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容夙一起并肩走进了容王府,白璃总算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一次的花卉节,很恰巧的落到了容王府的头上,容王爷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也要把这次花卉节给圆满举行,于是带着一腔怨念的容王爷,拉着儿子容夙和女儿容歌,硬是把好好的荣王府给换了一个风格,势要让小皇帝刮目相看。
然而刚进门的小皇帝,因为脱离了白璃五米之内的范围,辣手摧花的折掉了一朵价值五百两的——三醉芙蓉,传说中一日三变色的珍贵物种…………
感受到面前狂奔而来的某女僵掉的笑容,白璃觉得她需要做点什么,于是好不容易忘掉了痛觉的小皇帝,又一次的被踹出了容王府…………
以不雅姿势趴在门口的司空寂迅速起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想笑不能笑的侍卫,委屈的看着白璃,“我都听你的话五米之内乖乖地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白璃斜眼,司空寂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假设司空寂一步有两尺,两尺有七十厘米,那么现在司空寂距离她的距离恰恰好有七个两尺,司空寂忍不住拍手,玛蛋,就差这么一丢丢就能脱离这个小魔女的魔爪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忽略掉这么一点距离!
正想往后退一步时,容夙的眼神忽然刷的飘了过来,即便还是那种淡淡的眼神,还是让小皇帝司空寂顿住了身子,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要是敢动,我就灭了你。
开玩笑,他登上帝位就有这位在后面推波助澜,即便自己不稀罕这个位置,但一想到九天雪山之巅的那个人,司空寂还是默默的跟在了白璃身后,那个人,才是真真的让他害怕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人止不住的沉沦,而且是那种,心甘情愿的。
然而跟在白璃身边的七宝早就把两人的内心活动给一点不差的传到了她的脑海。
白璃皱眉看了它一眼,“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再随意看别人的心理活动了。”
“好的娘亲~~”七宝飘悠悠的在她身边转了一个圈,换来了容夙淡淡的一瞥,立马吓的把小身子藏到了白璃头发后面,“唉呀妈呀吓着宝宝了,娘亲,那个人是不是看得见我啊?”
闻言,她蕴满了星辰的凤眸看向走在前面只留一抹背影给她的容夙,不着痕迹的一笑。
七宝融了她的精神力,按理来说,除了自己这个名不其实的娘亲,不可能会有别人看得见它,容夙啊,你还真的是藏了很多秘密呢。
一转念,又想到了七宝刚刚传给自己的那一段画面,浑身的手脚竟然一阵冰冷,司空寂脑海里的那个人,竟然………像极了六岁那一年出现在白家,控制了自己大哥的那个人!
他控制着大哥,差一点点毁了整个白家!也是一样的黑色蟒袍,一样的银白色狐狸面具,若不是昏迷前那一阵柔和的紫光,白家,早在四年前就毁了!
想着,她叹了一口气,容夙啊,她白璃心心念念了你十年,就是为了一个在别人来看荒唐至极的吻,十年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希望你,不要让她失望吧……
请柬早已被她蹂躏的不像样子,好在有容夙在,即便看门的守卫和丫鬟再不情愿,也只能看着白璃大摇大摆的进了门。
所谓的赏花,不过是一个开头而已,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看着眼前一种花枝乱颤的贵女,白璃鬼使神差的拉住容夙的衣袖,十岁的女孩不过到他的腰间偏上,仰着头颇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那个……容夙啊,你看我好歹替你看了十年的桃花林,如今那一片桃花林开的好得很呢,你说你怎么的也欠了我一个人情吧……”
容夙好笑的看着她,衣袖翩翻,修长的手握上了她的,感受到手心的一片冰凉,微微皱眉,“嗯?怎么?”
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的白璃,“……所以,带我走吧……”别留她一人在这面度这群蛇精病啊……
然而…………
“娘亲快来!”
硬生生的被七宝扯着头发扯去了别的地方…………
“嫂子,你怎么在这?”
白璃回头,看着眼前这个脸蛋尚且稚嫩,却拥有一种不同于容夙的妖艳美的少年,越看越觉得眼熟,眼见晃过一副带血的图案,她猛地伸出素白的小手,“那个被我劫了花轿的人妖?!你不是嫁出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帝都?”
说着看了看他一身红色的衣裳,衣襟半解,露出白皙的肌肤,一朵花儿半开不开的盘在锁骨上,白璃一眼就看清了那时一朵彼岸,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动声色的打趣道,“该不是,你其实是小倌倌?”
所谓小倌倌,就是青楼里卖身的女子的对立方——即卖身的男子……
青墨枫伸出来打招呼的手就这么一顿,觉得自己在白璃脑海中里下的这一幅画面是再也不可能磨灭的了……
“那什么。”青墨枫尴尬的扯了扯嘴,“嫂子你也是过来参赛的吗。”
“参赛?”白璃狂霸酷炫拽的看了眼各种花枝招展的女人,不屑的一哼,“哼,对付这些个渣渣,我一个手指头就能灭了她们,为什么就不能举办一些有意思的比赛,比方说比武射箭之类的,多好啊。”
青墨枫嘴角又是一僵,“那嫂子你是参加还是不参加?”
白璃:“不去。”
“可是不去参赛就不能出院子。”
白璃依旧狂霸拽的哼了一声,不屑笑道,“我想出去,那群渣渣还拦得住?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嫂子?”
因为你早就被容夙那货给内定了啊……
不过对此,青墨枫并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听闻这一次的参赛奖品,是极寒之地的蓝莲蓉。”
卧去,那不正是自己需要的恢复玉暖烟手筋的药材吗?
于是非(wei)常(le)天(sheng)真(shi)的白璃,毫不犹豫的决定去参加比赛。
第一场,琴。
躲在暗处的暗七,哟呵,世子妃出手,天下我有,敢和世子妃比琴,这不是找死么。
作为知道花魁比赛内幕的几只表示,他们根本就不担心枉费会输好咩。
十几人过后,作为评委的几名朝中大臣或摇头或点头,终于,轮到白璃出场了。
她静静的上场坐下,手中抱着的,是她让玉暖烟才从玲珑阁送过来的知秋,手起,缓缓落下。
琴音似止未止,回旋婉转,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都清晰可闻。
忽然,一片沉音中传出一声铁骨铮铮的音,方才还柔和一片的音律,一瞬间肃杀一片,死戎马将军战场杀敌,使人闻听于耳,似乎身临其境,感觉眼前尸骨万片,血流成河。
突地,琴声又是一转,一点一点的变低,一下又一下,凄婉哀鸣,似打在人心,动人心弦,无而又让人眼前一片酸楚。
白璃抿唇,忽的张口唱道,“谁言女儿郎,不敌万马将,少时离家转参军,一朝峥嵘万骨成将军,铁骨冰枪觅封侯,朝堂一言惊万语,前线破,毅然赴,国若破,吾何活!吾若不为国死,怎能独活……”
一语惊了多少人!
容王爷最先站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夜云琅,这声音,分明跟那日在玲珑阁中一曲惊人的人一模一样!
“好!好一个‘国若破,吾何活’!敢问小姐是哪家千金?”
白璃回眸浅笑,“吾名,白璃,不是什么千金,不过是寻常百姓人家而已。”
“好!好!好!”容王爷连说了三个好,大手一挥,纸上赫然写着白璃二字,“她若不赢,谁还能比得过?”
确实,且不说白璃强于前面十几家小姐的琴音,单是她配合琴音唱出的那一段曲子,这琴赛的胜者应该是她,那音赛的胜者更应该是她!
就算有人能唱的比她好,但是有人能唱出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觉吗?那是他们这些真正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懂得的感觉!
琴赛就这么过了,音赛也不了了之,接下来,便是书赛。
白璃紧跟着一名青衫女子上台,忽然感觉一道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如针芒在背,极不舒服,甫一转头,对上一女子的目光,视线落在女子紫红色的衣裙上,她微一掀唇,还是一个郡主呢………
女子一张一合着嘴,无声的唇形却让白璃眼神一凛,她说,白诚书在我手里。
白璃嘲讽一笑,樱唇张张合合,依旧是无声的对话,如果你敢动我父亲,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所谓书赛,其实是和画赛结合在了一起,要求在两柱香的时间内,画出一幅画,并在画上题字,没有题目,也就是说,创作自由。
然后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白璃脸色微微一僵。
弹得了一手好琴,唱的了一首好音,写的了一手好字,但不代表她画的了一首好画啊,充其量不过是七八岁孩童的随笔之作而已,用白景玉的话来说,就是白璃这一生什么都好,弹琴好唱歌好书法好,唯独一头撞死在了画画上。
视线瞥过旁边一只逗留在芙蓉花上的帝王蝶,白璃眼神一亮,随即研磨的手微微一顿,一抹细碎的粉落在了一片墨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