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自打武试结束后,赵天已经多日没有见过胡慜文,这次胡慜文特意将他招来,赵天以为还是为了那令牌之事,待走到胡慜文门口,见胡慜文目光呆滞,似乎在仔细思索什么,就连赵天进来也没有发觉。
“天儿,你这次武试表现不错,能够不借助魂晶石的力量拿到令牌,真是超出为师的预料啊。”胡慜文见到赵天进来,连忙收起满脸的犹豫,笑眯眯的说道,但眼神之中却多少含着几分犹疑之色。
“师傅可是为了那令牌?”赵天看着胡慜文的眼睛,想起离开幻阵那日的事情,张口问道。
“也是,也不是,这么说吧,这令牌,为师劝你还是拿去换些东西好了,未必要亲自参与进去。”胡慜文嘴上有些葫芦的说着,眼神中的游离之色甚是明显,自然没能逃过赵天的眼睛。
“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强逼师傅么?”赵天觉察到有些不对,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
“在帝都学堂,还没有人敢如此放肆。只是此次桃园墓开启,远非平常开启那般啊!”胡慜文一声长叹,面色竟渐渐有些凝重起来,但神情中似乎还有些不舍或是不甘。赵天见胡慜文脸色变化,也不多说,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胡慜文的下文。胡慜文停顿了下,起身来回的踱步了一阵子,才又坐下道:“天儿,若是往日为师定然支持你去长长见识,但这次桃园墓开启怕是凶险异常,为师是怕你身遭不测啊!”
“师傅,这次桃园墓开启,难道和往日有什么不一样么?”听到胡慜文的话,赵天心中一暖,但随即一沉,隐隐感觉到这次和杨赴德的桃园墓之行怕是不会那么顺利。
“不错,今年乃是负厄之年,桃园墓在今年开启,里面怕是会天生异变。祸凶难料。虽说可能错失一个机会,但进去怕是凶多吉少。”胡慜文抬头往门外的天空看去,似乎想极力看出些什么来,但天空中只有几只大鸟掠过,并无任何异状。
“师傅,如果今年大凶之年,那其他家族的核心子弟不就去的少了?”赵天一路走来,经历颇多,对这些所谓的危险,心中并不介意,再大的危险也比不上人心的险恶,若是大家族的核心子弟能够知难而退,自己和杨赴德的机会反而会增大几分。
“不,天儿,当世能推算天运之人少之又少,即使是那些修仙门派之中也罕有人能够推算天运。若非你廉师叔,我也难以知晓,这个消息也是不允许外传的。”胡慜文摆了摆手。
“师傅,天儿知道您为我的安危担心,不过富贵险中求,如果不见识下大家族核心子弟的实力,不见识下这些险境,徒儿又怎么能够成长?师傅应该支持徒儿进去走一遭才是。”赵天早就答应下了杨赴德和白发老者,但所做的事情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对胡慜文的这番好意,赵天只好再次出言婉拒。
听到赵天的话,胡慜文沉默了一阵,脸上表情虽是平静,但心中却在不住的嘀咕:“若是赵天亡在那里,我这一脉怕是又要断了,有生之年也怕是难以再找到如此优秀的弟子。如不让赵天前去,少了这一层历练,不知他的武运是否还能如此通达,廉老大那日的话也是语焉不详。”
就这么师徒二人沉默的站了一阵子,外面一声脆响,门口的守门阵法被轰出了一个四尺见方的大窟窿,赵天一惊转头望去,胡慜文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了门口,满脸愠色的看着阵法入口。
“嘿嘿,看着我干什么?老友来访不欢迎么?”外面一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赵天听闻,心中一喜,几步走出屋子,冲着来人一拜道:“段前辈。”
“哼,一把岁数竟然还如此不知收敛,我这阵法再过些日子,不等灵石灵力耗尽,怕就被你轰的粉碎了。”胡慜文狠狠地瞪了段天狼一眼,双手在空中挥舞几下,门口那四尺见方的窟窿,便重新被几道若有似无的灵气覆盖了。
“这么个破阵法装了有什么用,不如像我,干脆就不弄。”段天狼嘴上应付着胡慜文,人却直奔赵天而去。
“小子,听说你弄到了几枚桃园令牌,我替你的小兄弟牛二讨要一枚。”段天狼走到赵天身前直接伸出了手。
“段老鬼,我这徒儿手中的令牌如今可是价值连城,不少大家族都等着高价收购呢。”还未等赵天回话,胡慜文一大步拦在赵天身前,一把打开了段天狼的手。
“高价收购?”段天狼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菊酒之门又开了?”
“不错。”胡慜文道。
“这下可麻烦了,这菊酒之门一开,各大家族定然会派出不少厉害的年轻后生去抢夺那武学传承。”段天狼转过身来回的开始踱步。晃了几圈,段天狼从怀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一块无色的灵石丢给赵天道:“这是一块下等五行石,虽说不大,换个令牌应该够了。”
赵天接过五行石,略微犹豫了一下将五行石递到段天狼身前道:“段前辈,此行危险重重,我不想让牛二犯险,这块石头还请您收回。”赵天本想告诉段天狼此次桃园墓有变,又想到胡慜文不许将此事告诉他人,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压了下来。
段天狼见赵天递还石头,以为赵天不满意他的筹码,正想发火,但见赵天眼神澄澈,不似作伪,又想到这二人情谊深厚,不当如此。抬头瞥了一眼胡慜文,但却没有看到胡慜文脸上有丝毫表情变化。
“小子,那你去么?”段天狼没有收回石头,张口问道。
“去。”赵天没有丝毫犹豫回道。
“那牛二也去。放心,牛二小子不会比你差的。”段天狼朗声道。
“可是……”赵天还想说什么,段天狼挥手打断了赵天道:“他死不了的。不经历历练的人是成不了大气候的。”见段天狼如此肯定,赵天略一犹豫,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段天狼,将那块五行石也一起递还过去道:“这块五行石,还请段前辈帮忙打造一柄适合牛二的武器。”
段天狼略微一愣,随即接过五行石,转头冲着胡慜文大笑道:“你这弟子,比你可强多了。”随即转身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见段天狼走的远了,胡慜文微微感叹一声道:“天儿,为师是有些老了。”随即低头自嘲的笑了笑,紧接着从怀中取出两个瓷瓶递给赵天道:“这是两瓶顶尖的灵药。”等赵天收好又道:“天儿,进去之后有能力就争一争,没有能力就保住性命,命没了,别的都只是幻象。”
“师尊放心,徒儿懂这个道理。”见胡慜文终于松口,赵天心中长长出了口气。胡慜文又交代了几句便让赵天离开。
刚从胡慜文处离开,一声俏丽旖旎的声音传了过来,“赵天。”
赵天转头一看,是自从加入炼药一脉后就不见踪影的公孙萱儿,这些日子不见公孙萱儿愈发的俏丽,身上也散发出阵阵动人心魄的淡香,看的久了,清丽的面庞上竟然生出几分妩媚动人之态。“你应该叫师叔才对。”赵天见是公孙萱儿不由得想要调笑几句。
公孙萱儿知道赵天的性子,也是微微一笑道:“喊师叔岂不显得老了。”
“长幼有序,不可偏废。”赵天突然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瞪着公孙萱儿道。
“你!”公孙萱儿没想到赵天会突然正经起来,一时有些呆滞,不知道如何是好,按辈分这一声师叔是必须要叫的,可是他们的年岁,加之之前的相逢,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公孙萱儿如何开的了口。
见公孙萱儿有些尴尬,赵天微微撇了撇嘴,随即收起严肃的表情笑道:“不知道公孙美女找在下有何见教?”
“我。”见赵天又恢复往日的嬉皮笑脸,公孙萱儿松了一口气,但想到自己的事情,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想要练功的秘诀?”赵天见公孙萱儿的表情,已经大约猜到所为何事,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故意说道。
“不是,是希望你能让给我一块桃园令牌,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公孙萱儿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想顺着赵天的话一气说了出来,又有些底气不足。
“萱儿姑娘,这次的忙我怕是帮不上了。”不等公孙萱儿把后面的话说完,赵天便插话道。“这几枚令牌之前便已经定下归属。”
“我可以拿东西和你换。你去劝说让谁放弃这次机会好么”公孙萱儿见赵天不同意,急忙开口道。
“这位小姑娘说的是,此次桃园墓开启,绝非你能获取宝物的,这令牌拿了,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好东西,不若换些什么宝物。”赵天还未说话,后面几个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赵天身后出声道。
“不错,我们可以用五枚六转还魂丹换取一枚令牌,他们愿意用五把中阶五行利器换一枚令牌,他们则愿意用五张五行巨兽符换一枚令牌。”中间的老者指着身边的二人说道。
听到这几人开出的价格,公孙萱儿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几个老者,又转过头看着赵天,这几样东西的价值对于他们这种不在核心弟子之列的普通子弟来说无论哪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本想拿出来和赵天交换的东西和这些宝物一比,顶多只能算是地摊上的小玩意了。
那三名老者似乎也知道这层,自始至终也没有拿正眼看公孙萱儿一眼。
“成交。”赵天想也不想,直接从怀中掏出三块令牌递给三位老者,似乎并不怕对方赖账。
本以为会思考一二的赵天爽快的掏出令牌,到一下子惊住了三位老者,让三人略微愣了一愣神,才急忙接过令牌,微微一看便知是真东西,三人对视一眼,虽然有几分不舍,但还是很快从身后取出答应给赵天的物品。
“小兄弟,这令牌不是有五枚么?”最先说话的老者收起令牌后问道。
公孙萱儿也转过头看着赵天,脸上带着几分期许,赵天冲着公孙萱儿耸了耸肩,冲着老者道:“一枚我自己用,一枚已经换给别人了。”
“换给了谁。”老者闻言,出口问道。
“段天狼师尊。”赵天也不隐瞒,出口道。
“段天狼!”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看得出脸上颇有几分顾忌之色。收好令牌后便快速的离开了湖边。
“赵天。”公孙萱儿见三人走远,脸上似乎有些愠怒,但又知道自己没有发作的理由,只好又努力平静道。
“怎么了?”赵天看着公孙萱儿,装作无知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能留一个给我?”公孙萱儿吸了口气,语气有些软了,带着几分娇嗔道。
“因为这几枚令牌是我的兄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得到了,我不可能随意支配。”赵天笑了笑,对于公孙萱儿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非常好笑。
“那你还是卖了它们不是么?”公孙萱儿撅了撅嘴。
“这些东西我会分给我的兄弟的,那几位老者说得对,桃园墓危机重重,未必能得到什么东西,若非我有必须进去的理由,我这枚我也一样会卖了。”赵天依旧满脸笑容,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严肃。
公孙萱儿盯着赵天的眼睛看了一阵,觉察到了赵天这次真的不会帮助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变了。”
“我一直就没有变。”赵天摇了摇头,“只是你理解的我,和真实的我并不是一个人罢了。”
“是么?”公孙萱儿抿了抿嘴,“可能我真的觉得你只是一个嘴上有些爱占便宜,但心却很善良的人吧。”
“本来就是如此。”赵天有些无奈,一次拒绝就连好人卡都被没收了。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反正这次你也不会帮我了。助你好运。”公孙萱儿冲赵天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转身准备离开。
“等下,我能问个问题么?”赵天叫住公孙萱儿。
“什么事?”公孙萱儿停下脚步微微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赵天。
“你是从哪里知道我拿到了五块令牌的?”赵天问道。
“从……一个秘密的渠道。”公孙萱儿刚想说什么,但一转念又生生咽了回去。
赵天见状,知道公孙萱儿不愿说,也不强求,二人略作告辞便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