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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猩红血月

又是同样的一天,镇子上那厚重的钟声传来,一共六下。杰森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又开始自己忙碌的一天。

可是当他一路走来,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街上多了许多的陌生人,大多数裹着黑袍,难以看清真正的面目。即便是好奇,杰森也不敢多看,要知道,惹恼了一些脾气怪异的强者,他可不认为小镇的居民会帮他些什么。

“杰森,这几天自己多注意安全,九点以后再来,下午四点你就可以回去了。”

维托今天的话有些多,似乎也预示着一些什么,但是看样子这个沉默寡言的胡子大叔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识。

杰森皱了皱眉,似乎这个平凡小镇也要迎来些什么不一样的变化了。

从佣兵的闲谈中,他知道最近比以往更乱了一些,据说还有一些邪恶的法师出现在附近。开明城想来不会没有动作吧?

他将手中的锻好的长剑放在一旁,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从地面微微震动的情况来看,恐怕来的人数会很多。

近了近了,当一群身穿白色铠甲的骑兵出现在杰森视野范围中时,附近的居民就开始祈祷,就连维托都丢下手中的工作象征性的比划了一下。

一片整齐划一的祈祷声中,骑士们同样整齐的下马,恭敬祈祷过后,快速的分散开来,将这个并不大的小镇齐齐包围起来。

当小镇的居民祈祷完毕后,杰森额头一丝冷汗流下,再一次内心感谢过贝拉,自己没被当成什么异端真是太好了。

“滴答,滴答。”的马蹄声再次响起,杰森还未从白色骑士的冲击之下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人一骑从小镇口出现。

如雪一般纯洁的独角兽迈着优雅的步伐而来,将杰森的内心掀起滔天巨浪,原来,这个只存在于他记忆小说中的生物,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道金色的人影坐在独角兽之上,缓缓的步入小镇之中。一片万籁俱寂之中,独坐于独角兽之上的金发少女开口了“愿光明指引你们。”

如同一股清流一般,少女的话语将小镇狂热的气氛冲淡了几分,人人脸上多出一些安宁祥和。

“开明城的圣女。”维托脸上第一次出现骇然的表情,预示着来人的身份不凡。

“还看,你小子想死是吗。”维托大叔第一次暴走了,一把将杰森的脑袋按下,自己同样低下那高昂的头颅。

“大叔,圣女既然没有遮掩的出现,难道就不能看了吗?”

美色当前,杰森自然有些被冲昏了头,即使只是惊鸿一瞥,金发少女那绝美的脸蛋,妙曼的身材,以及那圣洁的气质都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

“你想落个亵渎圣女的罪名吗?贝拉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恐怕救不了你。”

维托将手松开,不在阻挡他抬头观看对方。

但是杰森却没有再次抬头看少女的勇气了,看看就是亵渎?这算哪门子霸道的规定?但是他又不是什么热血上头,叛逆期的少年,自然不会为争一口气去做这不明智之事。

尤其是沉默寡言的维托严厉警告过后。

“明天你就不用来了。”维托冷不丁的又撂下一句。

“维托大叔,我以后再也不看了行吗?要是贝拉知道我被你赶走,恐怕会对我大失所望吧。”

他的语气有几分哀求,苦也好,累也罢,杰森并不在乎,但是他唯独不想让那个待他如己出的女人伤心,难过。

“跟这些没关系,先避避风头吧,我正好也要去城里办些事情。”维托拍了拍杰森,就开始收拾铺子内的东西。

分明连中午都不到,这个时候就急匆匆的关门?

杰森有心开口,却也知道维托不会再多说些什么。

帮着维托将铁匠铺收拾妥当以后,杰森刚转身要走,就被维托叫住。

“小子,这是答应你的武器,不过金币就没有了。”维托嘿嘿一笑将一柄长剑模样的长刀扔了过来。

杰森一把接过长刀,细细的抚摸了一下纯黑色的剑身,随后比划了两下,露出满意的笑容。

“唐刀”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就连维托也称赞这是一把艺术与实用的结合,但是不知为何维托只打造了一把,尽管杰森并不在意这东西流传出去。

将其挂在腰间,杰森微微躬身,算是谢过维托,从他刚才抚摸剑身的情况来看,这把唐刀光是材料就有十个金币了,这还不算日夜打磨,精心制作的工钱,要是碰见识货的,怕是卖上30个金币也不足为奇。

这次自己算是占了大便宜了,杰森却有种两人一别就很难再见的微妙感觉,摇了摇头将不太好的感觉送出脑海。

“保重啊大叔,将来我会报答你的。再见。”生怕维托反悔,杰森一溜烟的向着石屋跑去。

他却不知道,维托看着他的背影先是微微一叹,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搭配维托那一脸凶相,实在有些吓人罢了。

“但愿这小子能够活下来。”

--------------

可惜,杰森注定听不见维托那消散在风中的最后一句话。

他爱不释手的将唐刀握在手中,横,劈,刺,砍中动作变的越来越娴熟。

三年的军旅生涯中他没有爱上那冰冷的枪械,唯独爱上了这锋利而又别致的唐刀,他痴迷与此,以至于三年并没有交到太多的朋友。

但是却练出一身不俗的刀法,只是退伍后奔波于生计,渐渐生疏了而已,如今再次拾起唐刀,竟意外有感觉,说的玄妙点儿,有种顿悟的感觉。

沉浸在刀法升华过程中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一些变化。比如,石屋前多了一圈身穿白色铠甲的士兵。

“站住,这里暂时不允许通过。”

被声音唤醒的杰森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英俊的男子站在自己的身前。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不着痕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后,他心中生起一些不安,这些光明神殿的骑士为什么会来到镇子最偏僻的地方?

还未等骑士回话,杰森就听见屋内传来贝丝的哭声。

“让开。”杰森脸色变得阴沉了几分,如果这些人是来找事的,即使他拼了这条命,也要刮下他们几块儿肉来,至于一命换一命,他并不奢求,要知道,这些骑士起码都是三阶以上,领头的这个,他根本无法估计对方的实力。

“圣女殿下正在见客。”英俊骑士摇了摇头,对杰森手中举起的长刀视而不见,在他看来,就是不还手,这个年轻的小家伙也砍不到自己一下吧。

杰森从骑士的眼中读出无视的情绪,他无声的笑了,右手快速的将长刀抽出,一闪而过,划过骑士的胸前。

“铿”的一声火花传来,周围的骑士在同一时间将佩剑拔出,却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个黑发,黑瞳的怪异少年。

要知道,即便是骑士头领小看了杰森,可是对方五阶的实力,依然被他击中。如果没有铠甲保护呢?如果黑发少年瞄准的是没有保护的喉咙呢?

岂不是刚才那一击,就代表了骑士的死亡?

“很好,好一个少年英杰。”英俊骑士缓缓将腰间的长剑抽出,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一点苦头尝尝,或许能让他冷静一下。

“住手,费拉尔。”镇子前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复存在,骑士将长剑重新插回腰间,杰森也就借势下坡,背后竟是起了一层冷汗,可见方才他也是怕的要死,但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贝拉姐姐,贝丝我就带走了,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

“不了,贝丝交给你我放心,那个孩子真的不能让他加入骑士团吗?”贝拉抱着贝丝出现在他的眼前,方才还哭哭啼啼的小家伙,如今竟是一脸幸福的睡着了,这只可能是人为的吧?

“没有算他是异端,已经是看在姐姐你的份儿上了,今天还敢出手袭击圣殿骑士,丝毫没有对神明的敬意,这种人,还是不要在光明帝国存在了吧。”少女微笑着从贝拉手中接过贝丝,轻轻的吹响口哨,一片白光中,独角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少女轻抚长发,坐上独角兽,径直从杰森身边走过,却是从头到尾,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杰森紧紧的握住拳头,身体发出轻微的颤抖,嘴唇被咬破也浑然不知。

“小家伙,光明帝国不适合你,尽早离开吧。”或许是不打不相识吧,英俊骑士从他身边路过时,嘴里轻飘飘的传来一句善意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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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贝拉抚摸着他的脑袋,脸上的不舍简直不要太过明显,毕竟那是她的亲生女儿,今年才5岁而已。

“贝拉阿姨,妹妹跟那个圣女走,真的没有问题吧?”

“那是我曾经的姐妹,贝丝跟着她才能得到最好的培养,如今我也算功德圆满了。”

杰森一脸懵逼,这明显画风不对吧?曾经的姐妹?

贝拉微微一笑,即使伤口遍布狰狞,在杰森看来也是那么的亲切。

“她比我还大两岁呢,永远不要小看神明的力量。”

话音落下,贝拉也不管杰森如何想,如今她的女儿有了最好的归宿,她本可以回到教会做个不问世事的修女,安然渡过自己的后半生。

可是为了杰森不至于在这个弱小的年纪无依无靠,她还是决定离开这个国度,也许只有到那个百无禁忌,连神明都无法渗透的法师国度,这孩子才能不受外人的指指点点吧?

杰森愣在原地,今天发生的事情可以算是颠覆了他那“老旧”的世界观,青春永驻?神明权柄?

他再一次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个傲慢的少女…哦不,应该是老女人正眼看他的,虽然她有着一副纯洁少女的面孔。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透过窗子洒在地面之上,杰森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

“实力,实力啊。”毫无疑问,这是个实力至上的世界,强者拥有一切,弱者不配拥有,甚至是生存也只能是谨小而艰苦的。

带着苦恼和不甘,杰森望着那圆圆的月亮,眼皮开始打架,一阵睡意涌来,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圆月变红。

用力的擦了擦眼睛,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那巨大的圆盘开始一点点的变成一轮猩红的血月。

莫名的不安袭来,杰森坐起身来,将墙上挂着的唐刀取下,打开房门,直奔贝拉的住处。

“快来,杰森。”贝拉脸色相当焦急,将他迎入屋内,神色还是颇为难看。

“猩红之月,又是这群乱来的法师,他们真的不怕神明的惩罚吗?”贝拉难得抱怨一次,她极快的将床底的杂物清出,推着杰森,就要让他进去。

“快点儿,杰森,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我要保护你,贝拉阿姨。”尽管贝拉和圣女是曾经的姐妹,但是从两人那天差地别的样貌来看,贝拉无疑是没有丝毫的自保能力的,他并不想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独留她一人对抗或者说引开那些死亡的危险。

“什么时候了,你还胡闹,给我进去。”贝拉严厉的呵斥着他,可是少年还是一动不动,脸上挂着几分倔强。

“对不起,贝拉阿姨。”杰森脸色低沉,带着几分欠意,一记手刀敲在她的脑后。

果然如此,贝拉丢失了她曾经的所有力量,就连他这个二阶都不到的小家伙的偷袭都无法抵抗。或许她有一些保命的手段,想来也是无法保护两人的,不然她也不至于这般焦急的让他躲入床底。

杰森倒了声歉,在贝拉身上摸过,果然摸到一张羊皮卷模样的东西。

看着眼前微微发光的卷轴,杰森微微一笑。这种东西他并不陌生,希波就曾经拿过一张名叫治愈术的卷轴显摆过,据说价值500金币,也算让他开了眼界。

而眼前这个东西,明显比那个治愈术的卷轴高级很多,羊皮卷上铭刻的符文密密麻麻,紧紧是握在手中他就感觉到了无边的暖意,应该是某些守护类的法术吧?

但愿如此,他曾经也是网游老手,到不至于出现不会用的尴尬场景。最简单的方法“撕”。

毫不费力的将卷轴撕成两半,一道柔和的白光出现,神奇的是,冥冥中的感觉告诉他,他可以选择自己使用或者是已经被他放入床底的贝拉。

没有犹豫,白光拥入贝拉的身体,将之包裹,随后慢慢的失去光芒,贝拉的身体缓缓消失在他的面前。

“怎么会?”杰森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掌,于空无一物的床底摸到了贝拉的身体,他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如此。

“猩红之月?只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摇了摇头,他将思绪缕清,如今之计,只能是现行离开这里,不然有什么鬼东西闯进来,牵连了贝拉那就不好看了。

即便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杰森还是不愿冒这种可能的风险。

“嘭嘭嘭”他下跪对着空无一人的床底连磕三下,随后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石屋。

“咔擦。”的声音响起,杰森看着迎面走来的白色骷髅,无奈的苦笑一声,尽管头皮发麻,握着刀柄的手也有几分颤抖,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踏出一步。

“杀。”骷髅架子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就被他劈散,白色骨头散落一地。

“杂兵。”杰森颇为不屑的向着满地的白骨吐了口痰,表示自己的不满。

自己刚刚竟然被这战斗力0的渣渣吓到了,真是丢穿越者的脸面。

也许是上帝,或许是那无所不在的神明吧,跟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当杰森走出院子,看到的却是那“漫山遍野”的白色海洋,无数的白色骷髅“卡兹,卡兹”扭动着脑袋,看向这个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无知家伙。

一股凉气直冲脑门,尿意也差点憋不住,杰森脸色突的涨红,自己竟差点儿被吓尿了。

这也不怪他,任谁被密密麻麻的骷髅军团盯着看,怕也是忍不住头皮发麻的吧。

有种转身逃回屋内的冲动,但是杰森知道,如果此时返回屋内,不仅自缚手脚,恐怕连贝拉也会连累。

“奶奶滴,怕个卵子,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一股血气涌上脑袋,杰森嗷嗷怪叫着冲向骷髅大军,颇有股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萧瑟的背影,黑发的少年,给人一种…傻子的感觉。杰森手起刀落,几个骷髅就散落在地,头骨中的绿色火焰也随风熄灭。

一阵乱砍乱杀后,大半体力就已经“人去楼空”,气喘吁吁的他虽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势,但是抬头一看,依然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海洋。

即使他身后的白骨已经铺成一条白色地毯,对于白色军团来说仍是九牛一毛的程度。

意识到自己再这样下去恐怕也难逃一死,冷静下来的杰森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挑选白色骷髅少的地方行走,一路摸高爬低,只有不得不出手时才出刀挥砍,毕竟白色骷髅的智力很低,就连动作都是慢吞吞的,无非是数量多的令人绝望罢了。

镇内的居民也不知道这么样了?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杰森嘿嘿一笑,管他们死活,如果不是贝拉的话,恐怕他们会争先恐后的将自己送上火刑架上吧。

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小镇出口,他的体力难免有些不支,好在他还有年轻的优势,体力回复的比较快。

这一路上一个活人没有见到,就连往昔最热闹的酒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出,尽管里面灯火通明。

一丝冷风吹过,一个白色骷髅腿骨“咔嚓”一声,断裂开来。杰森看得是目瞪口呆,自己就和这些“废物”战斗了好长时间?

感觉到自己有些“晚节难保”,他决定不在停留,几个跃步跳上小镇大门之上,脚下发力跳出这白色海洋的世界。

还未等杰森来得及高兴,一具灰色的骷髅就迎面而来。杰森随手挥出一刀,档下灰色骷髅的一击,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量,他脸色微沉。

“跟我差不多了吧,这力量。”注意到灰色骷髅又抬起那简陋的骨刀劈来,他侧过身子,手中唐刀发力,自上而下将其一刀劈成两半。

还好,这家伙只是力量大了些,依然笨重的很,不然自己也无法这么轻易的得手。

“哼,原来还活着个小老鼠。”阴冷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杰森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白发少年一身红袍站在天空之中。

“这下遭了。”杰森咧了咧嘴,这中二度爆表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己还是快溜为妙。

毫不迟疑,他掉头就跑,他宁愿面对那无穷无尽的骷髅海洋,也不愿面对这看起来相当厉害的少年。

“想跑,哈哈哈哈,我就陪你这小老鼠玩玩,反正时间还多。”

言罢,白发少年双手背在身后,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身体就跟随着杰森逃跑的方向而去。

“我顶你个肺,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杰森回头一看,脚下又加快了几分步伐,向着小镇跑去。

“让开,让开,你们这群死骷髅。”慌不择路,这就是他如今的真实写照。

可是方才弱的一匹的白色军团,却突然便得极有秩序。尽管行动依旧缓慢,但是压力却呈好几倍的增长。

如果说冲出小镇的时候,他只需要面对三个骷髅的话,如今面临的就是十个。

无处不在的白色骷髅一点一点的压缩着他的生存空间,将他那所剩无几的体力压榨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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