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走在街上,很多马车拉着各种货物到各个货场,沈竹突然想到还没有看过天河,天上流下的河会是什么样呢?沈竹想到要去看看天河,不自觉的脚步加快往码头走去。
路上人多货物也多,虽然路很宽可还是没办法快,短短的二三十里路,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时已经可以听到水流奔腾的声音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码头,码头上游有座山突出,使水流到码头这里很是平缓。
码头可能有两里方圆,被修整的很平,货仓、客栈、酒馆、医馆、成衣铺、当铺、钱庄等等应有尽有。河面上百舸争流,千帆争渡,号子声、呼喝声叫成一片,煞是热闹,虽然已是秋日,水手和工人依然赤膊上阵,干的热火朝天。
沈竹走到一处位置略高,把马放在下面,这马很通人性就在下面站着,这个地方没什么人,沈竹远眺河面,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头,水流奔腾不绝一泻千里,闻着河水潮湿略带着腥味的味道,看着滔滔不绝的水流,沈竹一扫心中的雾霾,一片宁静。
沈竹有种错觉,耳边的吵杂人声好像如潮水般退去,只能听到河水轰轰的声音,沈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份心中的宁静。
这时有个带着戏谑声音道:“兄弟,你要是再闭着眼,这匹马可归我了。”
沈竹睁开眼,看到下面一个衣服邋遢,蓬头垢面的人正围着黑马转着圈的打量,沈竹跳下来,这人虽然邋遢,但依稀可分辨出是个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
沈竹抱拳道:“在下沈竹,多谢兄台提醒。”
邋遢年轻人挥着手道:“不谢、不谢,要谢不如把你这匹黑马送给我,我就不用你谢了。”
沈竹感到好笑,这不没脸没皮嘛,这是个什么人呀!沈竹道:“这马却不可以送你,这是个长辈今早才送给我的,我要就这么送给了别人,岂不是太让长辈难看。”
邋遢青年不屑的道:“不送就不送,说什么理由,你真虚伪,这样天也不早了,你请我吃饭吧。”
沈竹抬头看看天,这才刚到巳时:“这才到巳时就不早了,你几天没吃饭了。”
邋遢青年想了想道:“上次那个傻瓜请我吃了个饱饭,还是六天前,这几天都没吃饱过。我说沈竹对吧,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乐不思蜀。”
说着就拉着沈竹的马走,沈竹无奈只好跟了上去,沈竹心想我这下子也要成傻子了,沈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于是问道:“兄台贵姓,是哪里人呀?”
“我呀,我叫黄大彪,我没有家,整个天下就是我的家,你不知道一个人多自由,好的不得了,要家干嘛。”
走了一段路黄大彪突然停了下来,道:“哎呀!这天是太早了,那里还没有开门呢,要不然我们去喝茶听听戏再去,对了你不着急去那里办事吧,你要有事就把银子给我,我自己到时间再去吃好了。”
沈竹心想反正不知道干嘛,就跟着这个黄大彪看看,他倒像个老江湖,虽然有点乱七八糟的,但应该不是坏人,而且跟着他也挺开心的,已是回答道:“没事,我也没有家四处乱逛,有什么好地方我也想去看看。”
黄大彪道:“看你拿的刀,骑的马可都是宝贝,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沈竹笑着道:“卖了我是你的本事,但是要是再让我碰到,就准备做我的刀下鬼吧。”
黄大彪听了脖子发凉,不自禁的缩了缩头道:“好,果然豪气,就冲这个我黄大彪也要带你好好乐乐,走看戏去。”
来到戏院门口黄大彪就往里走,戏院看大门的一下把他拦住喝道:“那里来的叫花子,什么地方都敢往里闯,瞎了你的狗眼,赶紧滚。”
黄大彪听到看大门的狗眼看人低,比他还大的声音道:“我看是瞎了你的狗眼,你见过那么英俊潇洒的叫花子吗,没看到本公子牵的马吗,就这马毛摘根下来也值看场戏的了。”
沈竹看着黄大彪气急败坏的样子大笑出声,看大门的这才注意到,这个叫花子还牵着一匹马,这马那叫个神骏,心想这他妈的是哪家公子喜好玩这个调调,忙换了一张堆满笑容的脸道:“公子勿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可你老人家也换身衣服呀。”
黄大彪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本公子就喜欢这样,你知道什么呀,这是现在最流行的大侠风,什么都不懂,还在这迎客,把本公子的马看好了,要是丢了把你们这卖了都陪不起。”
看大门的马上回答道:“是,是公子你放心吧,交给我了,你里面请。”
黄大彪还觉得不过瘾,又接着说:“本来还想打赏你一点银子的,现在没有了,要是把我的马看好了,等下再赏你。”
沈竹跟着一起进了戏院,里面正唱的欢,这戏院是上下两层,中间空的,中间都坐满了人,沈竹取笑黄大彪道:“这位公子都六天没吃过饱饭了,还有银子打赏,在下真是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呀!”
黄大彪也不再意干笑道:“嗨嗨,佩服本公子那是应该的,有本事你饿几天,还能像我一样谈笑风生,视饥饿如无物那也是一种境界嘛。”
沈竹对黄大彪这种洒脱还是很欣赏的,要是有他这样的态度,活着就不会太累,不过沈竹嘴里还是不以为然的道:“要是靠抗饿才能活,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黄大彪没有理沈竹大叫一声:“好。”
这一嗓子把里面看戏的人全喊懵了,大家也不知道那里就好了,这唱到这里没有叫好的地方啊!全部人都回头看着黄大彪,沈竹也懵了心想这小子不会专门过来砸场子的吧。
看戏的人也说:“这那里冒出来的叫花子,这不成心捣乱嘛,戏班的赶紧把他轰出去,还让不让人好好看戏了。”
黄大彪瞪着眼大声道:“干什么我就不能叫好吗,你们还讲不讲理。”
沈竹赶紧拦住黄大彪,拉着他往角落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各位看戏,我这朋友今天脑袋被马踢了,恕罪。”
黄大彪被拉到旁边一脸的不愿意,沈竹道:“你再说我可走了,你愿意找谁请你吃饭你就去找谁,我可不带着你。”
黄大彪一听没饭吃立马焉了,坐在角落里叫了些花生瓜子吃,沈竹也坐下,沈竹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看过戏,不知道台上吱哇乱叫都唱的些什么,只是觉得挺热闹的。
两人刚坐下,从楼上扔下一大把瓜子果皮,撒的沈竹跟黄大彪一头一脸都是,沈竹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抬头骂道:“没长眼睛那,没看到下面有人。”
上面的是一个年轻公子,带着两个美妾,年轻公子讥笑道:“唷,我还以为是两条狗呢。”
旁边两美妾吃吃的笑着,不待沈竹说话,这边黄大彪一个轻身就上去了,沈竹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黄大彪还有一身不错的功夫,黄大彪上了楼抓住年轻公子的衣领,大巴掌扇过去,一边扇一边问:“谁是狗,你说谁是狗。”
耳光扇的太快,那年轻公子根本没办法说话,这边两个美妾惊叫:“杀人啦!”
这边一打起来,下面这些看戏的全跑了,唱戏的也停了。
不一会儿那年轻公子的脸就被打成了猪头,两个美妾叫道:“别打了,他是东来商会大总管的儿子,你们惹大麻烦了。”
黄大彪可能还不解气道:“管他是什么人,惹了我就别想好。”黄大彪说完抓着人就往楼下扔,沈竹一看心想别闹出人命来,伸出手在年轻公子将要落地的时候,在他身上拍了一掌,御去大部分的力,往一边摔倒在地,这时才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可能是要报复沈竹他们两。
沈竹道:“算了走吧。”
沈竹往桌子上扔了点散碎银子,往外走去,黄大彪跟着出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真晦气,看个戏都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