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片刻后就忘了刚才的事情,一路有说有笑走到巷子里,问着吃什么,今天礼拜六人特别多,外面的小摊子也就多了许多。
早餐有油条豆浆,煎饼绿豆稀,油饼红豆粥,蒸饺烧麦八宝粥。包子馒头更是好几个摊子吆喝着。
反正各种特色应有尽有,广式肠粉现做现卖,吸溜好看又好吃,臭豆腐一大清早就摆好了摊,不过一大早谁吃这个?米粉店老板看到熟悉的三人也会笑着打招呼,只是和陈铭说了几句话,就因为生意太好没时间招呼三人了。
“悠悠想吃什么?”看到吴胖子这也想吃那也想吃,很是无所谓的他也头疼了,直接问向今天打扮的格外美丽可爱的小公主,显然今天是要以她为中心的游玩之旅了。
“唔,想吃谢广乾家的蟹黄灌汤包,还有牛王爷那家的扁粉,唔,还是吃谢广乾家的吧,他明年也要在市三中读书。唉~同样是胖子,差距好大哦。”孟悠悠说完还看了看身旁的崔吴明,一脸的嫌弃就摆在脸上毫不掩饰。
“切,还不是看在陈铭哥的面子上才给你每次加豆皮汤嘛,多稀罕。”说是这样说,不过吴胖子说到“豆皮汤”还是情不自禁的流下了口水出卖了他说的话其实是言不由衷。
那家灌汤包最大的特色就是独家秘制熬出来的豆皮汤,一层金黄色的条状豆皮条理分明的浮在小小的青花色瓷碗中,鲜美汤汁再撒上几颗翠绿色的葱花,看着开胃,趁热喝下一口汤直入胃中暖洋洋,嘴中却是回味无穷,又软又脆的豆皮没有下肚此时含在嘴中轻轻一咬,里面包裹着微许汤汁溅在嘴中,配合着脆软的豆皮顿时无比美味,那灌汤包的汤就是这豆皮汤做出来的,小店几乎天天都是爆满,而且百吃不腻。
一行三人说走就走,果然谢家蟹黄包排满了长队,三人刚想排队,最前面招呼客人的一个十四五岁小胖子眼尖就看到了陈铭三人,尤其是看向陈铭的眼中更是莫名带着崇拜之色。
一路小跑过来就大叫着:“陈铭哥,你咋亲自来了,你说一声你要吃啥,我直接给你送上楼去啊!”
一边说着,就压根不理会那排着长队等着打包或是等里面人吃完再进去吃的客人催促抱怨声,那边忙的不行的女店长如此一来就更是添了几分忙乱。
“没事广乾,我们排队就好。”陈铭温和的笑着说道。
“排啥子队哦!自己家吃东西还要排队?我爸不抽死我!你帮了我们家那么多忙,这店有一半都是陈铭哥你的,说啥客气话呢,我爸听了还得了!”胖子谢光乾一脸夸张的说道。
“行了行了,你家又请了一个店长?你给我拿三份灌汤包就好,听悠悠说你下学期就到市三中来了?成绩不错啊。”陈铭先是打量了下长队前面忙碌的女店长,随后头疼的问道。
一听广乾说到他爸就头疼,这显然是一个比眼前热情胖子更难对付的人物,不是不好,是对他恨不得立快牌匾当祖宗供着,你能想象一个中年精瘦男子烟酒茶水吃的恭恭敬敬端送到一个少年面前?还要一点一点盯着他吃完喝完?这才心满意足?那副殷切的劲太实在了,屡屡让陈铭束手无策,最后是真的只好忍着美食的诱惑不常来。
可谁知道你不来,我也有办法啊。我让我儿子一大早就去院子里敲你的门,我亲自给你把吃的喝的送过去,就差给你端洗脸水洗脚水连上马桶都给你候在门外递纸了。
没办法啊,都是街坊邻居谁不知道哪里住着哪个?太熟悉了。最后不得已的陈铭只好找两个奇葩父子谈了话,语重心长的说这样太没必要了,不过是帮了一个小忙,不至于这样,也影响别人,更是让他消受不起。
最后一番推心置腹的话算是彻底打消了这两个一胖一瘦身材明显不对等的父子心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明悟感恩戴德用错了方式,两人都是憨厚朴实的性子,一听这样对恩人反而是不好,就彻底偃旗息鼓。
可那感恩之心依然是明摆摆的晾在那,行,我无以为报,钱你不要,伺候你不习惯,那你来店免费吃个早餐总行吧?你带人来吃我也开心啊,不然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咋办?良心不安啊!
于是乎就出现了上面这一幕,你只要来我就必然让你吃的舒舒服服。
要说到为什么会有这些举动,那就真的颇有渊源和年头了。
老谢家哪有什么什么独家秘术?还不是陈铭他爷爷传下来的方子被陈铭丢给那时候穷困潦倒的两个外来户,欠下冤枉巨债被逼着讨要差点被打死的两个谢姓父子?
是这个少年看不惯,带着一帮院子里的十来岁小孩面对五六个混社会的青年们大着胆子说我来还。
少年还放着狠话,你要动手我就带着我兄弟们砍死你们,反正我们未成年不怕这个事儿,随后家家小孩都从身后摸出一把菜刀面露凶狠无一退缩!这份凝聚力是哪里来的?这是一个普通少年能做到的吗?
最终却是青年们退缩了,是真的怕了,没见过一群小孩子如狼似虎的模样,不符合年龄,不符合心性,可是这一群原本只会看着奥特曼,打着小怪兽的十来岁孩子们就这样做了,无一出声个个都在颤抖,可眼神凶狠却是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于是欠条拿了出来给陈铭,陈铭一看,十万。也没做声,让青年们在这等着。随后就跑上了楼。
青年们神色犹豫,似乎看到领头的走了想追又想离开,没想到没有了陈铭的众小孩反而更凶悍了,一群瘦小的胳膊提着菜刀就把他们围了起来。
那气势,几乎没有青年腿肚子不打颤,形势顿时就逆转了过来,为首的那个青年差点就跪下大喊爷爷饶命,钱我不要了!
只是话到嘴边就发现那个带头的孩子出来了,拿了一个存折,把密码跟他一说,就示意以后别来这隐龙巷找麻烦了,这院子里住着的谢家父子是他朋友,青年大喜之下也没检查带着人就慌忙跑了。
而那时候才几岁的谢光乾就被那个土气精瘦的汉子抱在怀里躺在墙角的一边,才几岁的年纪听得懂看得懂这些所作所为吗?
看得懂的。
那眼睛里的热泪盈眶,他父亲那喃喃自语,他都懂的,这份恩情,已死报之也不为过了,这是他父亲的原话,他一样感恩,甚至比父亲更为感恩这个轻轻走到墙角边对着他们笑容温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