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赶到下一个城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城门已经关了,张润龙上去叫门:“军爷,军爷……”
城墙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答道:“这么晚了,鬼叫什么。”
“军爷,我们是雁城商队,在前面遭了山贼,你看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城里去,这还好多受伤的人呢。”
“那可不行,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万一你们就是山贼,那我们罪过就大了。”
“那军爷你放个吊篮下来,我把我们的路引给你们看看。”
“这还差不多,你们等着。”
众人等了一会儿,才看到从城墙上放下一个吊篮,张润龙接住,把路引放进去,再取出二十两银子放进去,这才叫道:“军爷,都放进去了,你看一下。”
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城门才缓缓打开,出来十个兵丁,检查了一下打头的队长:“怎么那么多死尸,死尸不能进城,你们拉到城外的义庄去。”
“好的。”张润龙答,又对沈竹道:“郭公子你看我带几个人把尸体送到义庄去,你和我二弟先进城找客栈住下吃点东西,你看如何。”
沈竹道:“张镖头不用客气,你安排就好了,我没意见。”
张润龙叫众人把尸体放下,然后腾出两辆马车,把尸体放上去,然后带上四个人往义庄去了。沈竹和张润虎带上其余众人进了城,张润虎找了一家熟悉的客栈,让客栈生火做饭。
没等饭好张润龙他们就回来了,沈竹问:“张镖头,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是,把尸体放到义庄,标上名字,义庄的人会烧好,我们回去的时候再带回去。”
这时客栈把煮好的饭菜端上来了,张润龙要了些酒,大家都坐好了,张润龙把酒倒上,站起来道:“大家听我一句,这一次要不是郭公子出手,我们大家有一个算一个,今天都交代在了山贼手里,来我们敬郭公子一杯,谢郭公子救命之恩。”
众人七嘴八舌的道:“谢郭公子救命之恩。”然后都一饮而尽。
沈竹回礼道:“大家不必如此,我只不过是自救而已,再说我们一路同行,本该互助。”
众人纷纷敬酒,沈竹喝了不少,沈竹听见外面打更的已是子时了,叫停大家道:“天色已晚明天还要赶路,各位吃好就各自休息吧。”
众人劫后重生虽然有那么多的同伴死了,但自己活着就好,沈竹告别了众人独自回房,沈竹还要修炼内气,内气的修炼沈竹一刻都不敢放松,这些天只要条件允许都会修炼。
第二天准时出发,一路上再没有出事,第七天早上,顺顺利利的来到越州府,沈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宏伟的城池,城墙高达五丈宽两丈,长一眼看不到头,张润龙说越州府常住好几百万人。
守城兵丁非常精神,铠甲兵刃光可照人,入城不需要检查,进了城只见街道宽阔,可容四驾马车并驾齐驱,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进了城大家都分开各自办自己的事,其中有一人也是办路牌,两人结伴去漕运衙门,另外一人姓王,是个掌柜来办过很多次路牌了,轻车熟路。沈竹有王掌柜带路倒省去很多麻烦,到了漕运衙门,路边排着长长的队伍。
王掌柜介绍道:“郭公子,这到了年底办事的人多,我们到门房那去领个号牌,在这里等到了里面会叫,对了这门房要给点样子意思一下,要不然他拿一块最后的,那就要等到明天去了。”
沈竹冷笑道:“哦,那王掌柜一般给多少银子,这世道可真是败坏,没有一点公正良德。”
王掌柜叹气道:“嗨,有什么办法,要是不打通关节,那是寸步难行,好好的付银子倒也罢了,如果不付有的苦头吃了。郭公子可别意气用事,犯不上跟他们置气。我一般给五两银子,其实大家都给那么多,谁会心甘情愿给银子,都敢怒不敢言。”
说话间到了门房前,进去给了五两银子,拿了一个号牌在外面等着,每次两个人进去,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沈竹一时竟有说不出的压抑,想起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是当权者的权利和贪婪,是普通人的悲哀。
等的沈竹有点烦躁不安的时候,终于叫到他和王掌柜,两人进去,王掌柜领着沈竹往里面走,走了有三四十丈,王掌柜说到了,两人并肩进去,刚好有一人往外走,沈竹来不及让开跟这人肩对肩碰了一下。
只听这人叫道:“瞎了你的狗眼,敢撞本官,不想活了你,你个狗东西,你爹娘没给你生眼睛,到处乱撞。”
沈竹一听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正要说话王掌柜拦住,点头哈腰的道:“大人勿怪,小人给您赔礼,我家公子还年少冲撞了大人,大人消消气。”
沈竹看着点头哈腰的王掌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人接着道:“你家公子没长大就在家好好喝奶,少出来丢人现眼,污了本官的眼。”
沈竹这个气狠狠的盯着对面这人,就想拔刀一刀把这人砍了,王掌柜用身体挡在沈竹身前,还一边说着奉承的话。
那人看沈竹不服嘲笑道:“怎么小东西,不服拿块烂铁就充高手,你们路牌加价,现在一千两一块,要办拿银子,不办滚蛋。”
沈竹怒极反笑道:“好我出,这是两千两。”说着从怀里拿出两千两的银票给他,接着道:“大人,有没有时间,我在外面定一桌给你陪礼道歉。”
那人没想到沈竹那么快改变态度,而且看着眼前的银票直晃眼,也改了口气道:“哎呀,我看公子真是豪气,本官就喜欢你这样的俊杰,赔礼就免了。”还吩咐边上的书办:“把路牌给这位公子换了,这一千两到时候分你们十两。”
沈竹和王掌柜换了路牌,出了漕运衙门,王掌柜道:“郭公子,你看要你多出了一千两银子。”
沈竹不等他讲完道:“王掌柜这件事是我引起的,你不要在意,多出来的银子我出了,你不用过意不去,要说还是我连累你了。”
王掌柜取出五百两银票递给沈竹道:“我是个掌柜确实赔不起那么多银子,这五百两郭公子拿着,以后公子要有什么地方用的上我的尽管吩咐。”
沈竹道:“好,你帮我把路牌带回给我表姐夫,我想在州府玩两天,就不跟你们回去了。对了刚才那是个什么官,这么大的官架子。”
王掌柜不屑道:“那是个什么官,就是个主薄而已姓陆,公子不会想找他算账吧。”
“当然要找他算账,不然我这口气都没地方出,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吧,我还从来没到过州府这样的大城,我得好好玩玩,看看州府长长见识,王掌柜回见。”
“公子保重,路牌一定带到,你放心。”
沈竹告别了王掌柜独自牵着马,走在街道上,看漕运衙门对面有一家三层的酒楼,就走了过去,虽然还没到饭点,但还是有几个人坐着聊天,小二看到沈竹牵马过来,马上迎了上去,接过马的缰绳问道:“公子就一位吗?”
“对,就我一人给马上些好料,我在这等着吃饭,小二哥对漕运衙门熟悉吗?”
“公子这可是问对人了,我对这漕运衙门门清,公子要是打听什么事尽管问,没我不知道的。”
沈竹点点头,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给小二道:“好,等下你到二楼上来,我有个人跟你打听打听。”
小二接过银子,满脸堆笑道:“公子先请,小的马上到。”
沈竹上了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从窗往外看,可把整个漕运衙门看清,这家酒楼倒找了个好地方,靠着这漕运衙门就不能差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