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出这谢家当祖母的气焰,都唯恐这幺蛾子能往已故谢老爷子的坟头里说,但是姚梦玲的贴身丫鬟翠儿,细声细语的说道:“老夫人方才您就不该顶撞郑夫人的,毕竟现今我们少爷京中任职若非老爷去世,那这三年两载也不会回来的,更别说替我们谢家撑腰了,这事情也只有我们府上的人最清楚!”
“当真?”姚梦玲还真未仔细考究过这府上人的厉害关系,难道这谢博远的小儿子他也不管了吗?
翠儿点点头又说:“而且云华小少爷也不是嫡出所以少爷他也不会过问的,听人说这柳氏有喜了,让人传话京中少爷也是无动于衷。”
姚梦玲似乎明白了些东西,就是在这个谢家老宅里的人都是不被重视的了,可真难为了那两个京城当差无限荣耀还背弃祖籍的家伙,谢家几斗白米养了两畜生,狗见到主人还会汪汪叫两声,猪养大了还能宰杀做膳,这人养大了怎么就猪狗不如了呢?
想在想想那日谢云季所做的非人之事,也拜他爹遗传所赐,不难解释了,因为牲口做事都是人难了解的!
夜里姚梦玲在房里饿的肚子咕噜叫,但是谁让她就是不想给那郑母长脸了,反正一起吃饭也是相互恶心,倒不如不吃为好。
只是这好心人多,没一会翠儿便捧着一碗面条进来,马上说道:“老夫人快吃,免得有人进来就吃不成了……”
如今她姚梦玲也真是可怜至极,吃个面还得担惊受怕,还不能当着人的面吃,但是有的吃总比没得吃要好,于是便连忙谢道:“还是翠儿你好!”
翠儿欲言又止但还是脱口而出道:“这是三少爷让我带给你的……”
“噗……怪不得这么咸了!他加了多少盐啊?根本就不是做饭的料……”姚梦玲本来是狼吞虎咽的,现在只能慢条斯理的慢慢吃了,因为真的好咸!
不过这谢舒书怎么不当面把面拿给她呢?而且近日谢舒书也不来她的房间了,真是让人有些想念了,但是他们两个的身份如此,那最好还是有些距离更好相处……
吃了几口她便开始没了胃口,不知道是面太咸了还是心里放不下做面之人,直到翠儿问她:“老夫人这面还吃吗?”
姚梦玲才如梦初醒般道:“不吃了拿出去吧……”
“还有这治眼疾的汤药,少爷今日把药量加大了,会有些许苦,三少爷还专门让我去集市买了话梅给夫人,怕夫人不愿喝……”翠儿小有担心的说道。
姚梦玲还是点点头道:“有个疼自己的儿子真好,就是能看不能碰啊……”说完自己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既然这谢舒书对自己这般好,也该当面谢谢他,于是姚梦玲连忙捂着胸口道:“翠儿,我这胸口疼,好难受!“
“老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我这就让三少爷过来……”谁知这个翠儿这么好骗真焦急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就就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慢慢逼近。
姚梦玲依旧见机行事的装病:“书儿我这肚子疼……“
翠儿不解道:“老夫人你不是胸口疼吗?怎么一会又肚子疼了呢?”
翠儿这丫头不说她都差点忘记自己方才是说胸口疼,连忙又说道:“是肚子疼,翠儿你听错了,你出去,不要打搅书儿帮我把脉……”
这翠儿前脚才出门这谢舒书就使劲一捏姚梦玲的穴位,导致她疼的差点叫起来,便说道:“你犯得着这般使劲吗?我要死了怎么办?”
“你不是肚子疼吗?按了就会好些,就怕你是无病呻吟,那就不怪我医术不精了!”这谢舒书一眼就看出她在装病了,哪有生病的人红光满面起色好到能打死一只老虎的?
“那个……其实我是想谢谢你……“姚梦玲摸着他的手,却摸到了他手上烫起的水泡。
满脸惊讶道:“你的手……“
“我无碍,若是没事舒书便回房了……“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他从来没有受伤一般……
待他离去翠儿回来以后,姚梦玲便问道:“翠儿你可知舒书手上的水泡怎么来的?”
翠儿拉着姚梦玲的手认真的说道:“老夫人你有所不知了,这府上的人见你得罪了郑母便都不敢给你做饭了,三少爷只好自己下厨,没下过厨的人被烫伤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可惜了三少爷修长好看的手,不过老夫人你也大可放心少爷医术高明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听了翠儿这么一说姚梦玲心中才感觉无比的愧疚,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和他相处。
最后还是咬咬牙坚持本心,这女人既嫁从夫,从人者也,嫁了一次想必要改嫁就是难如上青天。
没过几天这便又着了郑母的道,郑母为了说服姚梦玲上集市花了不少功夫,先是说服了自己的女儿来劝,又说服了谢老夫人,这分明就是欺负她有眼疾,还让她这个瞎子走街串巷这分明就是欺负人,虽然说是说她会扶着姚梦玲,但是暗地里就不知道她打什么鬼主意,但一定跟之前姚梦玲气她的那件事挂钩。
果真如姚梦玲所想的那般,这郑氏就是欺人太甚,到了人声鼎沸的集市便故意放开姚梦玲的手,让姚梦玲在原地被人撞来撞去,直到摔倒在地,想站起来,还被无心的人推了一把,未知的危险也正在快速的靠近姚梦玲……
一辆疾驰的马车不着边的乱窜过来几乎快撞上姚梦玲了,千钧一发之际便被一个人拥入怀中躲过一劫:“你不知道方才那马车能让你断筋伤骨吗?”
又是那股让人无法排斥的药草香味和墨香,姚梦玲现在都能闻香识人了,这人除了谢舒书还有谁!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躲过了这次还有下次呢?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无亲无故,有时候还不如一死了之!”姚梦玲本是惊吓过度还满腹委屈,被他这么一说便更加难受才说出这般话。
“你还有我……”谢舒书把她的手放到他的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