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三更半夜,鬼医庄园里面还是通火灯明,在二楼药房内,鬼医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扰,她手中倒药剂的动作没有停下,这等关键时刻就连对面的助手也不敢有分神,在外边敲门通报消息的执事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什么消息直接说吧。”
“报告鬼医大人,在捕茶大臣的拍卖所门口,我们的人目击到白苏和捕茶走在一起。”执事直接将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尽管隔着门,但是他相信在里面的鬼医肯定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白苏?听上去有点熟。”鬼医那不紧不慢的声音再度传出。
“就是之前来袭击你的庄园被你放走了的那个年轻姑娘。”执事仍然记得对方的弟弟打了他一顿,按到在地上,下拳之狠可不管他是个老头而将拳头力度减弱。
随后就是一声拉长声的哦的声音“白苏,这个人,我记得。之后呢?”
“捕茶和她急匆匆的去了马车站,白苏去了加里城和开罗城中间的补给站,捕茶去了马塞城,最近马塞城似乎有点活跃过头了,许多熟悉的人都出现在马塞城。”执事习惯性的拱手示意道。
“白苏为什么会和捕茶混在一起?她弟弟死了吗?捕茶在搞什么鬼?”鬼医这句话完全就是气急败坏的说道,伴随着的还有药瓶跌倒在地碎裂开来的声音,单凭对方的语气已经能够听出心情好不到那里去。
“这..下属不知,不过,这次的事,和捕茶脱不了关系,开罗城的信使肯定是捕茶命人派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从中作梗将大人的职位搞到手。”执事感同心受的说道。
“等下,开罗城,开罗城有什么只得捕茶去卖命的?捕茶在开罗城究竟需要什么才能获取他以前的职位?”鬼医皱着眉头,呀吱一声推开了房门,只见里面的桌子地上有着碎裂开来的药剂试管,助手在奋力低头打扫着。
“会不会他立下了重大的功劳使得他恢复了以前的地位?”执事狐疑的说道。
“不,让我回想一下最初发生的事情,捕茶因为轻信敌人使得我们一等人落入敌军的圈套,损伤惨重,之前他也没能承担这个重任,多次表现不佳的情况下,国王当时因为瘴气病发作,勉强依靠瘴气散等药品维持性命,原本国王一怒之下是要处死捕茶这个人,但是他当时贡献出假死功法,让国王勉强续命,某种意义上来说等于救了国王一命。”
“这样的情况下,国王有心处死捕茶也做不到,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的职位直接被撤离,让我担当他的职位,除此之外,和他有关联的一系列人素生等人的职位也被撤离和代替。”
“根据假死功法的特性来说,当初谁施展这个功法的,就要依靠谁来复苏对方,尽管捕茶得罪了国王,但是捕茶这个人不能死,国王就沉睡在御庆国守卫最为严森的地方:开罗城。此次捕茶去开罗城,肯定是去见了国王!”鬼医顺着这条线索得出了结论。
随即她皱起了眉头,似乎说给庄园管家听的,又似乎给自己说的:“按你说的,捕茶立下了重大的功劳,去拜访国王究竟要立下怎么样的功劳才能让他恢复以前的职位?”
“会不会是贡献了什么灵丹妙药?”执事打扮的管家听她这么说,既然鬼医提及到瘴气病,那么如果能够给国王病情带来什么恢复的话,肯定能够立下大功。
“不,如果有,那么他早就拿出来了,不会等到现在。”鬼医几乎是接着他的话来反驳。
“那会不会是近期获得的灵丹妙药?”管家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近期,近期他和谁有来往,素生?尽管他们两个经常混在一起,但是素生的好东西不都给予捕茶了么,他们两几乎就是共同穿一条裤衩的人,一丘之貉,素生也好不到那里去。”鬼医似乎很厌恶他们一般,摆手说道。
“不,我指的是和捕茶一起走出拍卖所的那个姑娘,就是你之前放走的那个。”管家说道。
鬼医的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你是说,白苏?”
“下属不知,只是猜测,不过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管家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计划?”鬼医还是眯着眼睛的模样,就因为这事,她不寝食难安就怪了,连炼药都没心情,因为拒绝了国王的信使,国王很快就会亲至,如果不拒绝国王的信使,跟对方回去,说不定立马就会被国王惩罚,她也是抱着国王不会清醒多久的想法去拖延时间,只要在下一次传讯之前国王陷入沉睡的话,谁也耐她不何,但是如果国王一直清醒的话,说不定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想要对付捕茶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我们可以从白苏身上下手,根据我们的探子追踪,白苏去了开罗城和加里城中央的营地,我们可以派人在那边截了她。到时候抓她回来审问,那不就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管家表情阴森森的说道。
“想不到,我的管家也有这么一面的啊。”鬼医笑着吊儿郎当一般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瘦弱男人,很难想到像他这么懦弱的人心里面会有着这样的想法。
“毕竟,白苏弟弟殴打我的那一顿,记忆犹新啊!”说起这个,管家都觉得他身上的老骨头都忍忍作痛。
“但是,你知道的,白苏可不是一般人,不容易对付。”鬼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望着替她办事的人。
“这个交给下属,一定给鬼医大人一个好的交代,我会叫上我的老友去对付白苏这个人,现在,先打探一下白苏究竟在那个小镇做什么,然后再从她要办的事下手,毕竟那边比较容易下手,荒山野岭的,凶兽出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横尸路边第二天都会只剩枯骨的办事好地方。”他的表情完全已经算得上是狰狞,看他面部表情一阵阵的变化,不难看出他在想些什么,无非都是白苏落入他手中之后被他如何糟蹋,如何虐待。
鬼医还是眯着眼睛的模样,笑着说道:“别玩死就好,毕竟还要问话,捕茶那边不在话下,相信那把老骨头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交给我吧。”他习惯性拱了拱手回答道。
在补给地里的白苏此刻完全不知道她已经被人盯上了,对于她来说,现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而去,白涟的病渐渐得到好转,相信凭借这本功法,按照捕茶的理论来说,完全是可以冲击到巅峰然后碾压瘴气病的。
至于欠下的钱则可以慢慢还,捕茶也说了,替他办事,好处肯定少不到的,这些造价昂贵的武器都能说出,除了替捕茶办事,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快速还钱的方法,只得替对方办事将心里那点愧疚感也一点点消去。
有不多,但是足够的钱花,有适合又喜欢的衣服穿,不用担心白涟的病情,欠下的钱也在还了,闲下来的时候还能够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吃碗面,和年轻有活力的店主谈谈事情,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比现在更为惬意的事情了。
说不定抛去前面所有的说法,最后那点才是最为重要的吧,她望着站在她面前的店主,她点的面条已经早早吃完,店主勤快的收走了餐具,还亲自切好一点水果递了过来,过来之后又站在白苏面前不愿离去,东拉西扯的聊着一些有的没得。
“时候不早了,我先一步回去旅馆了。”白苏正身而起,还不忙拉起斜在一边的长剑,以免割伤。
“初次来到这里,难免人生路不熟,我带你过去吧!”
尽管白苏百般推辞,店主似乎赖上她一般,他们走出被温暖火光包裹的马车站,来到了和里面格格不入刮着寒风的街道,寒风似水,无孔不入,带走体内不多的暖意,一路走去,哪怕是裹紧黑袍的白苏也感觉到寒意。
在补给地的一处角落偏僻安静处,耸立着一栋两层高的红木建筑,建筑呈长方形,屋顶盖有瓦片,上边的瓦檐高高突出且高高翘起,突出的部分能够遮阳挡雨,被涂成喜庆红的柱子贯穿一二层,形成支撑客栈上层的地基。
建筑门口还挂着随风摆动的喜庆红灯笼,小小的烛光大老远就能看到,看起来这里就是补给站的客栈,客栈大门敞开着,站着门外都能看到坐在柜台后面昏昏欲睡的看门掌柜,直到此刻,年轻的店主才不情不愿的和白苏作出告别。
还留下多来他店铺的说话之类的,几乎是目送着白苏进入客房之后才愿离开。
白苏贴着客房的房门,耳朵几乎贴在门边,确保外边没有人,她先是锁上房门不动声色的将座椅都搬到门口,用座椅顶着房门,连黑袍都没脱下,就那样依靠在床上,半躺在床,上半身靠墙,长剑被解开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上,眼睛闭目养神,就这样开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