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还是一个森林维护员,西山那几百亩山地都在我的维护之下范围。
那天,天气很阴沉。快傍晚的时候,我按照惯例,做最后一次巡查,快到西山坡峰顶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火红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那东西像是一团火,又像是一颗流星,一路烧着,还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一个孩子的哭声。然后就掉在了西山的坡顶,周围的树木马上就烧了起来。
我紧赶慢赶的往那里跑,要是真的给山火把西山烧了,那我刚提名做村长的希望可就落空了。
等我跑到跟前,只见到有一片的火光,几棵杉树正着着熊熊的火光。我赶忙拿出灭火铲,准备铲旁边的土灭火,可是奇怪的是,那火自己熄灭了。从树梢慢慢的往下熄灭。
我正在好奇,就看见了廖清,也就是雀儿的妈。
我追上去,问她为什么在这里,这时候我就看到廖清怀里居然抱着个光屁股的娃娃,好像出生没多久。连衣服都没穿。
廖清是我们村里的姑娘,二十几岁了还不嫁人,整天在深山里转,村里人都觉得她疯了。
我很好奇,就问她从哪弄来一个孩子,廖清说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刚生下的孩子居然给丢掉了,她是听到孩子的哭声赶过来的,深山老林,万一给狼叼了去。她就那样一边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一边嘟囔着。
我当时也没多想,很多年轻人背着家人跟外面的情郎有了孩子不敢养丢掉也时有发生。再说廖清疯疯癫癫的整天在林子里转,捡到也是正常的。我当时没多想,可是现在回想,一个火堆里出来一个孩子,被个疯婆子捡走,哪能正常?
廖清捡到了孩子后,居然不在疯癫了,但是一直都没在嫁人,后来居然又捡到了英子,从那以后,廖清就抚养这这两个孩子一直到成人。
而我也当选上了村长,每天都忙,也就忘记了雀儿身世的问题,还帮她上了户口。
就在前年,廖清的病又犯了,她又时不时的跑到小西河边自言自语,村民跟我反应过几次,我也是找了医生,好好的给她检查,可是医生说也没什么大碍。
有一次,我也亲耳听见她对着小西河的一块石头自言自语,什么不要伤害雀儿,什么雀儿不是凡人,如果可以,她愿意拿自己的命来代替之类的。
没过多久,廖清就死了,说是什么癌症。
我现在明白了,廖清没疯,你也来历不明!你妈死肯定是因为你!
这些话,让大家都呆住了。
大家一个个定定的望着村长,脸上都布满的惊奇和疑惑。
村长一口气回忆了几十年的过往,从刚开始语气的平淡到惊恐到最后的愤怒,把个一众人等带进迷幻之中,分不清楚到底是村长受了刺激胡言乱语,还是廖清也就雀儿的妈妈是疯子还是正常人。
但是村长的话雀儿让雀儿陷入了沉思,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浮上心头,似幻似梦。
幼年,她总问妈妈自己为什么没有爸爸,可是妈妈说爸爸很早就病逝了,那时候雀儿还没出生。
但是妈妈经常在深夜看着自己睡觉,有时候一个老鼠爬出来,妈妈都会发疯般的追打,好像是那老鼠是来取雀儿命的。
五岁的时候,自己突然多了一条项链,妈妈先是震惊,而后总是变着法的想要把项链摘走,虽然自己总说很喜欢那条项链,可是妈妈好像不是很愿意自己戴着那条项链,后来好像是无奈的接受了。
前年,妈妈还想突然变得有些反常,她总是沉默着凝视着雀儿,但是却总也不说什么。雀儿一直都忙于自己的工作,很少心思去思考妈妈这些异常的举动,偶尔,雀儿也会打趣的说:妈妈,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生的女儿越来越漂亮了!
但是妈妈总是答非所问,要么不说话,要么就丢一句:真快啊,都这么大了!雀儿总是莫名其妙。人老了,可能都这样。
一直到妈妈临终,使劲的抓住自己的手,眼睛又不停的看着英子,雀儿始终不能确切的明白妈妈的意思,只是领会到是让自己好好的照顾英子,难道还有其他隐情吗?
雀儿陷入沉思。
“对!对!她肯定是来路不明!猫、狗看到她比见到自己的主人还亲,连天上飞的麻雀都会停下来跟她说话!你还说自己是正常人?”
张伯的眼神发光,似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秘密即刻就可以解救大家的性命!
“姐,你不要多想,他们都疯了。”英子看着雀儿那凝重的眼神,心里也异常苦闷。这些话似真似假,多多少少扰乱了雀儿的思路。
英子也知道,那些动物看到雀儿都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雀儿总说这些就是爱心所致,动物有灵性,能感觉得到谁是真的爱自己。可是,今天再听村长讲出这些话,英子的心底还真的有些疑惑。劝慰雀儿的语气都没有那么坚定。
“雀儿,我老老实实说,你真的不应该来到我们村子。我不管你是哪路神仙,看在这个村里的父老乡亲待你们一家不薄,你真的要想想办法救救大家。”
村长朝着雀儿说道,但是身体却保持着一个随时准备逃跑的姿态,好像是这句话说完就等着雀儿变成一个怪物吞掉自己。
雀儿无奈的苦笑着:“村长,我要是真的有本事救大家,不早就想办法了吗,不至于要您老来求我才肯帮忙,我是喝这个村的水长大的,这里的乡亲都是我的亲人,我哪有不救的道理。”
“可是你一定有目的,你看你胸口又发光!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大家!”也许是没看到雀儿变异,村长有些失望,语气比刚才稍微缓解,但是还是有一丝恐惧在。
雀儿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是的,那枚吊坠又开始发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此刻那光线一闪一闪的,好像是感觉到危险一样。
雀儿心乱如麻。
“村长,那我们怎么办?”阿飞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灰蒙蒙的脸上看不到半点表情。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望着沉默的村长。
张伯也挤到村长面前,好像一个等候命令的士兵,只等一声号令。
看到眼前的状况,英子警觉起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声大声呵:“你们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只是问个解决的办法。”张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喝镇住了,刚准备抬起的脚不知道是放下好还是继续刚才准备做的动作,他想摘下雀儿脖子上的那个吊坠。
雀儿也从迷茫中回过神来,她感激的朝着英子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却充满苦涩。
“姐,我们不理他们,别听那些瞎编的鬼话。”英子说完,无视眼前虎视眈眈的张伯和阿飞,拉着雀儿想离开众人。
一直呆立不动的阿飞突然向前,猛的一手朝着雀儿的脖子抓去。他可能是看张伯失手了,自己的这次偷袭一定可以得手。
等雀儿看到伸到跟前的手时,已经晚了,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就在雀儿一低头的一刹那,阿飞伸手抓住了从雀儿胸口位置微微垂下来的吊坠。
只听“啊!”的一声,阿飞松开了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捂着刚抢到吊坠的手,凄惨的嚎叫起来。
“怎么了阿飞?”村长也惊恐的上千查看,只见阿飞的手上鲜血淋淋!
村长吓得一个趔趄往后倒去,惊的张伯也跟着往后退。几个人脸上个个被恐惧笼罩着,不明所以!
雀儿也惊呆了,就在那一刹那,她感觉到了那吊坠发出一股无形的力量,这力量一方面搀扶着娇弱的雀儿,一方面又腾出一股力量攻击前来抢夺吊坠的阿飞。
一个光洁如玉的小石头吊坠居然让来抢夺的阿飞一只手鲜血淋淋!这境况连雀儿都未曾预料,别说娇弱的英子。
村长查看完阿飞的手后,确实吓坏了,但是经此一举,他更坚定了自己刚才的理论。
“你看看,张伯,我没说错吧,这个确实是灾星下凡哪!雀儿,念在大家乡亲的份上,你可千万不要伤害大家啊!”村长远远的看着雀儿,声音颤抖,像是在唠叨,又像是在祈祷。
这次,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吊坠把阿飞的手伤成那样,雀儿也百口莫莫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