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打扮的素生挥舞手中马鞭,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拉车的马儿吃痛,奔跑速度开始加快,面对捕茶的疑问,他一时之间答不上来,一时之间二人陷入沉默,车厢里面只剩下马蹄踏地以及车轱辘碾压声,偶然还会碾上一枚小石子而颠簸一下。
最后还是坐在前面百无聊赖的素生开口道:“为什么你就这么笃定这本功法能够对抗瘴气病?”
仍在沉思的捕茶目光游离,一心二用使得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犹如飘渺:“你想想看,瘴气病进入人体之后就会不断吸收对方体内的灵力,而这本功法最大的特性是什么?吃,只需要不断进食就能补充体内的灵力,如果是陛下一点能搞到不少的大补凶兽肉,到时候,只需要不断吃就能维持体内瘴气和灵力的平衡。”
“在这个平衡没有被打破之前,他都是安全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是相当于延长了生命,总比一直嗑药吃瘴气散维持生命比较好。”捕茶尽量说的清楚明白,好让面前这个脑袋只得肌肉的家伙明白。
这下子素生总算明白,长长的哦了一声,马儿在他驱使下,已经离开了加里城,在行驶着通往开罗城的道路中,离开城没有多久,道路上面还是有着石头铺路,走上去还算平稳的道路,城墙外的是一个附城而建的小镇。
马车轱辘的行驶在不算长的石桥上,石桥呈拱型,桥下小溪清澈见底,沙石可见,一路延伸过去的则是不多的农房,大片开耕的田地,再往前就是蜿蜒而上的山路,前面的道路则是人烟稀少,地上铺路的石板也是逐渐消失。
直至他们行走在如迷宫一般的山路上,如果不是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斜插的人工木牌指引,说不定在这里生活上一段时间的人都会迷路,崎岖的山路越发难走,没有经过人工修剪裁的树木遮天蔽日,给人带来阴凉的同时带来阴寒,崎岖的山路前不见村,后不着店。
如若不是素生对这里还相熟的情况下,说不定都会迷失其中,约莫行驶了几个时辰,在山林深处还有着如小镇规模的聚居地,里面有着用石头和木头搭成的石屋,围绕的木墙上尖锐的木刺突出,防止野兽的入侵。
在不大的聚居地上休息了片刻,他们马不停蹄的朝着开罗城而去,待他们到达开罗城时,天色渐暗,开罗城从远处望去如同盘缠在地的巨龙一般,高耸的石墙附山而建,山岳就是最好的天然城墙,城外同样也有着小镇,小镇的规模不大,最主要种植农作物,基本上家家户户的后院上都开耕着一片小土地,种上自己所喜好的果实。
在绕过一个农场主的农场之后,他们顺着蜿蜒往上的山路而上,道路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着金属制作的铁杆耸立着,上面挂着散发出茶褐色光芒的灯,照亮不算大的区域,手持火把的卫兵顺着山路而巡逻,入夜时分,不是聚在酒吧就是归家,在外的路人寥寥无几。
他们穿过带有木护栏的农场,再往上就是高耸如箭塔的仓谷,绑在仓谷的护院犬朝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狂吠,直到此刻,他们才算来到城门,仓谷再往前一点就是古朴的城墙,城墙高约十丈,上面石头缝隙处还爬满青色的青苔,城门处两排卫兵把守,他们面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哪怕是最不可一世的太子爷也不敢在这里放肆,放肆的都关押在山中最高处的监狱中。
在交纳一定进城费之后,他们进入了开罗城中,和其他热闹朝天的城市不同,这里总是有种阴暗冰冷的感觉,哪怕是旅馆掌柜都似乎带着死气沉沉的感觉,他们二人在将马车交付给旅馆掌柜暂时保管后,连晚饭也顾不上。
连忙朝着城中最高处的大殿而去。
一路上,路过各种各样的店铺,除了一些晚上依然开业的酒馆之外,哪怕是平时热火朝天的铁匠铺,工匠此刻也熄灭了火炉,进入内屋休息而去,整座城市似乎随着夜幕的降临而陷入寂灭一样。
除了酒馆依然热闹之外,整座城还有一个地方热闹,和其他城市不同,这里的马车站并没有那么热闹,这一点从店员聚在一起闲聊就能察觉。
城中除了酒馆另外一个热闹的地方就是占据城三分一的兵营,哪怕是入夜,里面有着不少武装打扮的士兵在操练着,熊熊燃烧的火盘占据着重要的位置,随意插着的火把将兵营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身贴身轻甲打扮的士兵对着箭靶训练弓箭准确度。
一些教官打扮的人穿梭其中,身穿防护甲的卫兵拿着木剑对抗锻炼武技,亦是赤手空拳,三五个人扭打在一起,时而混战,时而对抗,旁边还有着人围观叫好,热闹非凡。
对此,尽管二人着急,但还是站在兵营前瞩目观望了好一会,直到巡逻的卫兵驱赶他们,二人才如梦初醒,连忙朝着城中最高最大的殿而去。
路人行人哪怕相熟,也是匆忙间打声招呼就挥手而去,似乎被黑暗笼罩的城中有着什么不见得人的东西在做怪。
大殿门口也有着卫兵把守,他们身上漆黑浓墨的厚重铠甲似乎和黑夜融为一体,在他们想要进大殿之时,一左一右一动不动的卫兵蓦然将手中长戟横在大殿门口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其中一名卫兵开口道:“这里是城主府重地,闲杂人等速回。”
素生朝着二人拱了拱手道:“在下二人有事想见城主一面。”
“有没有手信?”其中一名卫兵公事公办道。
“没有,麻烦你通报城主一声,故人来访。”捕茶极为客气的朝着卫兵拱了拱手道。
但是卫兵不为所动,似乎要拿到所谓的手信才肯罢休,到最后捕茶取出他那枚就职时用的令牌,上面有着“捕”字的手掌大小令牌递到卫兵手中。
对方狐疑的望了一眼,仔细的打量着二人片刻,最后还是一个转身推门而入,将二人拦在门外,他进去通报。
片刻后,大殿的门在二人期待下缓缓推开,是先前那名进入通报的卫兵,他将同伴挡路的长戟托起,对着门口站着的捕茶二人道:“城主有令,请两位随我而来。”
捕茶没有迟疑,他跟在黑甲卫兵的身后,进入大殿门口之后,里面有着旋转而上通往二层的楼梯,无论往走还是或右的走廊,都有着卫兵把守,他们跟随卫兵上到二层之后,二层通火灯明,金属质的烛台上插满拳头大的蜡烛,吊在不算高的天花板上,除此之外,就连角落也有着烛台,似乎要驱散室内所有的黑暗般。
只见二层中央大部分的摆设已经被撤去,取代原先摆设的是正正方方连成一排长排的桌子,桌子上面有着插着三根长蜡烛的烛台。
一排过去整齐划一,如同工匠镶嵌入去一般,两排的木制座椅并没有坐满,只得一半,左边坐着的有轻装贴身软甲打扮的男子,魁梧的身材将内甲几乎撑破,哪怕穿着内甲,隐约也能看到肌肉的轮廓。
右边坐着管家打扮华贵衣服的男子,此刻在和面前的肉块作争斗,此外,尚有几人坐落其中。
而正座上,则是有一位身穿华贵衣袍上了年纪的女人,她额头上的皱纹都显了出来,鱼尾纹又长又深,似乎不小心被雕刻的工匠刻画上去一般。
她注意到黑甲护卫的到来,手中面包也放了下来,优雅的拿过一边的净布擦了擦嘴,望向来者,不言不语。
黑甲护卫将他们二人带到这里之后,朝着桌上人拱了拱手,示意自己已经将人带到过来,他一个转身,让出身后二人,随即踏回楼梯回去站岗。
捕茶正欲说话,对面的女人不等他开口就说道:“按道理说,你的职位已经被陛下所停,你的令牌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
言下之意也很明显,但是捕茶也想不出更有效的进来方式,比起这些无光紧要的小事,他在女人身旁护卫杀死人的目光下缓步靠近,直到护卫可以接受的最近距离下,他一字一顿道:“能否借步说两句话?”
此话一出,女人身旁那个软甲护卫浑身肌肉更是扎紧,手都按在剑柄上,尽管他不知道这个来访的男人和她是什么关系,但是他们二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可以用暗器杀死对方的距离。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女人淡然说道,还悠闲的拿起酒杯,轻抿一口。
“瘴气病,陛下。”捕茶只是说出这几个字眼,女人浑身一震,手中酒杯更是摇晃一下。
瘴气病,这个如魔鬼一般的缠绕在人民心中的病毒,涉及到这个话题的多半没有好消息。
她那云淡风轻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一片凝重,瘴气病而且涉及到陛下的,带来的消息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