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的意思相当于“但是”,几乎可以竞争人们最讨厌的一个词了。
关弘先扬后抑,在前边儿先捧对面一句,显得自己温文尔雅;接下来就要露一小手儿,让她见识见识咱的本事了:
“不过,我看姑娘的精神有些萎靡,像是没睡好觉的样子,但你的身体健康有很健康、气血旺盛,照理不会失眠;再看这小伙子,肾水充足,精气不亏,明显也不是他弄的……”
女孩听得脸都红了,在心里想着:我是个纯洁的孩子,肾水、精气什么的,我听不懂的。
关弘好像感觉她这种身体状况很奇怪,又低头思考一小会儿,他抬头问道:
“小姑娘,你这几天晚上,怕是常被什么东西打扰过?”
会心一击!
其实从他们一进门,关弘就已感到这对情侣身上都有一股阴气,特别是这女孩儿,眉间已是阴气缠绕了。
好在她的身体还算健康健康,抵抗比较力强,眼下这阴气最多让她晚上睡不踏实,做个噩梦啥的;男的虽然目前还看不出什么,但时间再长点儿也好不了。
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听关弘说出这句被什么东西打扰过,女青年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老板真有些门道?”她晚上睡觉是什么状态,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这几天确实是莫名其妙地睡不踏实,而且总被噩梦惊醒,醒来发现出汗出得把被子都弄湿了。
听关弘说出这句被什么东西打扰过,男青年又惊又喜:“这位高人果然是有真本事的!”她晚上睡觉是什么状态,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这几天确实是莫名其妙地睡不踏实,而且经常在梦中呻吟,还出一身汗,一摸就知道是做噩梦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晚上有时还会听到几声凄厉的喊叫;半夜里盖好了被子还会有凉风嗖进去,本来还互相安慰说是窗户漏风,现在经大师这么一点,顿时毛骨悚然。
搞对象的青年男女对视了一眼:既然他能看出问题,说不定也会有解决的办法!
这二位正激动着,关弘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他往椅子背上一靠,左手往身后一藏,再拿到前面的时候,掌中已经多了一对核桃。
我也不大懂核桃,只认出这是对官帽,个头还挺大,颜色是核桃原来的颜色,跟木头差不多的颜色,还没开始上浆,看来他也是刚开始玩;具体的纹路看不清楚,但以关弘的身份和眼界,配对应当是不错的。
他把眼睛一咪,开始认真地揉核桃,店里的空气突然安静了。没错,文盘,两个核桃之间没有接触,所以没发出声音。
“那个……大师,您既然看出来了,那能给我们破破不……?”
最终还是女孩儿打破了沉默,女人天生就有性别优势,撒娇卖萌、求人帮忙什么的,她们可以相对自然地说出来。
如果男的动不动撒娇卖萌、求人帮忙,那肯定会被人说娘炮的。没办法,这就是个不公平的世界,对男性的要求太高。
稍微拿一下架子,关弘就不多矫情了。这是开店以来的第一桩生意,多少有点儿独特的意义,他也是想把这单尽可能地促成。
“能不能破现在还不好说,总得去你们住的地方看看才行。我说,这可算是上门服务了。”
关弘从这对小情侣身上发现了阴气,但阴气的根源却不在他们身上,看这女孩的状态,多半在他们住的地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现在的大学生可不是只知道死学习的,素质都高,闻弦音而知雅意:
“大师放心,我们两个也不是什么事儿都不懂,毕竟现在上门换个锁都要四十块钱,还是不算锁的。”
隐晦地点了一下报酬的问题,关弘装模作样地收拾了一包东西,就关上店门跟两人去他们的住处了。
这对小情侣就在鲁城大学附近租的房子,不远;又恰好三个人都没有车,只好步行前往。
他们在路上相互通了姓名,算是初步认识了。
这对搞对象的青年男女,男的叫吕敞,女的叫李婷婷,他们都是鲁城大学文学院的学生。
吕敞今年大四,报考了本校的硕士研究生,已经过了初试;李婷婷比吕敞小一岁,今年上大三,这学期开始之后就要去学校实习了,她是师范生。
知道名字之后,关弘分别称呼他们为小吕和小李,毕竟大家都不熟。
吕敞和李婷婷也不叫关弘高人或者大师了,改称他为关老板。
他们住的小区叫绿叶小区,从北边出步行街,过一个路口再往西几百米就是。
路上吕敞和李婷婷跟关弘介绍他们的一些基本情况,就是生辰八字啥的,关弘心里其实不大感兴趣,但为了让两人安心,还是认真听着,不时点评两句。
一路说着话,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吕敞二人领关弘进了三号楼二单元,这是个老小区,都是五层六层的房子,没有电梯。
吕敞和李婷婷租的是在四楼西户的一套两居室,三人拾级而上。
一个修真者和两个年轻人,爬楼梯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儿就到了四楼。
吕敞掏出钥匙低着头正开门呢,李婷婷却见关弘过他们家门而不入,继续走上了五楼。
“关老板,我们住在四楼,已经到了!”
对于李婷婷的喊声,关弘却是恍若未闻,他走到四五楼之间楼梯的平台上,蹲下,盯着墙角,发呆……
看到关弘奇怪的样子,李婷婷不自觉地把身子往吕敞身上靠了靠,小声说道:“这关老板怎么神神叨叨的啊。”
“神神叨叨的就对了!你也不想想咱们请人家是来干什么的,我看大师这样子,这是要发功啊!”
刘婷婷一想也有道理,怕打扰到关弘发功,两人不再说话,就这么依偎着,静静地看着关弘在墙角扒拉。
没错,不是巴啦啦,就是扒拉。
再看关弘,他蹲在墙角,右手在墙上一扒拉,慢慢地从墙缝里抽出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