“哦,真的没事吗?”裴掌柜依旧是担心的模样,五根谈不上纤纤玉指但摸起来极为柔软的手指则搭在了陈有余的大腿上。
深知这位风韵少妇绝对不是走桃花运而产生的陈有余,一张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色,端起那两碟子菜和小半杯酒走到另外一张桌子,老老实实道:“我真没事。”
喜怒不能以常理判断的裴掌柜,这才斜瞥了他一眼,抄起筷子夹起菜,慢吃慢饮了起来。
在酒楼里可谓受尽这位美艳掌柜凌辱的陈有余,心里真的是有苦不能言。
想他堂堂的修仙人士,敢跟着大妖杀观海大能的英雄好汉,在面对这位长得祸国殃民打起架来还生猛无比的掌柜后,却是一点尊严都没有咯。
这几天,成功让那位小二解脱的他,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在酒楼里忙上忙下。
每日不但要应付那些刁蛮无理的客官老爷,还得时时在这位美艳掌柜面前谄媚逢迎,一点儿没做好,晚餐就得分量大减。
但怎么说咱陈小二以前也是青云门响当当的人物,天生就有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傲人风骨,所以当裴掌柜叉着腰对他呼来喝去时,他毫不犹豫地找了个上茅厕的机会溜了。
也不知是不是时运不济,陈有余每次逃跑还没出这条街,就被长了一个狗鼻子的裴掌柜揪了出来,然后二人就是一番慷慨激昂但却毫无看点的一面倒战斗。
陈有余真的想不通,这位裴掌柜明明可以做一个花瓶,为什么还要去修炼?修炼就修炼吧,漂亮的女人嘛,有点手段总是好的。
可偏偏这女人的修为奇高,高到他每次在她手下都过不去三招,而且这还是她存了猫捉老鼠的戏弄心理缘故。
在多达上十次的以身试法后,陈有余终于意识到,自个真是陷入蜘蛛网挣扎不得了。
这蜘蛛,粘人不说,心肠还贼坏。
陈有余恨恨地看了裴掌柜一眼,然后立刻收回目光。心中感叹:“难怪那个小二看见我跟着她回来后,高兴得茶水都抖到手去了。”
然而下一个小二也不知何时出现,陈有余暗暗祈祷着江湖中的穷光蛋快点来吃霸王餐,那样,他和这女人签订的屈辱条约也算到头。
打架厉害言语犀利的裴掌柜,吃起东西来倒是极为好看的。虽然强行霸占了几盘子菜,但她却也不急,慢条斯理,檀口轻张。
给自己倒了一杯春蚁,饮了一口后,裴掌柜的目光便转到旁桌来。
看着这个长相极为俊俏的小二边扒饭边愤愤不平的神情,见过无数男人的裴掌柜虽然不会动心,但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放下了筷子,裴掌柜轻声问道:“这几日,你对酒楼的工作流程还算熟悉吧?”
扒饭极为积极的陈有余不情不愿放下筷子,将这经过特殊处理不会对修仙人士有影响的米饭咽下,颇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厨房的事不管,每日主要工作就是给厨房递菜单,给客官们上菜,有人吃完就收桌,晚上关门之前大整顿,桌子椅子窗子还有地面,都得打扫干净。”
静静聆听的裴掌柜见他说完,笑了笑:“嗯,就是这些了,不过明天,我得再委托你一样任务。”
“还有?”陈有余眼睛一瞪:“咱们可是说好的,我只负责做这些,只要有下个吃霸王餐的出现我就可以离开,而且一旦到了两个月,不管有没有人我都可以自行离开,你现在又突然给我加工作量,裴掌柜的,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裴掌柜等他说完,瞥了他一眼,道:“放心吧,不是什么累活。”
“那你要我干什么?”
“我明儿有事,不能守在酒楼了,所以,明儿所有的进帐都归你收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