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吧台后面的男人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似乎在上下打量着白苏一般,又似乎在想着她这句话的真假。
白苏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站着,她见男人久久不语,当下道:“把你们能说的上事的叫出来。”
他姿势都没有变一下回答道:“想要获取这里的功法,条件只有一个:替这里卖命十年。”
她嗤了一声,盯着他的眼睛,并没有对上他的话,只是再一边的重复了她自己的话道:“把你们这里说的上事的叫出来!”
他那不温不恼的声音出现波动道:“我就是这里管事的,如果你想要获得这里的功法,那就要替这里卖命十年,这是唯一的规矩和条件!”
他那半眯的眼睛此刻瞪大,双眼似乎能够喷出火一般,先是将两边的衣袖拉到手肘处,露出前小臂,随即双手按在吧台上,一副想要翻过去暴打白苏一顿的姿势。
十年?别是十天,就连十刻钟,白苏也等不起,当下她搭在吧台上的手没有动,另一只手搭在她的匕首手柄上端,随时可以出刀。
一左一右呆在黑暗中的两名侍者,此刻他们似乎感觉到场上微妙的变化,他们都踏前了一步,随时应对接下来的变化。
很好,她的左手已经搭上匕首的手柄,只要这个男人翻越柜台,她就可以用这把匕首狠狠的捅入他的下颚或是下胳肢窝,随即割破他的喉咙。
站在吧台的男人利用眼睛的余光观察到一左一右的侍者的动静,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三人就能同时围攻白苏,到时候任凭她能力再是高强,也难逃厄运,他已经太久没有动过手了,此刻居然有人送上门,让他们练练手,既然对方都送上门了,何乐而不为。
微妙的气氛落针可闻,此时谁也没有动,都在等待着对方的暴起,如若对方一旦暴起,他们则做出相应的反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被动型的战斗方式,敌不动我不动。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得,或许这个规矩能够改变一下。”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响起,似乎他一直都在场上一般,不曾动过,随着老者的声音,吧台的男人和两边的侍者都放松下来不再保持战斗姿态。
白苏当下握紧匕首的手柄不敢放松,但她左顾右盼四下观察下,哪里有老者的身影,单凭对方这一手传音,就能知晓太多的信息,恐怕对方是一个高手。
她越是观察周围就越是心惊,吧台前面只得一人,左右两边各一人,场上黑暗处也不像是能够藏人的地方,那么对方究竟藏在哪里?
很快的,站在吧台后面的男人给出了答案,他低垂着眼眸,似乎动不到手很为失落一般,当下却又不敢违背对方的意思,只得出声道:“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随着男人的问答,苍老的老者声音再度响起,声音不算大,似乎耳语一般,却又在每个人的耳边都响起:“带她进来见我。”
在白苏听来,这只是普通的声音,但是落在客栈的几人身上,似乎在他们身上压下一个千斤石一般,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额头大汗淋漓,当下站在吧台后面的男人只好出声道:“是的,大人。”
说完这句话,他如同战败的丧家犬一般,低垂着头颅夹着尾巴,一步重一步轻的走出吧台,对着白苏道:“姑娘,这边请。”
她从未感觉这一趟路如此的轻松,难不成对方就此带她进去获取功法?不过仅仅是功法的前半本,可没什么用,那一本她已经拥有了,那是大哥传给她们的,由此看来,似乎大哥就是从这家客栈里面获得的功法。
获得功法之后,去到了银桦宗的地盘开起了小酒吧。
她想要的可是功法的后半本。
当下男人在她前面领路,整个后背心的要害都露在她的面前,只要她拔出匕首随意的都能捅上几个要害部位,男人手持着蜡烛,烛光在行走时被风带动使得烛光摇曳不定,地上的影子也是时暗时灭。
从地上的影子来看,尽管她没有回头,但是能够看到那两名侍者都跟了过来,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动手的打算,这让白苏放松了不少,当下男人带着她走到客栈的一个角落,在角落一个暗处旋转了一下。
挂满物品的墙壁随着男人的扭动,竟然缓缓的如同折叠门一般,缓缓开启,不知道对方使用了什么机关,开启的门缝吹入一股冷风,吹灭了他手中摇曳不定的烛光,带来了久违的阳光。
一股如同阴冷毒蛇的冷风吹过,眼前突然的阳光使她的眼睛半眯起来好让她适应外面的光亮。
从昏暗的客栈出来,好一会她才适应了外面的阳光,阳光算不上是明媚,但也算是和煦,冷冽的秋风吹过,轻抚起庭院枝叶茂密的柳树的枝叶,不大的庭院里面只得一颗柳树,一名身穿青色衣袍,看不清面容的人躬着身,侧对着白苏。
他的身前还有着石头而制的石头圆桌子,桌子不大,容纳的东西也不多,一个冒着绿烟的茶壶,两只茶杯,坐在他对面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眉目如画,美目盼兮,肤如凝脂,一身轻纱紫罗色衣衫,头上还插着一支古典雅致的发簪,此时正举着手中石棋,安放在桌子上面。
似乎感应到几人的前来,石桌前的人向前挥挥手,坐在他对面的女子轻柔而起,转而站在他的背后。吧台的男人和侍者都呆在墙边不敢乱动,低垂着头颅一副做错事情一般的样子,一个个盯着地上,似乎他们的鞋子有什么好看的一般。
“过来吧。”苍老的声音适度响起。
白苏左右四看了下,发现其他人都没有出声,一副寒蝉诺诺的模样,看起来,出声之人,就是在柳树底下,石桌坐着的那个人出声。
当下她也不扭捏,大步走往石桌前,居高临下的望向坐在石凳上,惬意的品尝着茶的人,那是一个白发过半的男人,盖耳的鬓发发白,后面的头发随意的一披,一双好似能够洞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又如同一个摄人心魂的古谭,平静没有波动。
“请坐。”他淡淡的语气不带任何波动。
当下白苏毫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的石凳子上,那是先前那个女子的位置,此时的年轻女子已经站在老者的身后,如柔荑般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柔的揉着。
老者变器法般将白苏面前的杯子收走,只见他手一伸,年轻女子的杯子就被一只干净的白玉瓷茶杯代替,他先是缓缓的拿起茶壶,茶壶上的茶嘴还在冒着缕缕热气,似乎冷冽的寒风无法驱散它的炽热一般。
翠绿的茶水从轻轻倾斜的茶嘴上轻盈而出,倒满白苏面前的白玉瓷杯却没有丝毫的溢出,当下他极为惬意的给自己满上一杯,也不声,望着茶杯上浮着的茶叶,茶叶如一缕轻快的小船,在茶水中荡漾。
白苏望着白玉杯上翠绿的茶水,并没有伸手去举起茶杯,茶水在白玉杯上更显得翠绿,如同晶莹的毒药一般,冒着缕缕绿烟。石桌上面雕刻着石盘,石制的棋子进行着无声的厮杀,这盘棋按照桌子上面的来看,都是势均力敌。
但是她可不是来吹冷风和饮如毒药般颜色的茶水以及看着这无谓的棋局的,当下她似乎没有尊重意思不客气道:“我是为功法而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实在是后悔没有带上能够存储功法的特别制作的玉石,不然她现在就可以抛出存储了功法的玉石来增强她这句话的威力。
不过看着老者手中的茶杯定在空中,足以证明她这句话的不客气。
他不恼反笑道:“别人想要从我这里获取功法,就是替我卖命十年,十年内,不得违背我的命令,如若有所抵抗,我既然能够让你获得功法,那么就代表我有能力收回你的功法。但是,这里的人你也见到了。”
他有意的指了指站在墙角的男侍者等人,继续缓缓道:“都是男的,看在姑娘资质尚可的情况下,就让姑娘服侍我五年,功法就给予你,怎么样?”
白苏似乎听不懂他话语所指一般,当下一字一顿道:“别人获取的都只是功法的一部分,前半部分,最大的威力不过凶兽的奋力一击,但是现在,我想要的可不是功法的前半部分,而是功法的后半部分,或者。”
“完整的功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决心,双眼都似乎发出光亮一般。
老者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问题转到一个丝毫不相关的问题上到,他嘴角一扬道:“在下单字:龙,不知姑娘名讳。”
那一瞬间,似乎充满硝烟的战场上突然直接涌入一群肉猪一般,让那种厮杀的气氛荡漾无存,尽管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但是现在有求于人,当下摇了摇头只能作罢道。
“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