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杀了她或许也不错,三木有时候也会这样想到,在她心里,白苏毕竟是外人,无论她和父亲达成了什样的协议,但那些都是她和父亲的事。
就此将她击杀,她可以推卸责任到庞诗这些人身上,说是任务过程中出现什么疏漏。
她思维转念间,右手的短刀狠狠地格挡在对方袭来的匕首上,她甚至抑制不住体内的杀机,怎么回事?
随即她深感不妥,似乎有着什么想要占据她的思维一般,当她的视线越过白苏,望到她身后血红浓雾的时候,她知道了原因。
浓雾受到风力影响,开始向外迷茫飘散出去,这倒就算了,墨绿色的灵力弥漫开的地方,迷雾间似乎有着异动。
现在可不是分神的时候!她几乎勉勉强强的躲过白苏的匕首,当下之急要远离这个红雾!
诧异之极,隐约间她都觉得自己会被控制,更何况白苏几乎完全是被玄红炮弹打中!难怪她会如此作为。
如今之际,唯有带着白苏远离这个区域,难不成还能真的杀了她不成?虽说她是有些怨恨白苏,但罪不该死,一念想通,她便狠狠的用力将白苏击来的匕首击退而去!并且用力推了她一把,拉开了那么一点的距离。
她要将白苏带离这个区域,所幸的是,这里没有山贼停留,他们大多数被庞诗等人的战斗吸引了过去,这里的诧异气雾已经使得大多数的山贼望而止步。
她没有多想,一下击退白苏之后,她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立马转身朝着山寨间的道路跑去。
跑出两步,她还回头望了一眼,确保对方会跟上,尽管她的动作会让自己陷入险景,但是实在没办法,一时半刻根本没有办法解决白苏。
只见白苏一面的痛苦狰狞,眼瞳深处更是闪烁不断,好似两个灵魂在争夺控制权一样,看起来红雾对她的影响很大。
也幸好周边没有什么人,现在白苏的想法估计就是毁灭眼前的一切,依靠本能而活,某种意义上,使得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眼前的三木身上,她丝毫没有犹豫,就跟了上去,但是手中匕首丝毫没有放松,直直的朝着奔在前面的三面后背心狠狠刺去!
哪怕此时没有回头,她也能够感受到身后的异动,匕首的锋芒都好似能够发出寒气,透过她的衣衫,直刺她的后背心,穿透她的心脏,这下子她真的体验到什么叫锋芒在背。
她的速度再增三分,快速的穿过两间山寨之间的小路,这个距离,哪怕蔓延的速度再快,也有足够的时间来解决白苏!
心念转动间,身子也随着行动起来,她一个回旋,手中短刀先是朝着她的匕首而去!她这是打算格挡住白苏的武器,然后再寻机会,尽管白苏现在不再七孔流血,但她的状态隐隐约约似有不妥,三木就没有见识过拿着武器的瘴气者,不然现在肯定会往那方面去想。
哪怕事情没有那么糟糕,那样的精神状态如果不快点解决掉,说不定她的脑子都会废掉,医好也会变智障。但此刻的白苏一点也不像智障,面对想要格挡而来的短刀,她手中直刺出去的匕首巧妙的换了角度,对着她左腹间直推过去,打算用剑尖来划破她的腹部!
如果她用左手去推对方持匕首的右手的话,说不定她的左手会直接被对方的匕首捅中或刺中,如果她用短刀从右往左边格挡的话,她的匕首就会顺势被她推开,到时候有机可乘!
实际上不过短短一瞬间,她就得出了结论,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手中短刀立马的从右边转向左边,直直的用短刀的剑锋格挡住对方匕首剑锋,然后顺势往左边一推!
白苏顿时空门大开!她毫不迟疑,左手一把抓住对方右手腕,身子往前一探,右手正持的短刀越过对方后背,用刀柄狠狠的撞在对方后颈往上的地方,随着白苏身子一软,她终得松一口气。
白苏的刀法实在是太过犀利,如果不是这是她故意拼险露出后背心使得她用这么大破绽的招式的话,说不定她会亡败在白苏的剑法下,毕竟白苏可以尽全力的去使用她那凌厉的剑法,而三木不可以,她得处处留手,不然真的一个失误夺了白苏的命,那就坏了父亲的事情了。
她一把扶住白苏,对方的身子无力的耸拉着,她不知道对方的毒性解除了没有,但她现在被打晕,也造成不到什么威胁,乱用解毒药的话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只好作罢,她一手收回短刀,白苏的匕首更是自她无力的手中滑落,三木稍作收拾,就一把将白苏扛在后背,想要先拉远再说,毕竟这里还是山寨范围内,尽管人们尽数都集中在素生那边,但是一旦落单的白苏被山贼发现,结果可想而知,如今之际只好将她抗到城卫军面前,随意的使用一台马车载她回去疗伤。
她将耸拉的白苏扛在后背,还没走出两步,前面弥漫开来的瘴气和红雾已经混合在一起,使得来路都看不清楚,隐约间,还能看到人影穿梭其中,好像,是朝着她们两个人来的?
待黑影从烟雾穿过,三木也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一个肚子被开膛的山贼,腹部有着一个巨大的创口,里面的内脏耸拉在地,鲜血更是顺着他的腹部内脏而流,使得他的裤子一片血污,腿上更是不自然的扭曲,使得他的步伐看起来一瘸一拐的。
他面目狰狞,口中带血,右手更是拿着一把斧头,一摇一晃的朝着二人而来,三木后退了两步,这个山贼是怎么回事?人一旦受到重伤,别说走路了,能不能保持清醒都是一个问题,面前的山贼好像都没有这些问题的困扰,让三木感到害怕的不是他,而是在迷雾中逐渐站起来的人影。
她左摇右顾的观察了一下,左手边远处就是激战中的素生和黑讳等人,右手边就是空空如也的山寨建筑物,用原木和石头搭成,里面说不定还藏着胆小鬼的山贼,也说不定人去楼空,面前就是两个山寨间的一条小路,她正是带白苏走过这里,小路对面就是庞诗炮弹拳轰击的地方,此刻被迷雾掩盖,人影摇晃其中。
难不成,是瘴气?!这些人都是被白苏击伤或击杀,然后被弥漫开来的瘴气感染了?变成瘴气者,怎么回事,感染传播速度那么快!
她现在要么赌命从激战中的战场冲过,将白苏运出山寨,面前的路是通不过的了,她可不是一群瘴气者的对手,或者去右手边空了的山寨里面,将白苏放下,她去战斗守护,等安全的时候再来接白苏?
她否决了最后的想法,放下白苏是不行的,万一被路过的山贼发现,白苏的结果比死更惨,亦或者被瘴气者活生生的咬死,那样的结果她也不能接受。
当下唯有一拼,直接从素生黑讳等人激战中的地方穿过去!到时候让素生掩护一下就能冲出山寨,想法念转间,眼前的瘴气者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最多再走两丈,他手中斧头就能砍中两人,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她紧了紧身后背着的白苏,转个身就往左边跑去,她得将庞诗能够激发出瘴气这个消息告诉素生!
她几乎是急不可耐的冲过眼前的建筑物,来到几乎是中央的地方,只见素生在整个山寨木墙差不多接近出入口的地方死死的用手中长剑挡住黑讳和庞诗的去路,他身上已经多处地方挂了彩,穿在身子外边的长袍被割了好几下,剩下一些破布条钓在那。
手脚也有多处渗血的地方,但是胸膛腹部处就有着银光闪闪的内甲防护,哪怕他衣衫尽破,但他有着内甲防护,重要部位没有受伤,而在他对面的庞诗和黑讳就没那么好了。
黑讳的一条手臂耸拉着,不知道是骨折还是被打断了,就那样无力的垂在一边,剩下的左手倒是极为精神,上边有着一只血红的爪子覆盖在拳头上边,爪子长一尺,厚厚的血红灵力覆盖在左手拳头上,几乎形成了一个灵活的铠甲,三枚长又锋利的爪子从铠甲中插出,上边似乎还有着墨绿色的灵力缠绕,说不出的诧异。
而庞诗反倒是受伤最轻的那个,几乎身上一点伤势也没有,但是他最为气喘乎乎,拳头上边已经没有灵力光球,不过从山寨中央地面上的坑坑洼洼来看,说不定他已经激射出很多灵球,坑坑洼洼的上边还有着迷雾缠绕,侥是三木眼力过人才能观察到他们三人,这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有着迷雾遮掩。
不过那些迷雾极为凶狠,稍不留神,就会落得白苏的一个下场,而且她有没有灵力护体,更可况,不止血雾那么简单,还有瘴气雾气,期间似乎还有黑影穿梭其中,惨叫声不知道从哪里传出。
恐怖缭人的惨叫声响起,似乎某个人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又好似被五马分尸一样的极刑,但她只能通过迷雾看到黑影,实在不知道什么情况。她只好小心翼翼的从肉眼能辨的地方穿过,场上能够战斗的山贼还是数十之众,目测过三十人,而城卫军则是边打边退,几乎和素生一起,从山寨被赶回入口,如果不是素生死死的守在门口,说不定他们都被全部赶出山贼了。
实在是低估了他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木还没走出几步,不远处的建筑物蓦然间爆发出极大的爆炸声,还伴随着火光,浓烟立马就从建筑物里面涌出,由木头和石头搭成的建筑物极为容易的燃烧了起来,期间人影涌出,从他们的装扮不难看出是城卫军,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小队的人。
无限接近门口的庞诗和黑讳扭头惊骇的望着着火的建筑物,两声大喊几乎重叠在一起。
“吾儿!”
“师弟!”
素生又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他脚下步伐一个前冲,右手长剑直直的就朝着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嘴里大喊儿子的黑讳直直的捅了过去!
黑讳如同后脑有眼一样,他猛地转身,剩下的左手爪子狠狠的将素生的武器挑飞!力气之大更是使得素生手腕发麻,身子连连后退两步,但是奇怪的是,黑讳并没有乘势追击,他一声惊呼,立马朝着着火的建筑物狂奔而去!
只见建筑物里面冲出的不是别人,正是此次任务的队长,一直没有见到人的屠苏,他带领着他的手下,进了这个建筑物,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但是三木从黑讳和庞诗二人的态度能够看出,屠苏干的事,多半都是对她们有利的事情,从黑讳的大喊来看,建筑物里面的,似乎是他的儿子?
也就是说,之前在村庄的时候,那个和白苏战斗的男孩?好像叫黑呈来着,三木也被他们这种情况吸引了注意力,停下了脚步,不过她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尽快离开才是正道,但是建筑物那边发生的事情,又让她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想要不关注也很难。
哪怕建筑物被熊熊烈火燃烧着,但是黑讳不管不顾,直接用爪子一把抓烂由木头搭成的木墙,身子直接从破洞里面冲入,紧接着,木头搭成的建筑物直接承受不住高温和失去木墙支撑,好像干瘪的水母一样,伴随着一个气浪,夹杂着火焰,整个建筑物从中间散架。
露出里面的真面目。
那个被称为黑呈的小男孩,他正坐在椅子上,位于建筑物的正中央,仔细看,他并不是端坐在椅子上,椅子几乎是镶死在地上,不能移动的,椅子的上边有着铁链,锁具,皮革绑带等物,它们发挥着它们应有的价值,死死的绑住了男孩。
他的胸膛被插着一把长又阔的剑,看上边的标志,不难看出这是某个城卫军的剑,此刻的阔剑插入过半,别说男孩,哪怕是一个成年人,被这么阔的剑插中胸膛,也是死的不能再死。
他身上的皮肤焦黑,翻滚卷起,表面焦黑,露出里面粉嫩的筋肉,里面还有黄色浓液流出,夹带着红白之物,尽管男孩受到如此重的伤势,但是他看起来精神之极,嘴里一直在重复闭合动作,好像有什么美味的在等待着他。
脑袋耸拉着一边,好像脖子上边还有伤,此时的黑讳单手扶着他,不让他倒下,失魂落魄的
表情下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充满宠溺的语气:“吾儿,吾儿...”
“别怕,没有人能伤到你。”黑讳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儿子脑袋扶正,将他胸膛上的阔剑一把拔出,黑又浓如同墨汁一样的液体伴随着阔剑被抽出,只见他用仅剩的左手提起阔剑,视线环视场上的每一个人,然后嘴唇轻动。
哪怕相隔甚远,三木也能清晰可闻。
“你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