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港都上水一个偏僻的村庄,虽然是冬天,但是阳光依然炽热。街道上,全部被水泥路覆盖,见不到一个绿色的植物,行走在上面,和炽热的水泥土接触,产生一股股的热流,让人心里产生无限的烦闷。
现在是早茶时间,这是从祖辈遗传下来的传统,风雨无阻的,大家都会相聚在村口的小茶楼里,品尝地道的烧麦、叉烧包及最有特色的萝卜糕。
萝卜糕可是店主成哥最拿手的菜品。
每当看到客人点了一份又要加一份,他总是用手戳一下学徒阿飞的头:“用心学着点了!整天就知道打游戏!”
而阿飞也总是不屑的翻一个白眼。“知道了师傅,你都不是一天这样对我了。放心,我以后手艺一定会超过你的!你担心自已以后没饭吃好了”
阿飞心里其实是被一阵暖意笼罩的。师傅阿城没有孩子,待自己就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总想想让自己快点学会了手艺,好接手师傅管理这个茶楼。
今天的茶楼内,气氛和往常不同。
往日的气氛较为祥和,大家都坐在属于自己的固定的位置上喝茶、品点心,或是拿上一份报纸,悠然的看着。都是街坊,没太多话讲,点头微笑算是招呼。
而今天,餐厅就显得异常吵闹,大家桌子上的点心全部都没动,三五成群的挤在一起议论着真么。
很少喝酒的张伯还跟邻桌的刘叔要了一大杯地道的老白干,一饮而尽。惹的刘叔那只老黄狗愤恨的瞪了一眼。
刘叔的老朋右贵叔则一口一口的喝茶,没有言语,但是脸上透着怒气。
村长的餐桌前,就聚集了几个村民。大家把餐桌围的严严实实,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成哥回到厨房尝了一口萝卜糕,“没问题啊?!味道很好啊!干啥今天都不吃一口?”他的心里有些疑惑。
餐厅里,今天也多了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她二十四五四岁的样子,扎一束马尾,白皙的皮肤衬着一双丹凤眼,分外娇柔,一身黑色的西装裙,趁着脖子上一个小山丘状的石头项链,显得俏丽、干练。
她手上拿着一个签名簿,挨个桌子上找人签名,劝说,她的身后,跟着和她年龄差不多的一个女孩。
成哥认的那个稍微小一点的姑娘,她叫阿英,是在这个村里里长大的孩子,在新界上学,今天也不是型其他,为什么回到村里?成哥的心里有些疑惑。
大一点的有些面熟,他也猜测到了,那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雀儿吧,一个执着的环保主义者,英子的姐姐。据说曾经为保护本市的一处湿地不被开发,身上浇满了汽油,最后政府不得不放弃的开发湿地建设成商场的计划,从此雀儿在业界名声大噪。她此次回来要做什么呢?
雀儿和英子一桌一桌的跟村民打着招呼,有时一直站着;有时间也会搬个椅子坐下来,耐心的在跟村民讲解。而那些村民好似看不到雀儿存在一样,对于雀儿的热情的招呼置之不理,切一个个的脸上都透着怒气。
成哥看着心里,都有些替雀儿两姐妹可怜。
“雀儿,这件事你就不要参与了,好好在外面赚你的钱,千万不要为了这事跟村长对着干啦!他也不容易。”
围着村长桌子的村民看到雀儿过来,其中一个白白净净的,一副黑边老花镜遮盖着的眼睛挤着灿灿的笑意。他朝着雀儿说话,手却搭在餐桌前坐着的一个人的肩上。
“贵叔好!”雀儿叫了一声,算是和那人打招呼,但并未理会他说的那些话
透过人墙的缝隙,一个一个中年的胖胖的,眼镜努力的睁开但还是只显得是一条缝隙的有些秃顶的男人正坐在那里,脸上满是疲惫。可能是不停解说的缘故,嘴角有隐隐的白沫。
雀儿努力的挤进去,拉了一把凳子,坐在那个肥肥矮矮的秃顶男人面前。
“哦!雀儿回来了!放着城里的大生意不做?回来度假了?”那个秃顶男人朝着雀儿笑了笑,眼镜更小了
“是的,我回来了。”雀儿拉着身边的英子坐下,顺手接过村长递过来的一本茶,咗了一口。
她喝完茶,看看了村长皮笑肉不笑的面孔,朝前凑了一下:“村长,听说你打算卖了咱们仅剩的那座小西山?”
“什么是打算啊!他钱都收了人家的,这不逼着大家在卖地合同上签字了。”
说话的是张伯,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酒的缘故,他的脸色通红。
“张伯,这次是村长没给你小费吧,每次都是你最先签字的,今天怎么拖后腿了?”
一个子精瘦的、穿着讲究、手上、脖子上戴满了金饰的五十几岁的阿姨大声说着,引得旁边一阵啧啧声,但是气氛好像有所缓和。
“李婶,我可是为大家着想,你怎么能背后插刀子?!”
张伯恨恨的朝着李婶瞪了一眼。
“你那叫为大家着想?你那叫为自己分忧!人家雀儿才是为大家着想的,有本事你也学雀儿的样子啊!”
李婶不依不饶。
雀儿赶忙朝着李婶投去感激的微笑,此刻弱小的支持都是天大的鼓励。她即刻借势展开刚才的话题。
“村长,那幅地真的不能卖了,那是咱村唯一能呼吸的土地了,咱大家还能健健康康的在这里喝茶聊天可都靠那块地呢,要是您把它卖了开发出来,那咱村可就算是一块水泥板了,那山上的鸟啊什么的,包括我们自己,都会因窒息而死掉的。”
村长表现的极其有耐心,他等雀儿说完,即刻忍不住挥了挥手。
像是一个伟大的领袖在和群众告别。
“这件事,你就不要再说,你的那些环保理念我早就听说过,可是那个不当饭吃。村民要医保,你的环保能给我钱吗?村口的那条路年久失修,我不知道被投诉了多少次,你的环保能给我钱吗?过年要慰问孤寡老人,你的环保能给钱吗?”
“村长,你不要老是提钱,我知道你喜欢钱,可是你要那么钱做什么?儿子老婆都被你送去外国了,你家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我们孤寡老人才花了你多少钱?你擅自卖了咱的山,到底收了人家多少好处,连通知村民一声你都不敢,你就那么需要钱?你就不怕遭报应?!”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刘叔居然来到雀儿的身后,指着村长,怒不可遏的吼道。
“你···你··!”村长猝不及防,被激的语无伦次。
“你····你·····你!”他猛的站起来,指着刘叔,半天说不出来话。
“来来,大家都不要伤了和气啊,尝尝刚出炉的萝卜糕喽!这些我请啊!大家尽兴!”厨师成哥一路高喊着走过来,并不停的催促手里端着一盘热腾腾的萝卜糕的阿飞。
“你不要催了老板,我已经走的很快啊了!”阿飞一边往村长的这张餐桌走,一边朝着不停催促自己走快一些的成哥喊道。
萝卜糕已经被切成了寸方块,冒着热气。阿飞脸上都有了一寸细密的雾珠。
“姐,你快点过来,别他俩打架的时候打到了你。”跟在雀儿身后一直没出声的英子拉了拉雀儿的衣服边,轻声的说道。稚嫩的脸上满是担忧。
“英子,不怕。你先去李婶那里。”雀儿扭身安慰了一下满脸关切的女孩,并指指身后的李婶,示意两个人离开稍远的位置。
“姐,你看,你的吊坠又发光了!”就在雀儿转身的一刹那,英子朝着雀儿惊奇的喊道。
雀儿用手把那颗吊坠往衣服里收了一下,她知道,从昨天自己踏到村子的这块地,这颗吊坠已经发了无数次的光了。并且还有轻微的震颤声。虽然有些异常,但是因要忙于劝慰村民不要在卖山的合同书上签字,才没过于关心这个吊坠。
想起吊坠,雀儿的心底瞬间充盈了一股说不清楚的暖意及好奇感,那可是一个神奇的故事。她之所以在中国最大的都市海城、在高手林立的商界林荡出了一片自己的事业,都是由这个吊坠所赐。甚至说自己今生所选择的事业都跟这个吊坠有关。雀儿的思绪好像要回到当初得到这副吊坠的回忆中。
突然间,刘叔跟前那只老黄狗猛的站了起来,转着圈,朝着周围狂吠。
紧跟着,一阵刺耳的响声在整个餐厅内穿荡,像是铁于铁之间的刮碰声,又像是一种撕裂声,一个巨大的物体被撕裂的声音。整个餐厅顷刻间一片混乱,大家停止争吵,一个个站起身子,紧张疑惑的朝着周围查看。
转瞬间,那声音又消失不见。
大家平静下来,侧耳细听这不明所以的巨响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疑惑及焦虑在每个人的脸上显露无疑。
“快看!”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尖声的喊叫到,声音充满惊恐。
于是,人群的目光朝着指的方向望去,稍远处的村委大楼和几处民居及球场的高大射灯就像是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的不见了踪影,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大家都觉得脚底像是踩到了棉花一样,松软,轻柔。然后,整个餐厅及整个村子连同所有的一切,都猛的朝着脚底的位置坠落。
“地震了!张伯的酒醒了大半,他尖声嚎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