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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瞒天过海

大厅内玄辰子眯着堆积如山的尸体,略一沉吟几个健步就窜到了尸体旁,左右巡视一番,随手抓起一个身穿锦衣的健壮年轻男子,看其穿着打扮生前不是达官贵族也肯定是大户人家,不知如何得罪了方荣,如今竟落得个没人收尸的凄惨下场。

玄辰子也没有多想些什么,拖着冰冷的尸体走到了烛台中间的空地内。

余光下玄辰子整理着男子有些蓬乱的头发,又把坐姿摆弄成了打坐状,背对厅口,右手一挥一股真气缓缓在手心内打转,突然冲着男子的脑门拍了下去,男子接触真气的瞬间闷哼一声,这也许是男子在人世间最后一次在发出声音吧!

松瘫的身体在真气的灌注下挺的笔直,此时男子要不是腹部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旁人从正面看根本看不出这已经是一个死了多时的人了。

整理好一切,玄辰子又四下扫视了一遍,感觉没有不妥之处后,望着厅口长呼一口气,嘴角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脚下连动,两步并一步的到了厅口处。

“方荣进来吧!”

玄辰子头探出厅口,离开隔音结界所笼罩的范围,利用墙壁拐角,操着和仙师一般无二的庄严声音命令道,随即不敢怠慢的连身翻越回了烛台内,躲在了男子的身前,瘦弱的身躯被‘打坐’中男子遮挡的严丝不漏,接着双手又左右一挥,真气夹杂着劲风吹熄了燃烧的烛焰。

此时的大厅内灰暗无光,只能借助厅外墙壁上的火光,映照出模糊不清的人形轮廓了。

早已急不可耐的方荣听到‘仙师’的传唤,转眼喜上眉梢,用丝绸衣袖狠狠的擦拭了脸颊和双唇上的汗水,好似邻家的孩童一般,欢欣雀跃的跑进了大厅内。

“拜见仙师。”

入目之处灰暗的情景使得方荣微微一怔,就算眼前的景象有些令他怀疑,摄于仙师的身份他也不敢多言相问,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厅口处,正面对着模糊的‘仙师’背影轮廓,毕恭毕敬的拱手而立。

躲在男子身前的玄辰子享受着仙师的尊称,在透过男子手臂间的空隙偷偷打量束手束脚的方荣,不知怎么心底着实有些想大声狂笑的冲动,自己这出瞒天过海的伎俩果然奏效了,闲来无事修炼的易容变音术可算派上用场了。

为了使自己不在这紧要关头破声笑出,只能捂着嘴强压心中的冲动,平复心情的玄辰子装模作样的厉色问道:

“我且问你,你可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在玄辰子想来,如果当时方荣遇见的不是自称庄路一个人的话,而是两个人,那他逃出城主府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远走高飞,江国已不是久留之地,在此地只遇见一个,那外面肯定还有一个,如果他俩连手来寻仇,就算自己全盛的情况下,对上外面的一个也是死路一条。

如果是庄路孤身一人的话,他就大可放心了,没有个几年的功夫他是别想恢复如初的,而现如今自己已经身怀两颗固元丹药,在丹药慢慢的疗养下,自己的伤势痊愈指日可待,到时再想去哪也是随心所欲,不必现在就慌里慌张的出逃他国。

躲在巨石后面的白均,探出小脑袋把玄辰子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里嘀咕着这小老头在打些什么鬼主意,各种念头想法层出不穷,在方荣步入大厅的一刻,他已然猜的七七八八,防止方荣也有隔暗探物的本事,连忙收回了脑袋,只留两个耳朵静听两人的对话,心中如同吊桶打水般七上八下。

方荣听此一问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脑中还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初次面见仙师时的情景。

一年前自己在府中花园内正逗鸟寻乐,一个身穿黄色儒袍的俊俏青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背后,声称自己是可以炼制长生不老药的仙人,起初还以为是哪个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就要动手灭杀此人,但是还没等自己动手,下一刻发生的一幕让他毕生难忘。

只见青年双手掐诀光芒夺目,接着飞身后退,落在水池假山之上,右手指对着脚下巨石轻轻一点,顿时巨石成沫,自己还没来及惊呼之时,青年又变换法决,对着缓缓流淌的池水弹出一道青色法决,法决落入水中的刹那,赫然一股冰寒随着微风迎面而来,流淌中的池水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冰中的金鱼清晰可见,固定了上一刻摇摆的身姿,只是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一手点石成沫,指水成冰的手段,令对其仙师的身份深信不疑。

按照仙师的吩咐替他寻了一个僻静的闭处,又按照口中所说的长生不老药配方,四下搜集大量珍贵药材,等到自己问起仙师索要何种报酬之时,仙师只是说自己炼药成性,有药材炼药就是自己的报酬。

面对这种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大便宜事情,自己当然乐此不疲。

想到着方荣诺诺的回道:“记得,一年前...”

方荣把自己刚才脑中掠过的记忆,如实的禀告给了玄辰子,在玄辰子静心聆听分析下,知道庄路是一个人只身前来后,也松了一口气,料他也不敢满嘴胡言,自己出逃他国的想法着实有些多虑了。

到了此时玄辰子也终于明白重伤逃遁的仙时候为何要隐秘身形了。

方荣讲完不见‘仙师’有什么动作,激动的心情不免凉了大半,自己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药为何仙师只字未提呢?心中越想越着急,壮着胆子询问道:

“仙师,那个长生药可遇到什么难处了啊?”

玄辰子眼睛滴溜溜一转,借助仙师的身份装腔作势的回道:“嗯,丹药已经炼出来了,不过在把丹药给你之前,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啊?”,说着玄辰子右手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悄悄的运转真气,附在了身下地面上。

“仙..师..请问,仙师请问”:亲耳听到长生药已经大成的方荣,说话都有点打颤,同时也对眼前的‘仙师’更加尊重,身躯也随着话语弯了下去。

“最近你府中可有什么奇珍异宝收藏进来啊?比如说葫芦。”:玄辰子在说葫芦的时候,声音故意拉长了音调。

方荣闻言心中一惊,从雪灵草被妖兽摧毁的事件中,他就知道仙师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对此他并不意外,让他惊的是府中二天前确实有过关于葫芦的消息,只不过葫芦他没有染手,想到两天前的情景,忐忑不安的回道:

“回禀仙师,两天前我收到下人方贵来报,说他远方一个表亲在府外等候,无意中得到一个宝葫芦,说那葫芦金丝碧纹,可装大于葫芦本身倍许体积的酒水,而丝毫重量感觉不到,想献于我给他在城中按个一官半职,我对这个葫芦很感兴趣,便叫方贵去传唤,可是方贵到府门外传唤时,他那个表亲不知为何,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对此我也没有追查下去,只是把方贵踢出了城主府。”

男子身前的玄辰子一阵腹诽,那哪是什么无意中得到,明明就是趁自己醉酒大睡的时候偷去的。

“此话可当真?”:玄辰子有些不悦的询问道。

在探查完城主府没有任何葫芦踪迹的情况下,玄辰子说这话也不过是想诈他一诈,说不定以仙师的身份真能诈出葫芦的踪迹。可是下面方荣的回答令他心中仅存的侥幸也荡然无存

“千真万确,如有半点虚言,方某永世为奴。”:‘仙师’不悦的语气,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斩钉截铁的发誓道。

“嗯,这是丹药,你拿去吧!还有就是我要闭关五年,五年内不得任何人打扰,这些犯人的尸体,我自有用处,你不必管了。”

话音刚落玄辰子右手一翻,掌心内赫然有一颗核桃大小的黑色药丸,两指微弓抬手弹向了方荣。

方荣两耳一动,眼放精光,借助厅外的微光,伸手一卷就把药丸夹在了两指间,眼前毫不起眼的丹丸,使得他心跳骤然加速,想着吐下丹药以后,可以长生不老的美丽愿景,对‘仙师’的吩咐连连称是。

别说是闭关五年不让打扰,就是让他直接封了地臧阁他也毫无怨言。

玄辰子经过余下的旁敲侧击,得知方贵住在城东三十里外的云乐镇之后,就以需要闭关修养的借口下,命方荣收兵回去了。

就算躬身退到厅口,方荣也不忘的又拜了三拜,才在激动的心情中引兵出了地臧阁,直奔卧房而去。从始至终他都毫不知情,心中敬仰的仙人已经早早的遁逃此地了。

巨石后的白均在方荣消失在厅口的瞬间,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如果辰老一个疏忽大意,他不敢想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面对未知的结果,白均也恨自己怎么不早出生几年,多学武艺,这种性命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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