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莽依照炼神术修行了大半年,渐渐发觉这份神术的奇妙之处,随着神识的一点点强大,以及运用自如,可以感知到附近的具体人数和气息。在竞技场中,背对对方时甚至可以迅速感应到对手出手的重点方位,反应稍快的人基本上都可以躲得过去。
这半年来,白莽除了修行还是修行,准备先将炼神术修炼圆满,从而有更多的时间学习炼丹和炼器之术,也常去竞技场和别人切磋一二。有时候也会被打地鼻青脸肿。
竞技场每胜一场都会为每个试仙者记录下来,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排名,胜利场数最多的人自然是排在第一的位置,白莽的排在2342名,林莫愁排在2352名,李乐溪则排在1458名。为了增加自己的实力,白莽决定下半年多去竞技场和别人比试比试,要不然照这个差距发展下去,最终试炼时候说不定小命就没了。
问心崖的竞技场是在试仙者修炼半年之后,才开始开放的。一开始试仙者之间都是相互扭捏,不敢去和比人比试,随着几次的野外试训,渐渐有人发现实力更强的人才试训中才能有自保之力;而竞技场是快速提高自身实力的一种非常有效的方法,所以很快竞技场就被试仙者们发掘出来。也有人去主动挑战排名靠前的人。也有人私底去寻找试训中和自己有冲突的人报仇。
找人报仇也有点靠运气,毕竟问心崖也不小,有些人可能在三年里相互之间都见不到一面,更别提报仇了。
这天下午白莽决定去竞技场试炼一番。试试自己新修炼的炼神术是否能在实战中起到神奇的作用,同时练习在实战中结合自己的神识并同时运用自如。
白莽一跃跳上竞技场,等待别人来挑战。过不一会,有位身穿青色皂角袍,脸面略微白净的男子跳上台来挑战,个头比白莽高上许多。青衣男子双手抱拳,口中说到:“在下呼义,请赐教!”
“在下白莽,也请赐教!”
说罢,两人各自摆出一副出招姿势,青衣男子摆出一副狮子搏兔,欲攻还守的架势。白莽则双脚一前一后的略微张开,同时举双拳护住头部。双方相互观察一会,青衣男子率先向白莽冲杀过来,先用一招伶俐的高鞭腿,再使一招娴熟的回旋踢。
白莽身形灵活的连退三步,躲开了青衣男子的一顿狂踢。青衣男子一看两招不得手,迅速摆好回守姿势。等待白莽来攻,白莽躲开这几脚腿法,看准时机早冲了上去,先是一招直截了当的直拳冲男子面门招呼,再来一通左勾拳右勾拳。
青衣男子也一一侧身躲过,白莽眼看后背留给了对面,便随手使出一招如蟒蛇甩尾般的后摆拳,超青衣男子挥去。青衣男子料不到对手竟如此出招,头部被打个正着。
只是白莽虽然击中了男子头部,但是自己却也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高鞭腿,正踢中自身肋部。虽然在背身出拳的一瞬间,神识已经感觉到对手抬腿,但是还是有点来不及反应,毕竟自己刚打完一套拳击,来不及转身再守。但似乎青衣男子伤势更重一些,一记摆拳,青衣男子差不多要躺在地上了。
紧接着几个回合,青衣男子除了几次漂亮的腿法颇有威胁之外,其他的招式都比较一般,白莽看清对方底牌,便不再留后手,一阵乱拳,外加几次漂亮的腿法,青衣男子的破绽百出,不是顾了下盘就是顾不了上盘,不一会就倒地认输。白莽胜了一场之后排名立即上升了四十多名,因为胜出次数与白莽一样的有四十多名。
白莽则重新排在了2294名,和白莽胜出场次一样的有一百多名,白莽目前则是进入这个胜场次数的最后一名。竞技场排名只是大概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格斗水平,同样的有很多人都在默默地苦练,并没有过多的参与竞技场的排名竞赛,又或者自己运气比较好,遇到的对手大多数都比自己更加菜,又或者反复和同一人竞技胜出了很多次。
白莽下午共进行了二十场竞技较量,一共胜出了九场,名次也上升到了1836名。这天下午,白莽注意到,自己每到一处竞技台,周围围观的人群中,总有一位紫衣少女,每当自己胜利一场时,这位紫衣少女就忍不住大声喝彩。心中不免多看了这位少女一眼,白莽并不知道她是哪个队的试仙者,她们队长自然就更不认识了。
白莽最后一场较量结束,准备往住处走去,顺便叫上莫愁与乐溪一起去吃饭,这时紫衣女子走了上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身手还挺不错的。”紫衣女子娇羞地说。
“姑娘过奖了,我叫白莽,柳城是我们队长。”
白莽应声回答,顺便打量了少女一番。女子身穿紫色袄裙,一头秀发娇柔地盘在头上,一部分散落在后背;几条银灿灿的发簪别致地插在发间,点缀的也是恰到好处,一副娟秀如刀削一般的眉毛,一张鹅蛋形的脸,脸上涂抹着点点胭脂,略微小巧的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相当迷人,如初夏时含苞待放的荷花一般亭亭玉立。白莽不觉看得入了迷。
“恩,我叫梦芹,我们队长叫李贤。”
“梦芹?我好像在排名那里看到过你的排名,好像排在1200多名呢。”“那又怎样,也不知道最后是否能顺利进入百仙门呢。”
白莽回到住处与林莫愁和李乐溪说起此事,林莫愁开玩笑说:“这美女八成是看上你了吧,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找你搭讪。”
白莽不答,只是嚷着去吃饭。白莽从梦芹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修仙的实际困难,比如试炼时候很有可能出现类似于天才少年一样的人物,自身炼制的兵器暗器可以杀人于无形,炼制的一些丹药可以突破试仙者的一些极限,现在的竞技连兵器都不带,这些个排名除了证明一些格斗技巧之外,并不能说明什么。渐渐地白莽对这位比他大一岁的女子产生了一种似乎说不清楚的感觉。
白莽所在的队伍里也有不少女子,有接近100人,平日里除了打扮的比男孩们稍微清爽一些,别的和男孩们没什么不同。白莽看来,这些女子都和自己一样,都为了能进入百仙门而努力着,哪怕最后真的香消玉损也不后退一步。
白莽从此之后,修炼之余便去找这位女子,除了向她讨教一些基本炼器和炼丹术之外,还和她畅聊一些关于修仙的事情。白莽从她那里听到不少关于一些试仙者的结局,有的则是在试炼时就魂归九天了,也有一些妖孽之辈顺利进入百仙门,从此一路高歌猛进最后踏入无上圣境的传奇。
这些都让白莽唏嘘不已,不由得从新审视自己的选择,同样的也渐渐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最终不愿意选择修仙,而在一开始就放弃了这条道路。
“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白莽禁不住地问梦芹。
“我一生下来就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孩了,家里人想要男孩,又实在养不起,就把我送给我的养父母,我的养父母家里有两个儿子,他们一家对我都还挺好,只是我感觉我始终是个外人,一次次的都想逃离这个家,可又不知道该去哪里,修仙对我来说恰好是个很好的选择。”
梦芹一脸忧伤地说。“想不到你还有一段曲折的身世。”
“命中早已注定了吧,我一定要进入百仙门。”说完看向白莽。白莽看着梦芹,只觉得梦芹的神情像极了自己当时决定修仙时的神情。“你呢?”许久之后,梦芹反问白莽。
“很简单啊,大家都来了,我在家待着也没意思,跟你们一起来耍耍吧,既然这么多人都选了这条路,我选的也大概不会错吧。”
白莽故意撒了个慌,为了不想加重聊天的压抑氛围。据梦芹所说,她在第一年就将除了炼神术和神力术之外的训练科目仔细研究过,对炼丹和炼器之术也颇有见地,除此之外她对试训的结果也更有把握一些。
少男与少女常常会在黄昏落日时,站在问心崖的观景台上看着山下的风景,晚风摇曳在少年的脸庞,他们随意地交谈,似乎这时候,以后一切的一切,他们都不曾关心过。又或是晚课结束之后,少年轻轻的牵起少女的素手,站在月下,任凭月光洒在女子身上,紫衣如水,白衣如雪。
他们相互约定一定要顺利通过试炼,进入百仙门,就像邢尚与白莽约定等到修成大道的时候,各自带对方去好好享受一次凡人所不能感受到的生活。又或是少年竞技场败阵,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时,少女内心一阵心疼,却也不曾劝他放弃竞技的较量。又或是少女修行抓狂感到绝望之时,少年宽厚的臂膀能让少女感到一丝安全和希望。渐渐的他们彼此成了彼此内心深处最坚定的修炼支柱。
此后每当白莽想起这段时光,内心总是无比的想念那个花儿一般的女子,还有那一个前途未知却又不得不埋头向前的傻男孩。这时候,也总有一股暖流在少年的脸庞流淌,或许我们修仙,只是为了将这些美好的记忆记得更加长久一些,即便是以后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我们至少还有这一段难忘的美妙的无与伦比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