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中的白涟先是运转功法,体内的一切都呈现在眼前,所有的经脉全被打通,里面火红色的灵力在游走,在丹田的位置,墨绿色的瘴气缩成一团,像一块石头,毫无生机,但这只是表面,如果他的灵力落入下风,则是被瘴气占据体内,这一点,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他似乎没有犹豫,毫不犹豫的用灵力朝着墨绿色的瘴气发起了进攻!
蓦然间脑海一片刺痛,身体直接失去了意识。
“噗!”一口鲜血直接喷出,紧接着整个人朝后面倒下去。
鬼医手疾眼快,一个闪身踏入马车厢,直接扶住了白苏,笔赋稍慢了一点。他们两个人同时做的事情,就是将灵力输送到他的体内,查看怎么回事。
然而他的经脉一片死灰。灵力瘴气统统没有,有的只有死灰,好像被一把大火烧过,剩下的痕迹一般,剩下一些不可燃烧物。所到之处,一片死灰。被他们搀扶的白涟蓦然间抽搐了起来,白沫直接从他口中吐出,夹带出血水,笔赋想要制止这一切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该死的,这是怎么一回事?!”笔赋的灵力毫无作用。
鬼医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灵力,探查他的体内,她一声惊呼:“他的内脏开始衰败!瘴气的症状直接爆发出来了!他快不行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捕茶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踏上马车厢,然后挤了过去,他也输送灵力进入他的体内查看。
“快快快!假死功法,保住他最后一点生机!快点啊!”鬼医推擁了捕茶一把,然后她从身上随身携带的小包里面抽出针灸用的长针。
“立马!”捕茶如梦初醒,一下子直接用灵力封死他体内的一切,然后施展功法,灵力如灌水,不计损耗的灌入去。鬼医手中长针疯狂连动,一下又一下的插在更个穴位,几乎将他插成一个针人,紧接着她灵力连动,拍打在他身体各处:“保住他最后一点生机,配合假死功法让他沉睡下去。我直接压制住他体内伤势,日后有条件再唤醒他来治疗!”
紧接着,极地寒冰自鬼医体内透出,她的功法运转到极致,流溢出来的能量都使得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寒霜,寒气自她体内渗出,更甚的,周围的一切开始结冰,她的双手直接按在他的胸膛上面,寒冰灵力一层一层的渡入他体内,使得一切都冻结了起来。
片刻之后,整个马车厢几乎都结了冰霜,白涟更是如同冰地雪人一般,整个人被冰霜冻结,就连头部也没有露出来。假死功法也生效。捕茶伸手按在冰霜上面,一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体内灵力直接没有了。”鬼医好不容易恢复的灵力再度耗光。
“这不可能!这几乎是巅峰的份量!威力不亚于巨龙的全力一击!这还对付不了小小的瘴气病?!”捕茶激动的抓住自己的衣袍,恨不得一下子撕的粉碎,然后咆哮出声。
笔赋摇了摇头,按在他的肩膀上:“不是这样的。灵力以某个方式失效了。”
他总算听出里面的意思:“失效?什么失效?!”
鬼医接着他的话说道:“一片死灰,灵力以某种方式和瘴气一起消失了。或者说,它们沉睡了。”
“什么意思!”
鬼医伸手拂上冰霜失落的说道:“大呼小叫也没有用。事情就是这样:这个用巅峰灵力冲击瘴气病的计划失败了。如果用巅峰的灵力去冲击瘴气病,那么灵力就会一片死灰,直接失效。没有灵力压制的瘴气病立马发作了起来。瘴气病的症状立马爆发了出来。也算是白涟这个小子有幸我们在身边吧。我以极寒的温度来封锁他体内肆虐的一切,然后你立马让他陷入假死来保存最后一点生机。在我打入他体内灵力没有用尽之前。在他体内肆虐的一切都不会爆发出来。换做了其他人,早死了。”
“失败了?!”捕茶抓狂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失败了。你想发疯到什么时候?!”鬼医一拳击打在捕茶身上,但是对方还是那般模样,不肯接受失败。他被鬼医打了一拳之后,双手不断捞着头发,嘴里呢喃道:“这不可能,是不是灵力不够多,怎么可能出问题?”
鬼医叹出一口气:“他疯了。”随即她摇了摇头说道:“立马派人,去告诉国王。这个方法不可行。不过这本功法还是有那么一点的用处。能够快速的补充灵力。然后不去冲击瘴气病。多多少少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笔赋唉了一声说道:“知道了。这就派人传递消息。”
距离这里极远的地方。
马塞城。
御庆亲王全身铠甲打扮,哪怕他的面色苍白,却是不见得有丝毫惧怕。军师死了,稍微有职位的人都死了。现在去追究谁杀死他们的已经太迟了。容托国的军队已经聚集到眼前了。来不及去通报消息了。他现在倒是没有丝毫顾虑。
“想要留在这里共存亡的,去军库取装备。不想留在这里的..”亲王摆了摆手。这是最后的会议。不愿意留在这里的人从后面的城门骑着马车拖家带户逃走。留下一些愿意死战的人。
亲王缓缓的穿戴上这件征战多年的战袍,带上厚重的头铠,剑面极为阔,剑身一人高的巨大长剑依靠在他的旁边。御庆的军旗在徐徐烈风下吹曳的拂拂作响。
距离城外一里的地方,容托的投石车攻城冲车就连攻城云梯已经准备完毕,战争没有号角吹响,也没有哪一方敲响鼓声。
就那样蓦然的爆发了。
重炮的轰鸣炸响,引燃的火药使得战场上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巨大如同天际陨石一般的巨石直接砸在城墙上面,碎片直接跌了下来。守城的士兵拾起石头砸的攻城者头破血流,骏马的失蹄使得骑手摔倒在地,重炮的轰鸣下,步兵碎片被炸上天,着火的云梯,士兵在疯狂逃遁,以免惹火烧身。攻城冲车在工匠的推动下疯狂向前,无论是箭矢,还是投掷物,统统被它们无视。
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城门。
而它们的目标城门瞬间大开!亲王首当其冲,他以羸弱的身躯,拖动不可思议的巨剑,带领着剩下的士兵,大开城门,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一手拿盾一手拿刀,他们整齐划一的战阵,一字排开,有秩序的冲出。冲车的士兵直接跳下冲车,手持刀剑叫嚣着冲锋过去。
双方一个照面,迎接他们的则是那阔大到不可思议的巨大重剑,直接腰斩开来,一下砍断三个士兵的腰间,用极为锐利的剑刃直接将一个攻城者挑飞到半空中。在亲王旁边的亲卫用盾牌格挡住射来的箭矢,他们抽出随身的飞刀,奋力投掷之下,冲锋过来的士兵直接被飞刀击中要害。他们毫无顾忌,已经不需要再保存隐藏些什么了。有什么统统使出来用。
军库大开,几乎剩下的士兵全部武装到牙齿,挂在后背的手弩直接变成夺命利器,每缝一次抽射,一排的士兵都会中箭倒下,有幸冲出箭阵的攻城者还没来得及侥幸,迎接他们的是亲卫那无比勇猛的当头一刀,唰唰唰三刀下去,几乎剁成碎块。
亲王一骑当千,手持阔剑大开大合,或斩或撩或横劈,他已经深入敌阵,身周都是敌人,只需要挥剑挥剑挥剑!血块碎片四溅开来,身周尽是叫喊之声,偶然会有巨炮轰鸣炸的周围粉碎,耳膜一直嗡嗡嗡的叫,什么都听不清,不需要听清,脑中一片清灵,只需要。
杀下去。
箭矢飞驰而来,直接被巨大阔剑的剑面格挡住,偶然靠得太近亲王的攻城士兵会被他身周的亲卫用弩箭杀死。城中重炮无比额外照顾这一片地方。几乎是聚的人多的地方,就是一下巨炮轰鸣,全部炸成碎块。轰的粉碎。
攻城云梯抵达城墙上,守城的城卫军抛下弓箭,举起大刀,朝着攻城者当头劈下,或劈或砍或斩击,无比勇猛,随着越来越多的攻城者踏上城墙头,城卫军开始失守,哪怕勇猛无比,也不是众人之敌,往往三四个人对上一个城卫军,再勇猛也施展不出来,伴随重炮的失去,下面的友军开始乏力。
不知不觉间,亲王身边的亲卫开始倒下,或是格挡射来的箭矢而闪避不及劈来的大刀,或是直接被箭矢穿身,亲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他的压力大增,箭矢开始插中他那厚重的铠甲上,并没有命中要害,但也使得他趔趄两步,手中阔剑变得沉重无比,眼皮也疲惫不堪,偶然会有黑了一片视野的感觉,很想,很想倒下就睡上一觉。
阔剑渐渐也挥舞不起来了。双腿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了。
他将重剑插在地上,自己的身子无力的依靠重剑,倒了下去。
最后抬头望了一眼。
身旁空无一人,无数的带着火光的箭矢或是巨石朝着他的身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