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一寒,一缕青丝落地。
郭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玉手伸向吟风,就在手掌马上触摸到剑身的瞬间,熟睡的楚牧瞬间睁眼,吟风出鞘,一道剑光凭兀而生,欺面而来,锐利的剑芒刮得郭鸣脸上生疼,那种一刹那的窒息感,让郭鸣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那么那么近,整个人直接被吓傻在原地。
楚牧睡得很沉,感觉倒很敏锐,在察觉有人逼近自己,自主反应就是一剑斩出,若不是睁眼的瞬间看到是郭鸣,剑势有所收敛,方向偏转,那一剑就不是仅仅斩断一缕秀发那么简单,而是一剑要了郭鸣的小命。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玉儿有些悲戚的喊声叫醒了楚牧,楚牧发现郭鸣痴痴傻傻地站在原地,目光停滞,一动不动,怕是吓坏了。
楚牧正要出口安慰,郭鸣突然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楚牧怀里号啕大哭起来,楚牧顿时手脚无措,任由郭鸣抱着。
哭了一会,郭鸣才抬起头用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盯着楚牧看,看得楚牧有些不好意思才问道:“楚大哥,我刚才要死了吗?我好害怕。”
楚牧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但又总有些过意不去,于是道:“郭姑娘,你突然靠近我,我意识还不太清醒,身体自动做出回应,吓到你了,还好你无事,无事就好。”
“我可以原谅你,不过你要补偿我。”郭鸣冷不丁地从嘴里冒出这么一句,楚牧没有听清顺嘴就答应了,再看郭鸣泪眼中已经有了一丝笑容。
看着楚牧答应得很痛快,郭鸣破涕一笑,眼里多了丝狡黠,道:“它差点要了我的命,那你把吟风送给我好吗?”
郭鸣一指吟风,开口索要,楚牧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了片刻,手掌不断拂拭着吟风,这把剑跟了自己七年了,日夜不离,自己也用得顺手,嘴里艰难地道:“对不起,郭。。。。”
两根莲藕般的玉指挡在自己嘴前,自己的话没能说完。
就见郭鸣再次笑了笑,道:“楚大哥,你还当真了,我逗你的,我要真拿了吟风剑,你会不开心的,不过我能看看它吗?”
“好”楚牧将剑递出,郭鸣顿时笑晏如花。
吟风剑到了郭鸣手中,郭鸣拔出挥舞几下,用的是最普通的舞剑之法,感觉非常顺手,疑问道:“楚大哥,吟风剑是把女剑吗?”
楚牧惊了一下,自己从来没想到这个问题,嘴里答了一句不是,心中却暗暗记下了女剑这个名词。
女剑,是指铸剑师或是炼器师专门为女子所铸,铸剑时考虑的是女子的发力技巧和对剑身外形的要求,一般女剑都比较轻灵好看,吟风剑的确很轻,样式也很好,倒真有几分女剑的意思。
郭鸣舞了几下,便将吟风归鞘,还给楚牧。
“楚大哥,今日天色这般好,可愿让小女子尽尽地主之宜?”
虽然先前楚牧便已应下,在这句话说出口时郭鸣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紧张。
楚牧想都没想,直接答应,其中也有一丝为自己先前之举做补偿的意思。
“也好,我正好左右无事,今日还有郭鸣姑娘和玉儿姑娘作陪,还能欣赏到青城的美景,在这般美人美景之下岂不快哉!不过,郭姑娘,玉儿姑娘你二人还先请出去一下,我换身衣衫就来。”
郭鸣闻言脸上一窘,楚牧胸前寖湿之处便是自己刚才所为,脸颊瞬间多了丝红晕,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
三人下楼,正走在楼梯之上,便有一句令人生厌的话传来。
“哟,这么快就找到你的小情郎了,怎么不陪小情郎睡一会再下来,滋滋,我说呢,怪不得都不愿意正眼看我们一眼,小情郎倒是挺好看的,一看就是一个小白脸,哈哈。”
此人说完,客栈一阵哄笑。
还没等楚牧询问,玉儿就先开口了。
“楚大哥,先前我和小姐来找你,就被此人出言污辱,小姐本想教训此人一番,可是他身边的青衣人太厉害,小姐打不过他,那青衣人又告诉我们你的房间,小姐就没在计较,谁知此人现在竟然得寸进尺,太过分了。楚大哥一定要帮帮小姐,好好修理他。”
随着玉儿的话不断说出,郭鸣脸上也露出丝丝委屈之色,不料被那人看见,再次出言不逊。
“哟,哟哟哟,这是谁呀,怎么还委屈上了,刚才那个一出手就要取我性命的小辣椒去哪儿?难道是你家小白脸在此,怕他看见你太泼辣,小白脸不要你了,哈哈哈哈。”
此人再次放声大笑,举措有些肆无忌惮,楚牧勃然大怒。
“满嘴污言秽语,该打!”话音未到,楚牧已来到此人面前。
“啪”一声脆响,出言不逊之人脸上登时多了一道影现的五指印。
楚牧的手掌再次挥出,“嗙”肉掌相击的声音传来,青衣人已然出手
楚牧左手拿剑,只以右掌出招,连攻几掌。
青衣人也不占楚牧丝毫便宜,左手背负在背上,同样只用右手接招,两人对轰了几掌,谁也奈何不了谁,同时化掌为拳,一拳对撞,一击错开,两人对视。
青衣公子开口道:“方才那一巴掌,就当是程兄向二位赔礼道歉,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楚牧给出答案,只是突兀说了一句:“身手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帮错了人。”
青衣人道:“兄台身手也很好,在下不愿与三位为难,这样,我再出一千两,就当是给二位姑娘赔罪了。”
楚牧什么时候缺过钱,怒极反笑,道:“钱,留着给他治病更好。”
楚牧再次动了,这一次脚下用出逐影步,一道残影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空中瞬间响起几声“啪啪啪”的声音。
绸缎之人已经被楚牧连扇几掌,连慢慢肿了起来,看样子楚牧动了真火,不把绸缎之人的一嘴白牙通通打碎是不会停手了。
“住手”
青衣人大吼一声,脚下同样使出一种奇异的步法,身形追上楚牧,左手阻挡楚牧,右手出拳,反攻几拳,将那绸缎之人护了下来。
青衣人再看“程兄”,只见其脸颊两侧各有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肿得老高,嘴里牙齿已经被扇碎数颗,而且被楚牧逼的咽了下去,这真是打掉门牙喝血吞,似乎还因为大庭广众之下一直被人搧来搧去羞愧难当,此人已经昏迷,不省人事。
望着友人凄惨的模样,青衣公子有些懊恼,语气也变得愤怒起来。
“这位兄台,你未免太过分了吧,程兄不过嘴上0说了你们两句,你便如此不依不饶,下手还如此狠毒。很好,既然阁下认为你武道高强就能如此欺辱他人,今日就让在下好好领教下阁下的高招。”
青衣公子一拍几人所坐的客桌,桌上长布条登时一杆亮银长枪飞舞而出,青衣人双手握枪,身体前倾,枪头对准楚牧。
“离城杜家杜远杰,请。”
楚牧看着那杆亮银枪露出了一丝凝重,吟风同样出鞘。
“朔方城楚家楚牧,请。”
楚牧并不知晓眼前之人为何突然自报家门,不过他还是学着此人自报家门。
只不过他报的家门有点小错,应该是乘风山庄楚家楚牧,离城杜家的意思是离城现任城主姓杜,不过庄主自领朔方城城主之位多年,这一说楚牧也没说错,只是朔方城城主府比乘风山庄的名声小太多。
客栈中看戏多时的人听到二人自报家门才知道二人的身份不错。
两人对峙,看似一动不动,但也只是暂时的,一旦出手便是雷霆手段,石破天惊。
其中一人道:“杜远杰,是他呀,都说此人极重义气,也难怪明明是那绸缎小子一直出言不逊得罪此人,他还会一次又一次护住此人,确实义气无双。”
另一人应道:“楚国当世的四大公子之一的离歌公子杜远杰最重义气,不知对面那个小子是谁?竟能与杜远杰一较高下,不落下风。”
此人话一出,便有几人开口,不过说的是尽是猜测之语,最后人群中还是有一人识得楚牧,道:“此人应当是乘风山庄庄主楚行云之子楚牧,虽然在楚国名声不显,在朔方之地名声不小,也是一位一等一的天才之辈。”
最先发言的人说道:“这么说两人是棋逢敌手,这将是一场龙争虎斗。”
又有一人开口,有些惋惜。
“可惜了,若是在其他地方,我等倒是真能看到一场龙争虎斗,可惜这里是在青城,还是在悦来客栈,可惜了。”
一直交谈不断的众人一静,有人应和道:“是啊,可惜了。”
突然有人说了一句:“来了。”
一阵微风吹过,楚牧的吟风回到了剑鞘中,杜远杰的飞银枪也回到客桌之上,一切似乎又回到先前,两人从未动手的时候。
客栈掌柜的声音传来:“二位少侠,不要再动手了,也别在青城动武,更别在我悦来客栈动武,都消消气,不用动手,今日打碎的东西我会先记在二位账上,两位临走时付清就行。”
没有人看见掌柜出手,有幸看见的人也只看见一道虚影一闪而过,再看清时掌柜已经回到柜台上,继续翻开账簿。
“深不可测”
“当真深不可测”
“长辈都说不能在悦来客栈闹事,更不能在青城之中的悦来客栈闹事,长辈的话诚不可欺。”
“正是如此我等才无比放心住在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