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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个世间最简单的问题

一个熟悉而又温和磁性的声音仿佛轻柔的海浪,像是从无边无际处滑荡揉滚而来,伏漾起生命的涟漪,叩响唤醒人的心灵:

噫——时光像谎言,错过如拂云烟。

哎——你计较她纠缠,散去情深缘浅。

呵——爱上的是容颜,惘然的是变迁。

只在时光之外,最美的梦之地,我们意念生,我们生生念。

来吧——来吧!和我诗奔远方,寻找——因何而存?

在一棵怪异庞大的古树下一个沉睡不醒的少年忽然抻直了脖子,像一条窒息的鱼摆动鱼尾一样翘起了双腿,闪电一样睁开犀利坚毅的双眸,“哦——啊”仿佛刚死去活来一般贪婪的呼吸一口供养生命的空气。

没有惘然的疑惑,也没有像小说一样重生的惊奇,少年坐直了身子,习惯性地揉了揉耳朵和头发,一副无聊的样子嘀咕道:“亚哩咯妹妹噶,怎么又湿遮盖梦呢!死老火啦!有嘛快点港嘿,还要困告告的啦!(搞你个妹妹的,怎么又是这个梦呢!让人死上火啦,有话快点说哎,还要睡觉觉的啦!)”

那个熟悉的声音也跟着重重吐了一口气,仿佛刚生完孩子用完力气有点解脱的那一口舒缓吐气,悠悠的吐出声音:“我可以问个最简单的问题么?”

“呃……有多简单?”

“呵呵,简单到甚至不需要你回答!”

“好,那你问吧!”

“那请问你做过梦吗?”

“废话——”

“什么意思?”

坐在古树下的少年不耐烦的回:“你几个意思?”

熟悉的声音疑惑道:“你是说人一定会做美梦?”

少年呛声道:“狗屁美梦!神学说梦是灵魂的爱侣,哲学说梦是意识的脱衣舞女,科学说梦是思维的黑暗主宰。我来说人是一定会做梦的,平平凡凡的人做平平淡淡的梦,平平淡淡的人做平平庸庸的梦,平平庸庸的人做平平常常的梦,平平常常的人做平平安安的梦,平平安安的人还做了了无趣的噩梦呢,美梦就像原子弹爆炸试验,不是每个人梦里都有这火暴的——”

熟悉的声音讥嘲:“你这么多平平,可是说的没有一点诗意,更毫无哲理。少年,做梦是有道理的,人生也是有道理的。少年,人也是要讲道理的!”

少年反嘲:“我这不是梦中做梦吗?!还要讲道理?瓜娃子才讲道理!讲道理能长生吗?讲道理能给钱吗?讲道理能走运吗?讲道理就能幸福吗?讲道理就更有道理吗?讲道理就是死鸭子嘴强而已,道理都是白条,谁有能力写就属于谁?”

熟悉的声音似乎生气又叹气道:“好,好,你……你的道理很强大!可是我要告诉你一个强大的事实,这也是一个赤裸裸的道理,你可要听好了——”

少年不受引诱,不作回答,突然变得无声无息。

熟悉的声音迟疑:“你不想听?”

少年站起身仰起头来,楞楞的望向头顶古树,似乎在深深思考,又仿佛超然物外,那样清冷的姿势看上去一片空洁。

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少年,虽然没有完美的身高身型,但是长相却妖异俊美。

两寸长的黑亮头发自然而又有优美的线条和弧度,修长的刀眉看上去凛然而又犀利,清亮汪汪的大眼,明亮褐黄的眸曈中似乎带一点沧桑。

特别的是挺翘的鼻梁上中有一颗米粒大小般的可爱雀斑,更特别是那粉红厚实的下嘴唇正中有一颗肉痣,这使得整个人让人看上去更觉得灵动而又亲近。

少年不是仙,少年只是一个长在人间有暇的少年。

少年呆呆无言,仿佛这就是他最好的回答。

熟悉的声音忍不住了,他又开始问:“你在想什么?”

少年眯起了眼睛,少年修长洁白有力的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发现了一个让人惊恐的事实。

少年忽然又放开了手,轻轻的吁了一口气,仍然仰望着那庞大异古树的冠盖,木木然的回答道:“哦,我也在想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那个熟悉的声音疑问道:“还有最简单的问题?什么问题啊?”

那少年稍稍的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来。

“虽然我很熟悉你了,但我还是想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不熟悉吗?我们灵魂相通,血肉相连!虽不是同一个生命,却是同一种命运!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就在你的面前,我就是这棵树!”

熟悉的声音回答,它就是少年眼前这棵树。

少年盯着这棵树,一棵古老斑驳的深蓝树,黑色枝干,绿中带蓝的随椭圆形叶子。

醉眼的细碎阳光从叶缝间撒落无数的斑点,地上像涌起一阵柔和光浪。

再看那被风吹动的蓝色树叶,一眼望去摇曳的叶浪比海天还蓝,如梦如幻。它和故乡的那棵院中古巨树一模一样。

多少次梦归故里他都梦见过那一棵树,他从小在那一棵古巨树下长大,祖祖辈辈也是在那棵古巨树下生活。

这棵树让他觉得熟悉而又亲切,让他的心回归纯洁与安宁,在这棵深蓝树下他就像个稚子,什么都敢表露出来,什么都敢问。

“可是——为什么这不像一个现实世界,只有你和我啊?”

少年疑问。

深蓝古树呵呵笑道:“你不是小时候经常入这样的梦吗?难道你不觉得这还是小时候?”

少年“啊——啊——”惊叫,似乎不理解这一切,因为他觉得他明明是个十六少年了。

“少年啊,少年!心长大了,人还没长大!不信等梦醒了就知道了!”深蓝古树笑道。

“这是梦回万古?梦回唐朝?还是梦回小时候?难道我真没长大?可是我记得凰妃亦瑶,记得天帝城,记得那可恨的二大爷——那根烂扁担天帝刀,我还记得二零二零年我从火星考古学院退学……”

少年开始他的神叨叨,开始他的出梦仪式。

“亦瑶!亦谣!亦瑶……我一定记住!你叫亦瑶——凰妃亦瑶!”

“我不但会记住你,总有一天我会再找到你,亦瑶……”

一个幼稚的童音在古香古色的雅致房间里响起。

幼稚的声音仿佛少年唤情人般深纯。

“老爷!尚书老爷!少公子醒了,少将军醒了啊!”

“谢天谢地!谢我教历代祖圣护佑我教香火不断,继往开来!”

“尚书大人!万幸啊!恭喜啊!少公子难后有福,以后再不怕病痛了!”

“好!好——我教入梦大法传自人祖,当有神效!”

床上五岁被围观稚童睁开大眼,茫然四顾,床周围七八人,他忽然看到两个熟悉的人。

稚童声音清亮有力,对着一神采熠熠的锦袍男人问道:“呀呀——你是老爹!朱尚书——我记得你胡子没这么长啊!”

又对一秀美慈目的华服女子问:“阿妈,你衣服这么靓眼,我家买不起啊?”

众人听罢更是一阵欢喜大笑。

这孩子还那样,一醒就直接喊老爹名字,还会装穷,大人一样。

锦袍男人笑骂。

“出蓝儿,你个大小孩!你都躺床上三月不醒,你老爹我胡子都愁长啰!”

华服秀美女子更笑得开心,给那床上五岁稚童一边掖被,一边也泪眼打趣:“我家出蓝儿好好长大,多识字多赚钱多装穷,不然阿妈以后可买不起这绸衣,知道不?”

“呀,真的要这样——这样不好吧!”

五岁稚童扶额一副我不是这样子的辨道。

忽然他好像一时看见两个月亮似的,指着他老爹身后一长发气质沧桑男讶异道:“周——星——星,你是周星星,你怎么也在这啊?”

沧桑气质男听闻愤然,点指五岁稚童笑骂:“臭孩子,我是你师傅,怎么,我在这怎么了?你有意见!”

五岁稚童出蓝儿断断续续道:“啊——你是我师父?我师父——是你?”

又一脸不敢相信以手遮眼嘀咕:“啊——我师父是你就好!是你就好!”

众人听完看他一副小大人样更是欢乐。

时光一春又一春,稚童出蓝儿妖孽般的慢慢长大。

他经历了许多不敢相信。

他发现他生活到了古代,所在之地叫扶柳镇。

他老爹老妈和二十一世纪老爹一摸一样,只不过从一个农民之家成了方今圣上荣宠的尚书之家,不过懂得激流勇退,归隐故园成了一江湖名家。

一切不同又神似,直到八岁那年,他们父子遇到一个所谓仙人托梦,他的古代富村小孩模式生活彻底天翻地覆,小说式的人生开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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