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帝都还有数里地,经过多日的跋涉,身后众人早已精疲力竭,狼狈不堪。赵天虽不觉得累,但心中却突然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似乎将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这种感觉却又和遇到生死相搏的那种感觉不同。
“小天,怎么了?”苏蓉见赵天面色有些古怪,轻轻挽住赵天的胳膊问道。
“不知道,总有种奇怪的感觉,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件很麻烦的事情要发生。”赵天摇了摇头道。
“麻烦的事情?”苏蓉也有些好奇,“会是陛下给你安排什么任务么?”
“如果是这样,那倒不算是麻烦的事情了。”赵天笑了笑,随即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只能去一一面对解决了。”
进了城,换了衣裳,赵天便直奔皇宫而去。路上不少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有嫉恨,有戏谑,赵天心中打鼓,他实在弄不明白众人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进了宫殿向皇帝陈述了一路的经过,皇帝只是随意的问了几个问题,便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让赵天去心雨公主的府上走一遭。
赵天心中一动,隐隐觉得了些什么。出了皇宫,赵天直奔公主府去了。之前送玉肌散的时候曾经去过公主的府邸,但那时只是见了公主的丫鬟,放下了药便匆匆离去了。
公主府内,虽说是公主府,但是只不过是皇宫附近一座不大的院落。院中栽着许多散发浓郁香气的鲜花,人在墙外便已能嗅到阵阵芬芳。院子四周还种了几株极为罕见的奇树。府内只有大小丫鬟十余人,听说都是经过心雨公主特殊训练过的。
穿过院子中间的小路,前厅大门全开,厅内中间是一座比地面凸起一些的木台子,四周铺着用金丝绣花,五彩线绣鸟的地毯。木台上摆放着一柄紫色灵石打造的灵凤长啸壶和几只百鸟朝凤杯。房屋门口是两扇玄心丝编织的幕帘,阳光太强的时候,拉起幕帘可遮挡阳光,亦可让屋内产生人产生如在仙境的梦幻之感。四周隔断上摆放着许多各类花鸟造型的摆件,细细看去许多都是用昂贵的灵石打造而成。
赵天边看边啧啧称叹,心中暗暗觉得这些年只顾着发展自己的势力,却没有给苏蓉一个舒适的宅子。
进了前厅,心雨公主侧坐在一个软垫上,手中正慢慢晃动着一柄散发着红光的茶壶。见赵天进来,心雨公主在杯中倒了茶水,示意赵天坐下。
“不知赵大人此番前来有何事?”离心雨将茶水递给赵天。
“前些日子送了玉肌散,这会想必已经用光了。”赵天接过茶水,细细品了一下,味道极为复杂,说不上怪,但也说不上好。
“赵大人西荒一行大半年过去,那玉肌散确实已经将用尽了。”离心雨慢慢品了一口茶,眉头微微皱了皱。
“公主若是觉得不错,我这里到是多得很。”赵天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几瓶来放在台子上,简陋的瓶子和四周精致的物件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离心雨到不嫌弃,拿起一瓶打开闻了闻,笑道:“赵大人真是奇人,一身功夫却用在炼制这些女儿家家的东西上。”
“偶有所得罢了。”赵天笑道。
“若是偶有所得,怕是天下女子要伤心了。我这里也可算是百花齐放,万草俱生,但我却没法分辨你这里到底用了什么东西。”离心雨盖上塞子,轻轻将瓶子放在台上。
“公主钟情花草,赵天自是不如。不过女为悦己者容,士自然也要让女子更美。女子重于用,而男子则重于制。”赵天环视了四周花草,又细细打量了离心雨一番回道。
“赵大人到是个心思细腻之人。”离心雨笑道,“不知道赵大人可喜欢离欢花?”
“可是公主院落里那株?”赵天道。
“不错。”离心雨点了点头。
“此花逢秋遇紫罹雀而开,开时则艳丽无比,然紫罹雀遇冬而选择冬暖木而栖的时候离欢花便一时落尽。有些伤感,或许又有些不可得便毁灭的悲壮。”赵天叹了口气道。
“赵大人可是喜欢?”离心雨道。
“人有悲欢离合,花亦有自己的追求。我向来觉得人的选择万千,只要不妨害别人,做什么也都有理,因此世界才精彩。若世无离欢花则有些过于热闹,若皆是离欢花有些悲壮了。”赵天似乎觉察到离心雨似乎话中有话,犹豫了下,缓缓说道。
“赵大人之心境,能有今天之成就确实名副其实。”离心雨往赵天杯中舔了些茶水,又缓缓开口道:“我是极爱这离欢花的,紫罹雀来时燃尽一生,紫罹雀离时落尽半世的浮华。不求万载的艳丽,只求一时的绽放。”
“公主,其实今年之紫罹雀亦非去年,明年的开放又为谁呢?失去了,用尽全身的力气,但生活还需要继续。何况这离欢花开放五十余自载便开出离欢叶,此叶坚韧,不惧风吹鸟虫。这或许就是五十载开了又谢的收获吧。”赵天转过头看着院落中的离欢花,微微笑了笑。
离心雨没有回答,轻轻起身坐在赵天身旁,一起静静看着院中的离欢花。
良久,离心雨道:“陛下欲将我许配于你,今日应该就是陛下让你来的吧。”
“公主不称呼陛下为哥哥,似乎由身不由已之感。陛下到底没有下旨,我自去进宫言明我已婚娶,不能委屈了公主。”赵天对赐婚之事虽早有预感,但离心雨亲口说出,赵天心中依旧一紧。
“不用了,万千人中能嫁给你也许算的上是一种幸运。其实陛下何尝不知道你已经婚娶。”离心雨淡淡笑了笑。
“公主机智过人,可惜了女儿身。”赵天叹道。
“哪里来的什么机智,只是多了些不合时宜的敏感。”离心雨淡然一笑。
“委屈公主了,待得日后时机成熟,天高任公主飞翔。”赵天正色道。
“多谢赵大人。”离心雨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谢礼。
家中,苏蓉已经等在那里。赵天上前将今日的事情一一说给了苏蓉。苏蓉沉默片刻,才笑道:“都说心雨公主美丽异常,你没动过霸王硬上弓的心么?”
赵天捏了捏苏蓉的脸,道:“这个世界上我还没有见过比你更美丽的女子呢。”
苏蓉道:“那意思就是有了你就想要娶喽。”
“那也说不定。”赵天若有其是的点了点了头。但随即赵天抓住苏蓉想要掐自己的手道:“委屈你了,竟然要让你和别人共同分享一个婚礼。”
“那有什么办法。”苏蓉有些落寞。
“你放心,待日后重回西荒我一定给你一个更加隆重正式的婚礼。”赵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