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葵突然艰难地站起身来,劝解龙峰道,“他实在太强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万不得已,我们跟他走就是,没必要赔上性命。”
魔音消散,蒂娜和狐九樱也渐次醒转过来,他们终于不再那么难受了。蒂娜也劝解龙峰道,“葵说的对,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留住性命,总还有翻身的机会。没了性命,一切都是枉然。”
“就是,就是,本姑奶奶还没活够,可不想死。”狐九樱也符合连连道。
龙峰当然知道葵和蒂娜具体所指为何,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于是只能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放心,我输不了。”龙峰对葵和蒂娜,还有狐九樱道。
白川的心间再次冷笑开来,却面沉似水道,“如此,便更有趣了。”
“打架还有趣,你真是个变态。”炎看着满地的尸体,很是鄙夷道。
白川看也不看炎一眼,而是对龙峰略施一礼,道,“废话少说,不如我们就此开始。”
“打他,打得他满地找牙。”
炎被无视,只能在龙峰身上找回面子,“要不是老子沉睡百万年,神法未曾觉醒,早干他丫了。话说在老子春风得意之时,你又算个球。”
白川对炎的怒骂充耳不闻,只是在等龙峰的意见。他永远都是那么冷静,那么专注,那么自信,那么心无旁骛。
“既然是赌局,自然是人越多越好玩,算我一个。”龙峰正要开展,不料却被一个陌生的声音的打断。
一位华发尽染的老者自坍塌的长丘门楼处走来,缓步走向场间。他的动作很慢,脚步很缓,但就是他看似缓慢的迈步,却很快跨越几百丈长的乌衣巷街道,眨眼间来到白川身边,与龙峰面对面站立。
老者天庭饱满,鹤发童颜,双目更是精光乍现,一把雪白长须几乎垂到了腰间。
老者的手中有剑,一把价值连城的宝剑。
龙峰不认识此人。
葵和蒂娜也不认识此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赌些什么?”老者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不但没自保家门,还直接问起了赌资。
“赌命。”白川瞥了老者一眼,冷言道。
“好,那就赌命,我刚好有一条老命在这儿,压上了。”老者倒是痛快之极,仿若一个嗜赌如命的老疯子。
“你难道不想先确认一下,我们的赌局是什么?”白川提醒老者。
“怎么,你怕我输?”老者并不领白川的情。
“我只是不杀无辜之人,更不想节外生枝。”白川再次冷言道。
“你以为你真杀得了这位小哥?”
老者对白川的冷言冷语毫不在意,也不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上前轻拍龙峰的肩膀,问了他一个问题。
“是。”
白川简洁明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为了炎帝传承,我自然不会真杀了他,我会点到为止。”
“那我就赌这位小哥赢。”
说话间,老者右手突然一沉,手中的宝剑立刻翻飞而出,深深插进白川与龙峰二人之间的泥土中。剑入地七分,只留一截剑柄在外。
老者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剑就他的赌资,剑就是命。”
葵觉得这位凭空出现的老者肯定是疯了,否则怎么可能在不问龙峰实力如何的情况之下,就做出如此愚蠢的抉择。
龙峰对阵白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龙峰是在以卵击石。
钻石部落的族人天生无法修行,这一点世人皆知,老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葵当然知道,龙峰是在搏命,而他搏命的自信,却来自于钻石铠甲。他不想任人鱼肉,他想殊死一搏。
但是,刚才白川与噬魂兽一战已经充分证明,钻石铠甲并不是坚不可摧的,它也有弱点。
噬魂兽死在了白川的剑下,噬魂兽的主人——死亡天使神元也死在了白川的剑下。同时死在白川剑下的,还有另外三位实力远超龙峰不知道多少层的强者,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龙峰恐怕都无力一战。
可这位老者,竟不问赌资,就毫无保留地选择了龙峰一方。
他究竟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把剑不错,的确能够担起你的身价。”白川仔细看了一眼那把只剩下剑柄在外的宝剑,由衷地赞叹。
其实自打老者一出现,白川就第一时间关注到了那把剑,对剑的每一个细节早就烂熟于心。那的确是一把万中无一的宝剑。
白川心中唯有一点疑惑。如此宝剑,据保守估计,至少也可以排进《九州神器谱》前二十的位置,但它却寂寂无名。
但疑惑终究只是疑惑,《九州神器谱》也并不是真能猎尽九州神兵奇宝,它不也得百年重著一次吗?!
“或许这把剑,是后起新秀也说不定。”白川暗自忖度。
“老伯,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可不是开玩笑。如若输了,白川他真得会杀人。”葵善意地提醒老者道。
“人活于世上,无非‘信誉’二字。买定离手,哪有撤回的道理。况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老者仿佛有着比龙峰还要坚定的迷之自信。
“打吧,打吧,打完我好回家吃饭。”老者话刚说完,便立刻催促龙峰和白川开战,完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嘻哈模样。
“小疯子没消停,又来一个老疯子,老天你真是够了。”炎不禁很是恼火道。
“又不是你打,你恼火什么?”龙峰对于炎的无名火很是奇怪。
“你一死,我的百万年道行就得毁于一旦,又得重新来过,我当然恼火。”炎看着龙峰步步走进白川,神情竟比葵和蒂娜还紧张万分。
“你竟对我如此没信心!”龙峰兀自摇头,表示很是失望。
“你死定了。”炎差不多快哭了。
“他的确是死定了。”老者这时也走过去,与炎并肩而立,竟指着龙峰的背影,跟炎说出同样的话。
“都知道他死定了,还买他赢,你果然是个老疯子。”这次炎真得哭了。
“不死,如何生?不破,如何立?”老者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老疯子,你说啥呢,我听不懂。”炎一脸懵逼道。
“先看,先看。”老者不迭道。
白川的剑出鞘。
风沙起,风云动。
“老疯子你快看,白川竟然出剑了,他竟然对手无寸铁的黄口小儿出剑,他真是太不要脸啦。”
炎几乎跳将起来,如丧考妣一般对老者喊着不平。
“剑者出剑,那是理所当然,也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老者抱着膀子不以为然道。
“尊重你个大头鬼啊尊重,龙峰他狗屁都不会,白川还下此重手,感情挨打的人不是你。”炎很是无语道。
“谁说狗屁不会就一定要挨打?龙峰他有手有脚,就不能打别人?”老者近似胡搅蛮缠道。
“龙峰!他?!打别人???”炎手指龙峰,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
“对。”老者点头如捣蒜。
风云动,气凝结。有剑影隐现。
“老疯子,你秀逗了吧,这样的疯话竟也说得出口。”炎只差没气绝当场。
在他看来,龙峰之于白川,能走过一招就算是烧高香了,还逆袭反转打白川,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信口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