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水先前不知道去做了什么，神色有些疲惫，李华看着他，纳闷道：“师兄......”
“废话少说，跟我出来。”
陈青和陈歌原地不敢动弹，也不敢插话，李华心里一沉，放下对虞帝和四方大帝的猜测，随着清凉水去到了外边。
李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清凉水为何忽然要考验他的修为。他心里明白这位师兄并不会害自己，只是李华出手经验并不多，与人交手那一次拼尽了全力，最后还是依靠清荷的神通才翻盘。清凉水作为青尘的师兄，修为定然远超李华想象，即便有清荷，李华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过关。
山巅视野开阔，地方也广阔，屋子和树木不多，清凉水在前方走，李华忐忑地跟着，很快便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清凉水负手而立，看着将清荷握在手中的李华，淡淡道：“御风，破甲，搬山，无我，你学了几样？”
在师兄面前，说话是没有用的，李华老实回道：“长生诀，还有御风和破甲。”
“对我打破甲。”
破甲的威力李华是清楚的，打在猴群身上，一指可以射穿好几个，那天花落尘仓促之下吃了他一指，也被重伤。现在他功力大进，清凉水不设防要让他施展破甲，即便明知清凉水修为远超于他，应该不会受伤，李华也有些犹豫。
万一就把清凉水打死了呢？
“磨磨蹭蹭做什么呢？”清凉水道：“快动手。”
罢了，师兄肯定不会受伤的，李华一咬牙，真气催动，破甲透体而出，直射清凉水胸口。
破甲无色无形，去势极快，眨眼便从清凉水胸口没了进去，却连他的衣服都没能打破。
清凉水噗呲一笑：“这点伎俩还磨蹭半天，该不会是以为能伤到我吧？”
李华脸色微红，尴尬道：“师弟哪能对师兄出手......”
清凉水又道：“青尘师弟自创破妄之术，用以观测神通法术有其独到之处，你既然得了青尘的传承，想来这门法术应该也是会的，怎么不用上？”
李华总是在观察东西的时候会想起来破妄，而战斗起来总不记得用。现在被清凉水点醒，他当即运转起了破妄，要去观察清凉水身上的破绽。
然而当他银白色的眸子落在清凉水身上，传来的并不是纵横交错的气体，而是如太阳一般明亮的光！
那光将清凉水牢牢护在里面，李华凝神看过去，当即刺痛双眼，破妄瞬间就被破去，泪水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
被骗了！清凉水故意整他！
“你犯了三个错误。”
李华视线模糊，双眼已然睁不开，清凉水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已走到李华身旁。
“我让你出手的时候，你犹豫了，这是第一；明知不可敌还不走，仍要留下来等我出招，这是第二；我让你用破妄，你就用破妄，现在双目已盲，毫无战力，走都走不了，这是第三。”
李华捂着眼睛，好像已经瞎了，一直在闪着白光。听清凉水这么说，他不假思索，当即便回道：“师兄你说要检验我的修行，当然是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那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清凉水将手按到李华身上，道：“堂堂一个真传弟子，怎么能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不止是我，哪怕是师尊的要求，该拒绝，还是要拒绝。”
从清凉水手上传过来一股力量，将李华双眼的痛楚抹去，他眨了眨眼睛，视线逐渐清朗。
李华站起身来，错愕地望着清凉水，却看见他神色萧索，遥望着远方，轻轻叹了口气。
“你是白帝宫真传弟子，你代表的不仅是白帝宫，还有西方众仙。哪怕是装，你也要给我装得无所不能。像今日这般，先是在勾栏道中被金帝门人掌控，而后与白川宗白玉宗的交流中一言不发，回来之后面对自己门下师妹放不开手脚，哪里有半分真传的模样？你若是再这样下去，西牛贺洲的脸就被你丢尽了。”
清凉水看着李华，道：“无论你以前什么模样，现在既然已入师尊门下，便不能像以前那般行事。”
清凉水开始往远离悬崖的方向走：“跟我来，有些事情与你说。”
清凉水这副模样，与他先前在勾栏道的霸气相比，判若两人。他声音很轻，但落在李华耳中却不异于春雷滚滚。
真传弟子，代表着西牛贺洲的脸面。
即便陈歌已经给他讲述了真传弟子的地位，但他尚未切身体会到真传弟子这个身份有多高，还当自己是那个刚毕业跑销售混饭吃的李华。
这一场检验，才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或者说清凉水本就不是想检验他的修行，而是想考验他的态度。
李华望着清理水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所有想法，提着清荷跟了上去。
这一走便走到了山巅的另一侧，风呼呼作响，下方云海翻腾，远处有几个山尖冒出了头。李华定睛数了数，一共有四个。
清凉水在悬崖边站定，望着那边的山尖，道：“秘境要开了，有些事情现在不跟你讲，怕就要闹出笑话了。”
李华垂着头不做声，清凉水先前已经说了足够多的东西，现在走到这边来，要说的，肯定是更加重要的事，他有一个好习惯，不懂的事情，就不插嘴。
“早些时期，天庭实力最强的是我们西牛贺洲与东胜神洲，最弱的是南瞻部洲，那时候东西方众仙常常去南边欺凌小宗门，抢夺资源。可我西牛贺洲直面南荒，虽然底蕴深厚，但仍旧是不如巫的，即便其余部洲的人帮忙分担，数千年下来，也是死伤惨重。原本西牛贺洲的二流宗门有七个，现在只剩下四个，而我们白帝宫十一位真传，现在算上你，也就只剩下五个了。”
“东胜神洲比我们西牛贺洲好不了多少，那边的大妖杀之不绝，虞帝将那块儿当做练兵之所，帝俊大人不能出手，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东胜神洲的实力被妖兽们消磨。”
“北俱芦洲常年冰寒，环境恶劣，宗门一直不多，颛顼大人要镇压烛龙，也没有时间去发展，实力在一开始，便只比南瞻部洲墙上一丝。”
“而南瞻部洲人杰地灵，不受战火，也没有妖魔，这些年一直在不动声色的发展，现在二流宗门已经有十个，占了天庭半数，远超其余部洲。我今天亲自出手将离魂钩斩杀，一是为了脸面，二，也是一个警告。”
“南瞻部洲实力强横之后，便不那么安分，陆续寻我东西部洲众仙报仇，到今天，不说势成水火，但也是暗流汹涌。虞帝她老人家不过问四大部洲之事，师尊便与帝俊大人有了默契，东西方众仙不再互争长短，共同对抗南瞻部洲众仙。”
清凉水讲述着四大部洲历史，李华越听越耳熟，到后来身子都微微抖了起来。
他不知道南荒是什么，但他知道东胜神洲是什么，天庭是什么，更知道虞帝是什么。
他终于想起来，对西牛贺洲与南瞻部洲为什么会觉得耳熟了，因为再加上一个东胜神洲与北俱芦洲，赫然便是书上记载的神话时代！
从巫到风燧人，从仙人到天庭，五方大帝，四大部洲，若是撇开巫不谈，这里便就是上古世界！
只是那仙神纵横的场面，一直在南荒的他还未见到。
清凉水看着李华，淡淡道：“现在你对天庭的形式了解了么？”
看李华不做声，似乎在走神，清凉水皱了皱眉：“师弟，看着我。”
李华慌忙抬起头来，看着清凉水：“师兄，我了解了，现在南瞻部洲实力最强，所以我们要忍让他们。”
清凉水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精彩，他吸了口气，一脚把李华踹飞出去，怒道：“白教你了！”
李华听到四大部洲之后就分了神，本就不是很用心在听，匆忙之间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说错了么？
清凉水走到李华身前，胸口有明显的起伏，这位真传弟子显然气的不轻。他冷淡道：“别人强了，你就怕了？身为真传弟子，无需忍让任何人。”
不用忍让任何人，那你告诉我南瞻部洲那么强是何用意？李华心里这么想，但却没敢说出来。
清凉水偏过头，顿了顿，道：“今夜五方会盟，共同商议秘境之事，我会带你去，你看着便好，什么话都不必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