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轻哼,又似是笑,掺杂着些许的不屑与轻佻。
树叶摇动,沙沙作响,无名风来得诡异,牵动树上的一片尖刃般的叶儿似离弦之箭朝一袭白衣疾飞而去。
立在不远处的一袭白衣面上表情无丝毫变化,只如仙一般一手悬于身前,负一手而立。眸中似有千年寒冰,冻结了原本流转的水光。
南白境冥使,天赋异凛,修为及冥术最高境界,擅以意念之力操控一切。
咻——!
叶儿从脸侧穿过的同时,冥绝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不知北冥冥使可知,冥界有规,其一,不可越境。”
“其二,不得干涉他境内政。”
淡漠的语气听不出半分感情,只透着若有若无的寒气。
一身红袍的翩翩公子稍稍侧了侧身,在古树后露出半边身形,斜睨了一眼不远处面无表情的脸,绝美的容颜上全然不见没有命中的失意,眉眼依旧捎着几分嘲讽与玩味。
“南封冥使究竟是轻视本座到何种地步,才用如此薄弱的结界来防御。”
他的目光游离到被晾在一边好一会儿的青裳身上,妖魅的脸庞上渐渐浮起恶作剧般的笑容:
“丫头,方才的对话,便作为你我之间的秘密如何?若你泄露出去的话,本座会很伤心的。”
某个脑袋略迟钝的姑娘这才回过神来,无语的丢给对方一双白眼,意思十分明确——
谁理你啊。
那红衣公子似乎把话丢下便离开了,她的白眼还不知送没送到,树后的人影就已消失不见。
果真是个无耻的变态大叔,开溜得倒快得连阵风都没留。
冥青裳再回头看看自家师父。当然,那冷冰冰的面孔依然不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表情变化,要么淡漠,要么清冷。
虽说这万年不变的脸她这个做徒弟的自然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却怎么都看不腻。
冥绝沉思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一双眸子看向自家徒儿:
“冥符画得如何?”“那个,冥符……”
慢着,冥符?!
‘若你师父知道他的徒儿是如此的花痴他,会不会不要你了?’
鬼魅般的声音恍如再度在耳边响起,冥青裳心中不由得一咯噔。
纵使那无耻大叔的话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可信度,但是此时此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必须信了这个邪!
冥青裳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去,一把抓起石桌上的符纸藏在身后,继而对自家师父露出一个纯洁无暇的笑容。
“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嬉皮笑脸的。”
“才没有,谁说嬉皮笑脸的就一定是做亏心事了?定是师父多虑了。”冥青裳十分自然地傻笑了两声以证清白。
“是吗……”他的目光缓缓移动到她藏到后背的手上,眼神略带奇怪。
艾玛,差点忘了,自家师父会意念术来着!
指不定待会符纸就悄无声息地飞到师父手里去了……
冥青裳决定当断则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藏在手中那写着自家师父名讳的符纸一把塞进了嘴里,一脸赴死的咀嚼着,咀嚼着,然后……咽下。
唯有吃了证据才能隐瞒这个可怕的事实!
维护自己在师父心中单纯可爱的小徒儿的形象在此一举!
在吞下冥符的下一秒,青裳清晰的看到自家师父的脸……是的依然冷漠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那好看的眸子里,慢慢的、慢慢的浮上了怅怅的无奈、失望与悲伤。
“裳儿长大了,该有些不为师知的秘密了。”
看着自家师父凝视她的眼神,仿佛有一个极其正义的声音在质问她——
你这么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额……为什么心里有一股强烈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