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翻滚的云海延展至天边,轻薄的几缕迷雾缭绕于险峻孤峰。
无暇顾及鹰击长空低掠而过的飞影,空闻一声悠远而孤寂的长鸣。
斑驳石缝之间怒放的野百合一枝独秀,湿润的空气弥漫着淡淡幽香。
孤峰峭壁的边缘笔挺屹立两位绝世美女视线针锋相对。
彼此完全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她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还好她们还能知道“我是谁”。
怡人的清风肆意撩起双双的长发,飘逸的长发被清风缔造的凌乱强化了俏脸的娇媚,一古一今的长裙随风飞扬,裙角藉借迷雾之缭绕向天边延展。
时装的她手握古剑,古装的她也手握古剑!
这不可能,这是独一无二的宝剑,除了她之外别人不可能拥有!
偏偏对面那位不知姓甚名谁的同龄女子握着一模一样的古剑!
她到底是谁?她又到底是谁?为何会在这凭空出现的场景里势不两立!
似是梦幻,可一切又是那么毋容置疑的真实!
她忠直善良,不能容忍半点邪魅。而她利益至上,几近圆滑世故。
“你是谁?”她们几乎异口同声。
“我叫美绝,全真派第二十代传人。”
“我叫林双,古墓派,分立双子镖局。”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能叫出林双二字?”
“林双二字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是我的真名。”
“这么巧!”
到底是谁在戏弄谁?至于用一个名字彼此戏弄?
“我看见你盗取候夫人之陵,我是守陵人,盗墓者必诛。”
“哦——我还以为我看到了鬼魅!”
多说无用。
她们同时拨出寒光闪耀的长剑。
同样的宝剑,完全不一样的剑法,舞动出同样凝聚千年孤寂的剑气。
挪步带起的石子凌空飞溅,落入云海覆盖的崖底悄无声息。
别无选择,她们唯有战斗,在这方寸之地她们的意识里没有别二的目的。
剑影在突如其来的风雨里纠缠不清,清脆的合金碰击声在悄无声息的暴雨里响彻云霄。
风雨无法打湿的长裙与发丝在势均力敌的对抗中越发飘逸。
气质优雅的身姿,如同高雅表演的厮杀。
总得有个结局,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你死我亡。
刺入胸口的剑带出的血如红色丝绢在斜雨中随风而逝。
被踢入悬崖的躯体慢慢下沉,慢慢没入那一片洁白云海。
她看不见云海之下坠落的身影。
她却在坠落的过程目视了受剑刺的身影喷洒着红色丝绢,并幻化成最后一缕丝绢,迅速消散于无声的风雨里——
深渊里坠落,眼内除了白茫茫一片云海别无它物。
坠落,漫长的坠落,无止境的坠落,白茫茫的云海慢慢后移。
与其在漫长而无止境的坠落中焦躁不安,倒不如希望不堪设想的触底来得早一些。
坠落——
坠落。
坠入一碧潭水。
该死,摔就摔吧,为何要转换成折磨人的死法!她是来自中原的旱鸭子!
她看见有身影在水下如鱼游弋,那人却对她熟视无睹。
“段一救我!”她试图叫喊出声,而倒灌而入的潭水使她几近窒息!
她猛然惊醒,坐起,又是泪流满面。粘着糯米粉的身体如同粗糙起粉的雕塑。
“美绝你醒了!”一绝师太一脸关切。“段一是谁?”
“我叫林双。”林双很客气,环顾古旧纱帐外斑驳的四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谢谢前辈救了我,我一定是中了尸毒。”
“我知道你是谁。”一绝师太笑道。“迷糊了足足半个月,想必是被烧伤了脑子。如果你那解渴师弟一开始懂得分清糯米和籼米估计就不用昏睡这么久。”
穿戴完毕,林双走出古老建筑的厅门,看见光着膀子正在劈柴的解渴同学禁不住惊叫出声:“解渴同学,你在这里干嘛?”
一绝师太在旁边笑笑说:“解渴徒儿你先别打扰她,她脑子烧迷糊了。”
看到完全变了言行举止的师姐,解渴同学禁不住惊叫出声,手夸张地掩着嘴。
“Oh,myg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