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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琼妃娘娘

常渊昔吩咐婢女带我去了一间厢房,他的意思是让我今晚在景炎殿住下,明天带我去见过琼妃便送我回青园。

对于他的安排我很赞同,觐见琼妃就有希望见到凤婵,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说了。至于他说的见完就送我回去,那要看能不能见到凤婵了,见不到我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我住的房间在一个院子里,三面都是厢房,院子里有两棵桃花树,正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桃花全数盛开,很美很美。

我信步出了院子,瞥见隔壁院子里也有好多桃花树,有些枝丫冒尖出了围墙,好像比我在的院子开的还要旺盛些。

于是就从围墙角落的一个侧门进了院子,这是一个稍小点的别院。只有一间厢房,房门紧锁着,但看上去就知道比我所在的院子里的任何一间房都要大上许多。

院内干净有序,满院的桃花开的分外妖娆。一个秋千绑在两根最粗的树干上。微风拂过,花瓣漫天飞舞,秋千随风微动,暗香四溢,落英缤纷,恍若梦境。我不禁坐上秋千,轻轻摇曳起来。

脑海里浮现出晋成的样子,不知道齐叔有没有跟他交代事情的经过,他现在是不是更加的生气,以后都不会再理我,越想越难过。

我多希望他还能像以前那样跟我玩笑,对我阳光一样的微笑。我还能那样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说话,大笑,吃东西,而他从来都不会说我,总是满眼宠溺的笑意。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些?为什么想到这些我就不自觉的怀念起来,怀念他的纵容,怀念他的笑脸,怀念他。

“原来你在这里。”常渊昔突然出现在正门门口,我猛地回过神来,忙一个跃身离开了秋千,“渊王殿下。”

“怎么突然改口了?”他掐下一支桃花,陶醉般的嗅吸了一口香气,脸上却看不出情绪。“听到你手下的人都这么喊你,所以我觉得喊三皇子,有些..有些奇怪。”我如实的对他说,当听到别人全都称他渊王,而我却一口一个三皇子的时候确实怪别扭。

“如何奇怪了?”他骤的转过身,满眼笑意的看着我,“也没什么啦,呵呵。”我一时语塞,干笑了几声,后来再想起这一幕,觉得那时候的自己颇为傻气。

闻言他又缓缓转过身去,只留下高大挺拔的背影,“呵,你说的也有道理,三年前的皇子和三年后的渊王确实不一样!不一样…”他的话里夹杂着些许的沧桑,还有一丝的无奈和伤感。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默不作声的站着,“不过你唤我三皇子,我却要感谢你。”我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渊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既然殿下想念这位故人,那又为何多年都不相见呢?”

他往前走了几步,走进了桃花丛中,“莹月,你可喜欢桃花?”这个人的思维跳跃性也太强了,刚刚还在说故人,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又开始问起我问题来。

“还好,只是没到特别喜欢的那种地步。”“我那位故人倒是很喜欢桃花。”依据女人的直觉,我现在可以断定,这位故人是一名女子。

“这满园的桃花开得真美,殿下那位故人也一定很美吧!”我想确认自己的猜测。“恩,她很美!”常渊昔这句话说的很轻,却满含着思念。

就在这时,两位宫女走进了院子,请过安后就忙碌的打扫起来,他也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整个人又恢复了让人难以接近的帝王气势,就连笑容也让人捉摸不透,不那么真切。

“你今日早点休息吧,等明早拜见完琼妃,我就让周福送你回去。”他说完这句话,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步履稍有沉重。

我从侧门迅速回到了厢房,两个宫女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皇宫就是皇宫,到处都是宫女。“姑娘好,奴婢们准备了晚膳,姑娘请进去用膳吧!”两个人中个头稍高的宫女恭敬的对我说。

我向她们谢过之后就进了屋,在我说谢谢的时候,两个丫头明显的一脸惊诧,我知道她们没料到我会说谢谢,虽然只是简短的两个字。

桌上摆放着两荤两素,还有一盘碧绿的清汤,一碗颗颗米粒晶莹的白饭,外加两盆点心,虽然丰盛,但我还是觉得太浪费了。

再看盛食物的盘子,非常的精致漂亮,这一桌看的我就食欲大增,于是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菜足饭饱后,我本来想去散步的,可是想到吃饭前才走了一通回来,而且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就只在屋子里来回的走走,突然看到书案上的文房四宝,想起今天常渊昔说的故人,又想起晋成。

我快步走了过去,提笔写下一行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仔细看看,对自己的书法还算满意,但觉得好像还少了些什么,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最后我把字卷起来,放进了画缸里,喊了宫女送来水漱洗之后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宫女服侍我漱洗过后,给我拿来了一套鹅黄色的罗裙,等我换好衣裳,两个小丫头露出惊羡的目光。

“姑娘可真好看!”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水灵,鼻子小巧,嘴巴粉嫩,五官组合在一起,确实还挺好看。

但我觉得人靠衣装这句话一点也不错,昨天一身宫女服跟今天比就绝对相差不少,再加上这个时代辐射污染少,我的皮肤也比以前光滑红润了许多。

用过早饭之后,在宫女的指引下,到了景炎殿的正殿,常渊昔一身绛紫色的袍子,雍容高贵,气度非凡。

“渊王早!”我向他行礼,他微微向我颔首,眼里有几分惊艳的神色,“这身衣服穿在莹月身上果然美的出众,昨夜睡得可好?”

“谢谢渊王的关心,莹月睡的很好。”我有些尴尬,原来衣服是他挑的。跟昨天傍晚在桃花院子里说话的气氛相比起来,大家都判若两人。

我跟着他去了琼妃的寝宫,七绕八绕之后走到之前我向宫女打听的那座假山前,绕过假山没多久,果真看到了另一座别致的房子—“朝露宫”。

等宫人禀报过后,我就跟在常渊昔身后进去了,一路上往四周看去,都是些宫娥太监,没有见到可能是凤婵的人,等进了正殿,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华贵妇人坐在大厅的中央,肤光胜雪,眉目如画,果然是貌美惊人。

“渊昔拜见琼妃!”常渊昔弯腰行礼,我则赶忙跪下,“民女参见琼妃娘娘。”

“都起来吧!”声音有些细,却也很柔甜。

“渊昔,这位就是你说的想见本宫的丫头?晋成最疼的师妹?”常渊昔颔首,“丫头,你抬起头来。”琼妃和声细语。

我缓缓抬起头,她一脸笑容,带着些许赞赏的口吻:“恩,果真是个水灵讨喜的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叫莹月。”“看上去有些面熟啊,你…父母何人?”她突然凝神望着我,问起我的父母来。

“民女自小无父无母,在夕阳谷由一位奶奶带大的。”身旁的常渊昔蓦地看向我,我才想起他原来也不知我无父无母的。

既然我本来在这里就没有父母,晋成又对外说我是他的小师妹,那我只好说是在那个夕阳谷长大的了。

“倒是个可怜的孩子!本宫看着挺喜欢的,李海,把本宫的金花玉簪拿来!”琼妃下命令时候的神情语气高贵,温和,又不失威严。

片刻的功夫,一个太监弯腰着举着个小木盒快速走了出来,等那太监抬头,我惊到了,正是昨天在宫里遇到的那个死太监。

怎么办?昨天常渊昔还说我是他宫里的宫女,万一他刁难起来,应该怎么办?我看了看常渊昔,他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娘娘,这可是凤婵姑娘在您大寿时特地设计的,您可最喜欢的呀!”死太监阴阳怪气的说,我心里向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凤婵!刚刚他说的是凤婵这个名字!太好了!没有白来,她果真在这里!

“不碍事,本宫想要的话可以再叫凤婵弄一支来,你去把它拿给莹月吧。”“奴才遵命。”死太监转身,抬头,正要向我走来,在看到我的一霎,他狗眼瞪得老大,“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呢?”琼妃有些责备。

他走到我跟前,满脸凶狠的把盒子交给了我,我接过盒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打开盒子,里面的簪子让我更是肯定了凤婵的身份,这是支紫荆花形状的簪子,中间玉雕的紫荆花栩栩如生,边缘镶着一圈金子,显得异常优美独特。

“谢琼妃娘娘赏赐。”跪下谢恩。

“娘娘,奴才..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李海卑躬屈膝的在琼妃面前欲言又止。“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心里有点紧张起来,“昨个奴才在宫里遇见过这位姑娘,她一身宫女打扮,渊王殿下说她是景炎殿的人,今日不知为何….”死太监故作不解的样子。

“渊昔,可有此事?”琼妃忙问常渊昔。

他向我走近几步,用镇定有力的语气说道:“确有此事,昨日晋成来宫里,将莹月交由我照看,莹月提起自己的几道拿手好菜,渊昔听的嘴馋,就要她把做法交与御膳房,没想她说得亲自烹制才能原汁原味,于是我便准她换上宫女衣裳去了御膳房。之后给李海遇上了,莹月人生地不熟,出了些小误会。”

说最后几句的时候,常渊昔双目直视着李海,目光如炬。我不禁感慨他的应变能力,所说的理由合情合理,还脸不红心不跳,一直觉得他有些本事,今天看来果然没有猜错。

“原来如此,李海,你还有什么不解?”琼妃不耐烦的看向死太监,他噤若寒蝉的连连说没有。

我也料想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常渊昔最后几句说的句句清晰,字字警示,他自然不希望琼妃再问下去,问到他欺凌弱小,调戏宫女。

“莹月还有拿手好菜,不知本宫可有口福?”琼妃饶有兴味的问我,我心里大喜,本来还在思量着要怎么拖延时间,没想到常渊昔的理由歪打正着,给了我机会。

我看向常渊昔,他眉头微皱,“实在抱歉,琼妃娘娘,渊昔答应了晋王爷正午之前将她送回府中的,恐怕…”

“渊王殿下,我们娘娘要品尝莹月姑娘的菜那是她的福气!”转而又看向我,“莹月姑娘,您自个斟酌吧!”李海吊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着。

坐上的琼妃只字未说,气氛有些诡异,常渊昔还想说些什么,我抢先上前一步,“娘娘,是民女不懂规矩,娘娘想吃民女做的小菜,那是民女的福气,要让晋王爷知道他也一定希望民女好好为娘娘做菜,今天民女就献丑了!”

常渊昔定定的看我,平静异常。

琼妃微笑着吩咐李海带我下去,常渊昔却没有一起过来,我猜想着他和琼妃可能有话要说吧。

御膳房的材料很充足,在英国留学多年,动手做饭自力更生是必须的,所以,凭着多年练就出来的本事,我做了四道小菜:糖醋排骨,油焖茄子,黄瓜鸡丁,木耳鸡蛋。

我跟李海走在最前面,四个宫女依次端着盘子在后面跟着,看到不远处常渊昔正负手伫立假山前,看着飞流而下的泉水。等到走近了,却发觉他面色森冷,“渊王殿下,莹月姑娘的菜做成了。”李海献媚道。

“辛苦莹月了,快去给琼妃呈上吧。”他的脸上转瞬又变得笑意融融,看的我心里有些不安,他是个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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