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弘面对传承塔,双手在胸前不断变幻,掐出一个个玄奥的法诀,口中也是念念有词:“叽叽咕咕……喳喳啾啾……咕咕……嘎嘎嘎!嘎!!!”如果有人在旁边听了这口诀,绝对是一头雾水,因为这不是用人类的语言发出的,而是上古时期的金乌语,关弘得到了金乌的传承,自然是连语言也一块学会了。念完暗号,掐完法诀,关弘右手向前一指,从指间发出一道火红的光束射向传承塔。
光束与塔身刚一接触,传承塔微微一震,在一片七彩光芒中逐渐缩小,化作一团火焰,再次没入关弘的眉心,在他额上留下一个金色的标记,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只三足金乌的形状。关弘默默运功,图案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不见了。
关弘炼化传承塔之后从紫莹柱中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天的时间,喜克和喜淽也带着一众弟子弟子回到了千机门。喜淽与众弟子在大殿与关弘见礼,天泽开始向他介绍千机门的小辈们。
“师叔,这是喜博喜谦他们的几个弟子,分别是地鸣、地澜、地霞……”
“这是四代弟子们:过舒、过鹏、过晓、过玲……”
关弘开始还认真听着,但听到四代弟子们的道号,就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赶忙抬手拦住天泽的介绍:
“你先等会儿,千机门的二代弟子是喜字辈,三代弟子是地字辈,四代弟子是过字辈,这几个辈分应该就是随随便便排的,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吧。。。”
听到关弘这么问,喜博喜谦他们与一众小辈脸上都是有些尴尬,只有天泽掌门看起来很是得意,他回答道:
“师叔明鉴,这其中自然是有典故的。师傅与师叔都是欢字辈,后来师傅收我为徒,又给我起名为天泽,所以我在收弟子的时候便把他们的辈分按照这个顺序排了下去,最后咱们千机门辈分排起来就成了一句诗:‘欢天喜地过大年’,但弟子现下只想到这么一句,后边的还未确定,所以只能排到第七辈。但目前只传到第五代,却也不必着急。”
天泽自顾自卖弄着文采,却没发现首座上关弘的脸色已经有点儿发青了,周围一众徒子徒孙或抬头看天,或低头找地缝,一个个的脸上都是羞愤欲死的表情。
“欢天喜地过大年……亏你想得出来。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下句,就叫‘莺歌燕舞迎新春’。”
“师叔好文采,弟子远不及矣!那后面的辈分就用‘莺歌燕舞迎新春’!”
千机门的弟子们听到关弘的挖苦,都是想笑又不敢笑,把脸都快憋红了,可天泽却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反而认真地拍起了关弘的马屁。
看他这么没眼力见儿,关弘更加生气,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以为老子在夸你吗?看你给门人排的辈分!最难得的是,你竟然管那句破春联叫‘诗’?”
天泽虽然不明白自己的作品有什么不妥之处,但见师叔如此生气,也不敢辩驳,只好垂手立在一边关弘面前,一句话也不说了。
看他一把年纪还在自己面前这么唯唯诺诺的,关弘的火也发不出来了,转而感到有些无奈:
“算了,这也要怪我和师兄,当年只顾着教你修炼功法,后来离开得匆忙,也没来得及督促你好好读书,才让你的文化课落下了这么多。”
“那咱们这辈分……”见关弘不再发火,天泽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关弘刚有点儿消气,天泽这一问又把他的火给勾起来了,有心不理他吧,这“欢天喜地过大年”的问题不解决又不是个事儿。关弘在心里盘算了盘算,回答道:“千机门已经传了几百年,弟子们集体改名也不合适。我看现下的这些辈分就不必改了。”
听到这里,喜博等弟子都是松了一口气,虽说现在的辈分排的有点儿滑稽,但如果突然改了,恐怕日后行走江湖不好跟人打招呼。几百年的两个老朋友一见面,人家先说:“喜博道兄,别来无恙啊!”这边赶忙拦住:“枯松道友且慢,我已然不叫喜博了,我们师叔祖起了个新名字,叫**。”这多不合适。
说了不改名,关弘继续对天泽说:“之前的也就罢了,但如果以后四代弟子们再收徒子徒孙,让我在他们的道号中听到‘大’、‘年’两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然这是自己的得意之作,但既然被师叔否定,天泽也不敢反对,便问关弘:
“师叔,既然‘大’和‘年’两个字不能用了,那之后的五代六代弟子该用字什么辈分?”
“随便!”关弘真的是不想理他了。
“是!师叔。”天泽不再多问。
(“随承、便武,现在你们明白自己的道号是怎么取的了吧?”多年后,过鹏对自己的徒弟和徒孙说道。)
……
有句俗话叫“隔代亲”,这在修真界也是适用的。关弘教训了天泽一顿,却没有因此牵连千机门的一众弟子,而是在这大殿之中与弟子们亲切地拉起了家常,对弟子们的修炼问题和生活状况都进行了了解,之后又根据弟子们的问题,有针对性地对他们的修炼进行指点,并提出了关于生活上的切实可行的意见。谈话保持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中,参与的弟子们都表示一定会听取师叔祖(祖师爷)的教诲,努力提高自身的修炼境界和思想水平,努力为千机门的繁荣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经过关弘的指点,弟子们都有不少新的领悟,各自回自己的住处修炼,只余天泽与七位二代弟子留在大殿说着闲话。
老三喜炎有个抽烟的爱好,这会儿烟瘾上来了,他从腰里抽出烟杆儿,正想抽上一袋。他这儿还没点上呢,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抬抬头却看见关弘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只看得他心里发毛。
“当着你师叔祖的面还抽什么烟?把你那破烟杆收起来!”天泽出言呵斥。
喜炎一想,这个场合确实大不合适,当着长辈抽烟是显得有点儿狂,就想把烟杆给收起来。
“且慢!”关弘伸手拦住了喜炎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