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寨民风淳朴,生活在由木石堆砌的房屋里,兽衣遮体的他们几乎不会与外界有任何交际。
常年都在九嶷山脉附近依靠打猎为生,与世无争的守护此地,寨子被隐秘阵法遮盖,是常人即便穷其一生也难发觉的。
偶尔遇到迷失的路人,顶多也只是发发善心引领一下罢了,这便让龙骨寨的名字不经意传了出去。
是夜,四人的到来(准确说是两人两兽),打破了寨子的宁静,大伙瞧见像仙女一样的叶挽霜,怔了一下,恍然恭敬作礼迎了进去,原来是姑姑。
一些少年还不识,连忙好奇回屋问起了爹娘。
“你说哪位姑姑啊,几十年才会偶尔来次寨子的,我记得我上次见她还是在你这么大的年纪,别看她花容月貌,实则她至少已有三百余虽了。”
那不是妖怪么,后来一些少年好奇,探知到长老幼时还偷看姑姑沐浴,因此被教训了一番,欠下人情,让寨里逢人称其‘姑姑’。
“哎,都两天了,怎么还没醒。”阿狸蹲在石床斜望着身前坐榻上银白长发女子,融融问道。
“对了,姑姑,你前日提到的龙神是谁啊?阿狸怎么没见你提过。”
“龙神,那是很远很远的事情了,姑姑也是从传承里了解到的。”叶挽霜摸了摸两人脉搏,转身溺爱揉了揉阿狸的头,见阿狸又摆出一副欲知后事的样子,无奈点下她额头。
“传说远古华夏之祖轩辕大帝与九黎魔神蚩尤为了争夺气运,在逐鹿决战,正难分难解之时,龙神降世,助轩辕生了八臂之力,但此役后便不见了它踪影。”
“妖界传言说,九黎一族天生神力,龙神不忍人族被灭,祸及巫妖两族,将自己的龙之神力分给了轩辕一族,这才结束了惨烈的逐鹿大战。”
“轩辕一族就是神龙一族么?”阿狸紧跟上来,望着那双迷人大眼。
“不,神龙一族,只能算进古,那是遥远时代发生的。”叶挽霜,抽身倒了碗水,坐在火旁无奈说道,对着阿狸接连提问她都不耐其烦的一一解释。
“可是‘逐鹿’阿狸也没听长老说过啊?”阿狸偎进白衣怀里,被叶挽霜理着一身柔白,嗅着淡淡清香,迷醉不已。
“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也许在星空彼岸也说不定。”
“那是哪里?阿狸能去么?”阿狸眼神天真。
“进来吧,都这么老了,还跟孩子一样偷听。”叶挽霜没有回答,而是抬头朝着门方向不悦。
“姑姑懂得可真多。”闻声,门‘嘎吱’打开又关上,进来一位身披兽皮的白发壮硕老汉。
“哦,是长老来了。”阿狸有些不舍的爬了起来,重新回到床沿看着罗羿,这一幕着实让一脸褶皱的长老吞了吞干涩的喉咙,老脸泛红。
“过来坐吧。”叶挽霜招呼,面无表情。
“额,我还是站着吧,这样自在些。”长老杵着一根桃木杖笑意讪讪,一想起年幼的往事,他的心就有些不从容淡定了。
“听出去换盐的阿牛说,外面这几年变换很大,进山的陌生人更多了,莫不是乱世将近了?”
看着炫美的神情,长老试探询问,虽然他看起来有些衰老,但双眼倒出奇有神,像位智者。
微眯了眯双眼,叶挽霜轻轻吹了吹眼前由石头围绕的火炭说道。
“此事暂且不论,你知道我们两族向来交好,所以你也不用遮掩什么,你族扎根此地的目的是何?”
灰色炭火迎风瞬间褪色泛出艳丽火星,再度散发出微弱的温度,叶挽霜趁势将一双纤手伸近了些。
长老听后脸色一变,垂首露出副微微意外而犹豫的神色,过了一会才抬头恭敬道。
“也不满姑姑,虽然当年神龙一族昭示天下,不在追杀异兽,但我族血脉如今就剩下这些族人了,斩杀异兽是我族先辈留下的遗训,因此才…”
“还不止吧,六道而今涅槃,你族还为了守护此地的菩提神树,你们是在等待地藏王复活,”盯着星星之火似笑非笑,她缓缓又道。
“而你们时常迁徙,是跟随地下龙脉流动而动的,我说的可有错?”
长老惊讶的双眸闪过一丝希冀,“原来一切都未逃过姑姑法眼,早已知道此事。”
地藏王曾发下宏愿,是他们族里世代供奉的图腾,世代守护就是因为此地有叶挽霜还也不知的秘密。
他没说明,一是他拿不准姑姑了解其中多少,二是此事事关重大,他怕动摇叶挽霜的修道心,上代继任长老就是听了此事,道心崩溃成了癫子,因此叶挽霜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你也不必恭从,这并不是何秘事,况且我听闻各族上界已布了阵法仿做了小六道轮回。”
她自然不会讲出当年族人退居十万大山,族长顺手拘走了此处八条龙脉,才会让龙骨寨这些年跟随仅剩这条龙脉四处迁徙。
“今日我来就是送你族一场造化的。”她确实想还了这因果。
“姑姑是说那两人?”长老惊讶之余,抬眼望向石床两人,他看不出来两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错,这男子身上有神兽谛听,还兼赋有龙神血脉,你取得他一些精血即可定住那条龙脉了。”在长老逐渐精彩的脸色中,叶挽霜娓娓道来。
“行了,此时已了,阿狸我们该走了,这两人就交给你了。”叶挽霜这时站了起来,弄了弄有些皱的衣袖,接着道“记得别跟他提起我。”
“这就要走了么?”阿狸有些不舍。
“回去!”柳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可瞧着阿狸低头闷气的样,叶挽霜轻咳一声,神色放缓温和“我知道你不舍,这样,等你化形了我就不管你,任你逍遥如何,这样你和他们一起也会方便许多不是。”
“姑姑说的可真。”阿狸那双浓浓大眼重新绽放光彩。
门再次,阿狸转头坚定暗道“叔叔姐姐,等阿狸变成人了再来找你们,你们一定要等阿狸,虽然可能会要百年。”
百年,虽然有灵气滋养可活上百年,可百年谁又等得起呢?
门嘎吱打开,一缕晨光射了进来,将一人一狐全身照的金亮,像迎接他们步入光明。
门再次关上,屋里只留下长老痴痴望着眼前少年男子,能亲眼见证世代的守护时至今日终于有了结果,他此刻内心激动难以言表。
只想戳瞎自己一双老眼,如此贵人他居然看错眼,赶紧吩咐叫医者前来把脉,就算是死了,他也要把人从虚空拉回来。
而昏睡的罗羿,此时经过叶挽霜运气调理,已无大碍,他现呼吸平稳,正重复做着奇怪的梦,再次是那高楼,狂奔的小铁车,已经大胆豪迈的黑发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