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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坊老板

一日中午晋成没有回府,我吃完午饭就坐在池边看水里的鱼儿嬉戏,抬头看到晋成意气奋发的往我这边走来,身旁伴着一位翩跹佳人。

等他们走近了,发觉这位翩跹佳人真是肤如凝脂,秀美宜人,一身粉色的罗裙让她安静似水的外表增添了一丝娇俏。

“小仙,这是媞燕。”

我明显的察觉到,眼前的女子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脸上的惊诧,还夹杂着一种奇异的情感。

她向我施以淡淡一笑,柔声道:“姑娘好。”

“燕儿…..是不是与莹月…..”晋成声音有少许激动。

“是的,主子。跟莹月公主确有几分相像,但…却绝不可能是公主。公主早已经..”女子欲言又止,一脸疼惜的望着晋成。

晋成黯然的沉默,片刻,他对我说:“小仙,燕儿是我从小的玩伴,如今在我姑母的幽思殿服侍起居,今后我让她有空就常来陪你说说话。”

“好呢,那就多谢媞燕姑娘了。”友善的朝她笑了笑,我是真的希望能在这个时空有一个交心的闺蜜,就像在现代时候我的死党小依一样。

我们之间永远都无话不谈,她也永远不会伤害我,我们一起开心一起流泪,真的很怀念小依,我和她同时进入的杂志社,那么多新人中,偏偏就我和她最合得来,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后来媞燕匆匆的告别离开,佩瑜皇后近日头疼的厉害,皇上每日都去看望,她是皇后跟前的人,自然要分外上心谨慎。

我们送她到宫门外,晋成提出要带着我去街市上玩,我欣然接受。

我看着路边各式新奇的玩意儿,心情格外舒畅,晋成给我买了糖葫芦,绿玉糕,还有酒酿圆子什么的,我吃得不亦乐乎。

他也很开心的样子,给我说着那个房子是什么,这个巷子叫什么。

“小仙….不知道你…今后有何打算?”他开口问我,有些欲言又止。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虽然我自己心里是一直想着尽快找回家的线索。

他是在提醒我离开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转念一想,自己在他那住了也这么久了,确实没什么理由一直这样下去,非亲非故,顶多也只是跟他们口中的莹月几分相像而已,况且就是这个理由也实在太牵强,太微不足道。

“我啊…我本来也就计划着去寻找亲戚的。这些天也想跟你说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我让自己的脸上尽力保持着微笑,轻轻的干咳了几声。

“你在这里有亲人?你原本就是来这里寻亲的?你父母呢?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一个一个的问嘛,呵呵,在这里是有亲人的,我父母…我不知道这个世界谁是我的父母。”

“不知道父母是谁?小仙你….”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恩,我从小出生就是邻居奶奶照看着,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不晓得父母是谁,奶奶说是她来关城探亲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之后就带回了家。”我不急不慢的回应他。

“后来…后来奶奶去世了,我便来关城寻找亲人。”我侧脸看向他,他浅浅的笑,似有一丝同情。

“好啦,正好今天说起这个,也省的我找时间跟你说了,我想…就在此跟你告别吧!”

他猛地看我:“告别?小仙要离开?我可以帮你找亲人啊,还有你父母,我会帮你全都弄清楚!”

我无法形容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当他起初问起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就隐隐有一丝空荡荡的感觉,也许在这个世间,我只认识晋成的缘故,现在从礼数上说必须要走了,多少是难受的。

毕竟,他是我在这个年代的第一个朋友,然而我却真的应该考虑自己未来的去处了。扪心自问,我白吃白喝真的说不太过去。

“恩,是时候离开了,我也想出去走走。”

“是不是我哪里让你生气了?为何要离开?”他语气稍有急切的问。

“晋成你对我很好,我感谢你还来不及!要不是你,不知道我来到这里会有什么下场。可我在你府里麻烦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什么也帮不上,这样久了,我心有愧疚,毕竟…”

“毕竟什么?”

“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不能心安理得。”我说出了心里真实的想法。

“你!!”万俟晋成脸微微泛着红晕,声音也有些激动。

“郭小仙,你这么说把我万俟晋成当什么人了?我岂是心胸狭隘之人?你是我朋友,在这关城无依无靠,在我府里又如何?你…不会是…”他突然停住。

“你不会是因为我刚刚问你今后的打算才…”他求证的看向我。

“不全是,是我…”

“唉,我这个笨脑瓜子!!”他无奈的笑,随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并无他意,我是想问小仙你…在府里闷得慌是否想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我怕你呆着无聊,哪天一声不响的回家乡去了。”

“那日见你看着湖里的小鱼发呆,以为你思念自己的家人了,我当时想,如果你真的思念亲人想回家我便不阻拦你,但青园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晋成一脸的真挚。

“谢谢你晋成!”

“还跟我客气,本来呢,若你真的思乡心切,我便派人陪你回去,我是希望你再回来的,倘若你不愿意,我也不强人所难,但如今你举目无亲,我是肯定不放心让你离开的。寻亲的事,你放心的交给我!”

听他的一席话,我早已眼眶湿润,没想到他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全。

“谢谢你!”除了谢谢除了感动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要哭鼻子啦!站在大街上哭鼻子可不好看噢!”他逗趣的说我。

“我没哭,沙子迷了眼!”

“你呢,就安稳的在青园先呆着,噢…忘了重要的事,我在这关城有家首饰店,其实我只是出资,生意的事我倒并不多问的,只是最近管事的殷老板病危,老板娘向我提出来要回老家去。一下子就没了主心骨打理了。”

我好奇的看他,“难道晋成是想….”

“恩,我是想说不如你帮我暂先去打理,也正好不用那么无聊,我一有闲暇也就去店里帮工。”他狡黠的笑。

“晋王爷您可真谦虚,让您帮工我哪敢,应该是小女子去帮工才是。”我也打趣道。“可是…晋成,打理店铺我真没经验,万一要是…”

“不要紧,我觉着你可以的,就当历练咯,况且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古伯在那,你放心吧,他人很好也很精明能干的!”

第二天我跟晋成早早就出了门,他说今天不用去请安,也不用去常渊昔那里,我跟着他走在大街上,两边的商铺老板们也都刚开门做生意,街上的人还不是很多。

走了大概十分钟,在最繁华的街道拐角处,晋成停下脚步,他指着眼前的店铺:“这里就是啦。”

我仰头,一个镶金边的牌匾映入眼帘,不是寻常那种庸俗的大金边,而是一层浅浅的金边花纹装饰着,“金坊”二字赫然醒目。

“金坊?这里头全都是金子做的首饰?”我问道。“恩,大部分以金子为主,不过偶尔有玉器也在这里出售。”

“噢,这里地点很不错,生意一定很好吧。”

“恩,那是,也不瞧瞧谁是大老板。”晋成爽朗的笑着进了店里,我跟在他身后。

“晋爷早!这位是?”一个老者迎了上来恭敬的行礼,然后又疑惑的看着我。

“她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的那位朋友,今天就过来帮我打理这金坊。你们有什么向她请示就好。”晋成淡淡道。我向老者点点头,问了好。

“老先生,我叫郭小仙。”

“郭姑娘好。”老者慈眉善目。

“小仙,这位就是古伯,有什么不清楚都可以请教他。”

这间铺子进到里面才发现其实挺大,外面的铺面约莫有二十几平米,和电视上所有古代店铺类似,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偌大的橱柜,里面摆放着各式的首饰。

站在柜台里边的是一个身材稍有些瘦小青年,“姑娘好!”说着恭敬的打开橱柜,把首饰拿了些出来,我凑近仔细的瞧了瞧,果然做工都很精细。

“姑娘,他是小山,店里的伙计,也是我的侄儿,前阵子殷老板夫妇说要走,我便喊了他过来帮忙照应着。”老者向我说道。

之后我们上了阁楼,楼上是类似办公场所的地方,窗户关着,有些昏暗,地上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古伯说都是新到的首饰之类。

一个青年在案上算着帐,因为光线的缘故,看不太清晰,他起身行礼,老者上前继续向我介绍,“姑娘,这位是我们的账房,子习。”

他并未作声,只是微微颔首,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五官颇为俊秀,只是面无表情,打完招呼又很快的回到桌边继续他的事情。

“小仙觉着这里怎样?可有觉得不妥之处?”晋成问我。

“不妥之处?倒是没有…不过我觉得有些地方要是稍加修整,会更好一些。”我平静道,看向晋成。

他眉眼露出欣喜的神采,“哦?小仙快说说,觉得哪些可以修整的?看与我是否一样。”

我点头,“第一我觉得这楼下的店铺格局要稍加调整,两边可以增设些桌椅,供客人休憩,特别是在人多的时候,另外也能使屋子更充实。”

晋成认真的听着,不时点头。“第二楼上的窗户得开着,黑压压的,人也不舒服,上面地方挺大,我觉得可以三七分的隔开,一半稍加布置,做办公之用,另一半可以做储物间,这么一来就不会那么凌乱啦。”

“恩!第一点我确实没考虑到,不过这第二点嘛,我也有同感!一上阁楼,真是看着很凌乱!”晋成故作皱眉状,“是呀,还说呢,你自己可是这里的老板哦。”

“此话差矣!我是老板不错,可之前打理这店面的却一直另有其人!你可不要冤枉我!”没他辩驳的快,说完还挑了挑眉,我无奈的朝他耸了耸肩。

我们跟古伯他们告别,离开了金坊,小山也出来送我们,唯独没有见到楼上算账的男子。

回去的路上我问起晋成那位男子的来历,他说他也不清楚,几个月之前殷先生身体每况日下的时候请回来的,之后我们也没再多说什么,往青园走去。

“小仙哪,明天起你就是金坊的老板咯,不用每天没精打采的看着小鱼发呆了。”万俟晋成暖暖的笑,听得出话语间有真挚的喜悦。

“那全要谢谢你啦!谢谢你能为我着想,不过…这个老板的名号我可不敢当,毕竟我是真的一无所有,所以呢,我就当是替你在金坊做事吧,来报答你对我的照顾和关心。哈~”

他突然止住脚步,“你怎么会一无所有?”眼神奇异的看着我,依旧一身月牙白的布衫,俊俏的面庞,收起先前阳光光般的笑,换成此刻稍有迷离的眼神。

突然间我的心跳快了几拍,“我本来就是…”我低声喃喃道。

“小仙你不是一无所有,你…”

“闪开闪开!都给我闪开!”一阵凶恶的呵斥夹杂着马蹄声皮鞭声传来,四周的行人开始慌乱起来,晋成一把拉我避让到路边。

一个女子拼命的在前面奔跑,眼看就要被马车追上,晋成一个跃身,已经从我身边消失,等到再回过神来的时,他已经带着狼狈不堪的女子出现在我身侧。

几匹高大的马也在我们面前停下,“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敢管我们的事!识相的快把这个娘们放了,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领头的一个大个子恶狠狠的冲我们吼。

晋成身边的女子噗通跪下,“几位大哥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钱!”

“没钱就给我们当家的做小妾,哈哈哈…”几个大汉放声大笑。

“他们欠你多少钱?”“臭书生,你还的起吗?她那死鬼爹欠了我们赌坊两百银子!”

“哼,这三百两我来还,你们放过这位姑娘!”仰头看着马上的大汉,并从袖中掏出三百两银票,“算你走运!我们走!”大汉愣愣的接过银票,一行人调转马头匆匆离去。

“多谢公子!多谢姑娘!”女子向我们行礼,大概十五六岁的光景,比我稍小点。面容姣好,看上去很乖巧的样子,但因为逃亡的缘故,稍显狼狈。

“刚才那些人…”晋成问她,“爹生前欠了赌债,娘不久前也去世了,如今他们便来问我追讨…”女子啜泣起来。

听到她的身世,也不禁难受同情起来,晋成看看我,“小仙说怎么办?”

我上前扶住她的手,“她的身世很可怜,也和我一样无依无靠,有缘遇上,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府吧。”

“谢谢姑娘谢谢公子!秋雪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娘和公子!”说完连磕三个响头,我和晋成赶忙把她浮起来,她很是瘦弱,不禁让人同情心疼,之后我们便一同回到了青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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