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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废弃的格纳库

“果然又是你!迪蒙!”

看到驾驶舱里所出现的身影,玛丽是又怒又担心。

“啊?!哈哈。哈。哈。。你好,玛丽。”

驾驶舱里的这人正是迪蒙,一个比玛丽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虽说穿着与玛丽相同的工作服,但是他这身却是污迹斑斑。不仅如此,他好像毫不顾忌这些油渍,当舱门突然打开,看到玛丽那惊恐的表情后,他那沾染着些许油污的脸,还尴尬地硬挤出了一丝笑容。

“天哪,迪蒙!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啊?布兰大人就在下面,还有很多长官也在,这可怎么办?”

“额。。那个。那个。我就是好奇驾驶机甲是一种什么感受,所以上来体验一下。这家伙还真厉害,刚刚你们下面说的做的,我这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别说了!”

玛丽赶紧跳进驾驶舱,生怕被下面的人发现她正在和谁讲话。

“喂!玛丽工程师!有什么情况没?”底下的军官呼喊询问道。外表看似好心询问,实际他心底还真巴不得真出点什么状况。

“啊?哦,没,没事,一切正常。”玛丽小脸瞬时憋得通红,战战兢兢回答着军官的问话。

好在下头并不知道上头的真实情况,平时根本不擅长说谎的玛丽才算勉强撑住了场面。

既然是虚惊一场,底下的众人也就没有多在意,当然,除了布兰以外。

对于玛丽,几乎是由布兰一手养大的,即使众人都辨别不出她的谎言,也难逃过他老人家的法眼。细心的布兰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并没有找到平时那个爱惹事的捣蛋鬼的影子,心中便已经猜出了一二。但是考虑到眼前的场合,他并没有发作,反而主动打圆场和军官寒暄起来。

经过一番客套话,好不容易送走了此次来考察的士兵后,布兰的脸色却开始严肃了起来。

一旁刚从升降机上下来的玛丽见状知道不妙,本想蹑手蹑脚地逃离,却不幸被他叫住。

“一会让迪蒙来见我!”

虽然布兰没有直面面对玛丽说,但是玛丽心里已经很清楚老爷子的意思。

半小时后,玛丽领着迪蒙,两人一起来到了布兰的个人办公室。

因为自己撒谎的事,玛丽表现得十分忐忑,可一旁的迪蒙却完全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像这样的挨批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从懂事起到现在,次数加起来数都数不清。

“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么?”

此时布兰正坐在他的椅子上,语气仍然十分严厉地问迪蒙。

“不知道。”

迪蒙的回答若无其事。

看着迪蒙这态度,布兰也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于是他缓缓撇过头望向站在迪蒙身边的玛丽问道:“玛丽,那你知道么?”

“对不起,布兰大人。刚刚玛丽撒谎了,是玛丽错了。。”

“行了,我不是问这个,你到这时候还要包庇这小子么?”

“布兰大人,我。。。”

玛丽明知布兰已经大概知道了刚刚的“秘密”,但是还是不怎么情愿将实情说出来,因为迪蒙这小子虽然平时顽皮捣蛋,但是对她却是像大哥哥一样的照顾。

“哎,你啊你!”

面对玛丽,这个平时听话又乖巧的小女孩,布兰也是舍不得责备,只能无奈的摇头。同时玛丽也是心里难过得不行,眼角的小溪不知不觉就流淌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说!不管玛丽的事!刚刚是我自己好奇,擅自进了那新机甲的驾驶舱。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怎么惩罚,你尽管说吧,我愿意承担。”迪蒙突然插嘴道。毕竟祸是自己惹的,与玛丽没关系,不想她因为自己受牵连而难过。

“咳咳。。!”

年事已高的布兰因为迪蒙的声音一时情绪有些激动不禁开始咳嗽了几声。待他缓过气后,他那略有点哆嗦的手指了指迪蒙说道:“你说说你,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那么不懂事,你就不能多跟玛丽学学,多少干点正事?身为一名机械师,就好好把这份事业做好,不要成天整各种幺蛾子。”

“机械师!机械师!可我根本不喜欢做这个!”

听到那三个字眼,迪蒙很是烦躁,打他懂事起,他压根就对这职业不感冒,可是不知为何却偏偏被编制进这个职业。

“那你倒是给老夫说说,你想到底做什么?”

“我想参军!我也想驾驶这机甲!”

“住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驾驶机甲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喜欢!”

两人开始争执了起来,年迈的布兰几次大声嚷嚷后显得有些虚脱。一旁的玛丽见状赶紧拉扯了一下迪蒙,让他不要再争辩,并跑到布兰面前,将桌上的一杯茶水递给布兰喝下。

“呼,呼。真是一个楞头的小子,可惜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是老夫定的,你从小到大,一直都这么捣蛋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好好生活么。”润完嗓子的布兰喘着粗气,摇头叹道。

迪蒙此时没有说话,布兰的叹息声让他也感到有些无奈。从小没爹没娘,被布兰收养,本应该感恩才对,却为何总是要各种捣蛋,像是在发泄着某种不满。望着眼前有着养育之恩的人,迪蒙不免开始感到了些愧疚。

“布兰大人,GG-01目前一切正常,而且迪蒙也是一时好奇,您就不要生气了,原谅他吧。玛丽愿意和他一起受罚。”玛丽说道。

“哎。。”布兰摇着头,一边叹息一边说道:“那从明天起,你们两个就去好好整理打扫那台原始素材吧。”

见迪蒙不再吱声,想必应该有所醒悟,加上一旁的玛丽求情,也就象征性地下了道惩罚命令。

对于那个“原始素材”,其实就是一台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破烂机甲,早已不能动弹,现在就如同一堆废铁被封存在工厂的一间废弃的格纳库中。以往迪蒙犯错,经常会被惩罚去那,其实那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好捣弄的,也就是面壁思过而已。不过这次有玛丽陪同,应该不会那么难熬。

“嗯!”玛丽很快答应,一旁的迪蒙虽有些许不情愿,但也侧着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

第二天,两人很自觉地来到了那间废弃的格纳库,开始接受惩罚。

说来也奇怪,虽是一间被废弃的格纳库,但是这间格纳库除了玛丽和迪蒙被允许进来过,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限进入。也许是因为只有迪蒙这样的人才会需要面壁思过吧,所以其他人都不会去在意这间格纳库。

“哎~漫长的一天要开始咯!”

刚进到格纳库中,迪蒙就习惯性地走近这破烂的机甲并爬了上去,来到他一贯待着的地方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的他,开始哼起了小曲。

他身后这堆冰冷的金属,在这格纳库里已经静静地躺了很多年,至于有多久,就连迪蒙也不知道。

而此时,玛丽却开始很卖力地围绕着机体四处检查,并为其清扫尘埃。

由于它表面的特殊涂料,即使已经时间久远,整个机身却也并没有出现生锈的迹象。纵然有部分污垢附着在上头,也只需要轻轻地擦拭,很容易就能将其抹掉。

“喂,玛丽,休息下吧,反正在这里老爷子也看不见,你做与不做都一样。”

见玛丽傻乎乎地在做无用功,迪蒙不禁提醒她。

可是玛丽好像并没有听见迪蒙的话,仍然自顾自地继续做着。

“喂,你傻不傻啊?”

见玛丽不理会,不想让她白劳累的迪蒙便起身跳下了机体,并走到她跟前,一手将她正在擦拭着的手给抓住,说:“你这样子是在做无用功啊,这破玩意又不是很脏,而且它本来就是一堆没用的东西,犯不着你这样用心伺候着吧。”

被扯住的玛丽一时停了下来,但是没过几秒,她的手缓缓从迪蒙手里抽脱出来,又继续自己刚才所做的事,同时嘴里开始念叨:“机体编号Ap-0X,开发日期不详,总高约21.5米,由于完成度不足,重量不详,为开发GG-01的借鉴素材……”

见玛丽这举动,迪蒙也是愣住了,他没想到玛丽这个小丫头会入魔如此之深。对于这堆冷冰冰的金属,居然还会去了解得那么详细。

“这些都是布兰大人平日里一点一滴教输给我的,他老人家将我们抚养长大,单是这份恩情玛丽绝对不能辜负,所以玛丽不可以欺骗他。还有,这并不是什么没用的东西,至少它为开发GG-01提供了参考,在玛丽眼里,它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存在。”玛丽说着,忽然转过脸望着迪蒙,目光中像是蕴藏着一份炙热的信念,看得迪蒙有些羞愧难当。

“玛丽。。。”羞愧的迪蒙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没有好意思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说道:“唉,算啦,算啦,一起吧?我来帮你!”

于是迪蒙接过玛丽的抹布,蹲下身子,低头开始擦拭起来。

“玛丽真的是好可爱呢,做什么都能这么认真,大家都很喜欢你,哪像我,一个捣蛋鬼!尽给大家添麻烦,有时想想,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什么都做不好,哎~”迪蒙低着头,一边漫无目的地擦拭着机甲一边叹息。

听了迪蒙口中的无奈话,玛丽心里也不是滋味。的确,玛丽的表现可以说是十分优越,但是她并不为此而感到快乐,反倒是迪蒙经常可以陪伴她,逗她,保护她,给她一种大哥哥的感觉。因此她不愿意看到迪蒙现在无精打采的模样。

“玛丽只是恰好做了自己擅长的事而已。迪蒙你也很了不起。”

“呵呵,我还了不起啊,你看看我,一个机械师,却成天无心做正事,只会不停添乱。”

“没有没有,迪蒙对玛丽就很好,没有添乱。也许迪蒙没有做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事,所以才会那么糟糕,玛丽也有做糟糕的事,比如做饭,那可真的是好讨厌的一件事,这么多年多亏了迪蒙给玛丽做好吃的饭菜,要不然玛丽真的会很难过。”

玛丽的一番安慰,让迪蒙着实开心了不少。和往常一样,迪蒙开始又能和玛丽打趣起来:“我做的饭菜还叫好吃啊?就算是,可我也并不喜欢做拌饲料这种事啊。”说完迪蒙用手指戳高自己的鼻尖,使得鼻孔朝着玛丽,做了个鬼脸,如同猪的模样。

被迪蒙这么一调戏,玛丽略微生气,不过更多的却是好想笑。但她还是硬憋住了,小脸给胀得通红。向来矜持的她可不会像迪蒙那样喜怒无常。

玛丽乘着迪蒙做鬼脸的同时,顺势伸手用力地掐了下他的鼻子问道:“哼!那你喜欢做什么?”

“哎哟,好痛!”迪蒙赶紧躲开并捂了捂自己的鼻子,然后兴高采烈地说道:“喜欢?我喜欢做的可多着了。我要成为一名机师,驾驶着炫酷的机甲自由地驰骋;我还要迎娶公主,让她成为我的新娘!”

“哦!”听说迪蒙要迎娶公主,玛丽似乎有些不悦并说道:“先擦好你的机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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