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合力,将洞内绝大部分的鸟粪都堆在了通道口,只留了一人可过的小路。
这些鸟粪铺满了过道,看起来起码也能烧个两三天,九人暂时不用为燃料发愁了。
趁着天色还亮着,文天提议再砍一些树干,做一个防护门和武器,他担心晚上会有危险进来。
这个担心不是多余的,其他人也都完全赞同。
九人随后决定,由之前的砍树三人组继续同样的工作,剩下的人则在洞里收集软草排查异常,同时帮着男生制作一些东西。
很快,文天三人来到了平台下,先将石壁以及大平台跟前清理了一番,主要是那种白色的树木和低矮草丛,这样做,一是为了做出安全的隔离带,第二则是为了视野开阔。
这一次因为有了石斧,效率增加了好多,这一点之前帮女生爬洞用的那两根树干,就是文天用斧头砍倒的,石斧的作用很明显。
而且文天发现这些白树似乎没有竹树坚硬,树身上会分泌一些透明的树脂,以后可能会有用。另外这种树的皮纤维比较柔软,而且坚韧,文天几人一致觉得这是做绳索的上好材料。
三人分工合作,一人砍树,一人刮树枝,一人收集树皮,一边聊一边干活,合作的也不亦乐乎。
两个小时过后,文天三人一共砍了十三棵树,收获了一大堆树枝和树皮,这些东西足够做一扇木栅栏防护门了。
在他们砍树的这段时间,已经让李战斌几人,把准备好的木料已拉进了洞里,而且女生也编了好多绳子,用来固定防护门完全没有问题。
九人一起合作,按照洞口的大小,把树干十字交叉相互架起来,横向的木杆卡在通道两侧的石凹子里,竖向的卡在洞顶的凹陷处,再用草绳固定起来,这样一个像样的木栅栏门就建好了。
这样的门为了方便进出,在一侧专门设置了一根粗壮的树干用作门柱,两侧稍微调整一下,就成了只能从里面推出去,不能从外面进来的设计,这些都是文天按照他农村大伯安门搭户的经验做的,确实有用。
当把所有的树枝树叶装在木门上后,就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门,可以挡风遮雨,也可以防止危险生物闯入,一举两得。有了门这才是有了家的感觉,大家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另一边,李芳芳用树叶做了一把笤帚,打扫了一下洞里的卫生,更让大家觉得像了家的样子了。
蓝紫色的火焰在山洞石壁上跳跃着,像一支轻柔的舞蹈,庆祝着微小的胜利。
九人围着火堆,尽管这火堆里的燃料不“清洁”,但对于他们而言,安全就是大家围在一起,温暖就是各自漫无边际的聊天。
这时候九人都累坏了,借着篝火,分享了一部分食物和水,各自都一边吃一边想着心事,无人交谈。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群聚的时候想着独处,孤独时又不愿去拥抱他人。
而这个山洞附近没有信号,没有人烟,连起码的生存都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承受着陌生环境带所来的危机。这火焰就是一条条线一样,联系着彼此,不能分开。
握着程燕云的手,文天感觉着那些微的颤抖,她在害怕,也许她正在想着家人,想着一生也许都不能再与家人团聚。可是此刻哪一个人不是在担心,在害怕,在祈望呢?
木门外面,太阳的余晖已经落尽,马上就要天黑了,这一行人要在这个无名山洞,度过第一个难眠的夜晚。
“现在都九点多了,天怎么才黑下来?”区家伟轻轻的疑问打断了文天的思索。
“谁知道呢,或许有时差吧,我们来得时候都没有调整时差。”赵立奇抬起脑袋,看了一下外面,回答道。
文天听到这些话,觉得不能再将这样的错误继续下去了,不然会导致严重灾难。他深吸了一口气,他打算告诉大家:“不对,不是时差的问题!”
“那是怎么回事?文天你有什么想法?”安婷盯着火光幽幽的说,其他人也都有点凝重的看着文天,希望能知道答案。
“从我们来到这里,太阳的位置就一直在这座山的背面,没有太大的变动。而从我醒来,距离现在已经有九个小时了,地球上除了极地,也就是说除了南极北极,其它地方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而且极地不会有这些怪异的植物,这里的气候也明显湿热,再加上我们遇见的怪物,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已经不再是地球了!”
文天一直盯着火堆,沉重的说着,他心里也一直不愿相信。
“什么,不在地球?那在哪里?你不会要告诉我,说我们已经到了外星吧?”高顺强惊愕的大声问道。
“外星,怎么可能?”张泽丽难以置信。
“不会是穿越了吧?”
程燕云轻声说着,虽然她说的很小声,但是在她的话刚刚落下,其他人的目光唰唰唰地都看向了她,随即都相视而沉默。
这让程燕云感觉不对劲,连忙缩了缩头,不在说话,低着头在想自己说了什么错话?
不等程燕云胡思乱想,便听到一阵嚎啕大哭:“我不要穿越,我要回家,我要我爸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我要回家!!”
这一声可吓坏了其他人,众人望去才发现安婷这时候泪流满面,使劲得用脚蹬着地面,用手拍着身上的包包。
另一边,李芳芳与张泽丽也是静静的流泪,程燕云此时眼里已经开始打转了。几个爷们儿心里也是难过非常,害怕恐惧与迷茫五味杂陈。
文天看到这一幕,心里震撼已极,他没有想到程燕云的一句穿越,会带来这么大的冲击,这也更加证明了大家内心的脆弱。
饶是自己之前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时,自己也暗自怀念家人,想念好朋友们,更加想再次看到教室里那些明亮清澈的双眼,尽管他们经常在背后叫自己“蚊”老师,嫌自己讲课内容太多。
但是现在,自己再也见不到了她们了,还要说出来让自己和大家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自己也觉得十分痛苦,而安婷等人的失态倒也理所当然了。
文天自顾自地叹息,好好的大家去唱歌,谁能想到被车撞一下,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到了这里。
再细想昨天晚上,自己在地球上遇见的最后一人,竟是那个司机师傅,为什么不是自己的父母或者朋友呢,让自己跟父母朋友说句话也可以啊,可自己竟然跟司机师傅,糊里糊涂的聊些没用的。
文天眼前又浮现出那位司机师傅的话,以及临走时神秘的微笑。可是忽然,文天将司机师傅的神秘微笑与现在处境联系到了一块,莫非司机师傅知道自己会穿越?还有那块车牌,15K87,邀我K歌不去???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个老头搞的?
文天越想越害怕,他此时心跳的速度,可以赶上打鼓的节奏了。真是这样吗?如果是,但科学解释不了啊,难道是自己病急乱投医。
作为一名社会主义国家的合格教育工作者,秉持唯物主义世界观,文天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滑稽,认为完全没有可能,那只是一个偶然而已。
这样一想文天立时感觉轻松多了,感觉自己纯粹是胡思乱想,庸人自扰。
文天甩了甩头,却难免耿耿于怀,按说这种好事,怎么就这么容易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在座的九人竟都和自己一样的穿越,文天此时真的有飞回去的冲动,想掐着概率论老师的脖子问,这概率能中多少次彩票?
自己经常看一些穿越小说之类的网文,书里的主角,往往面对穿越都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可自己压根就高兴不起来,而且越来越想哭的感觉。看来那些穿越文里的主角,纯粹是脑袋被驴踢了,或者丫就一脑残。
文天咬着牙一边咒骂着,一边紧紧抱着女友,轻抚她那瘦小的后背。
如果真要承认穿越到异星,而眼前的人就是他唯一的亲人,那么他能否替她挡住一切的灭顶之灾,不让厄运降临到她那乌黑而柔软的秀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