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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宫南城门下,此时已成一片茂密森林。
成千上万的龙心树根将城楼彻底地占领。
上千犹豚族战士在孔歌一声令下中,及时撤离了龙宫城。
这些犹豚族战士亲眼目睹了那些屠杀龙人族平民的蛇族一个个被龙心树根缠绕,一点点地被树根所分解吸收,最后连白骨都不剩。
数百镜纹蛇族化作了数百棵龙心树,瞬间开花结果,果实落地,如同神话一般的场景,让犹豚族战士全都膜拜在地,念着“犹豚神显灵了”。
龙华躺在担架上浑身脱力,目睹此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只有他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犹豚神,这是龙人族所有族人联合在一起的心灵之力,通过龙玲施展的术激发了圣树种子,开启了龙人星上某种神秘的恐怖力量。
对他们这些低等文明来说,这是神一样的力量。
孔歌虽然不太明白,却也知道这跟龙玲有关,他抬起头望向凌空而立的龙玲时,脸色一变。
此时的龙玲,已经苍老不堪,身体萎缩成只有平时的一半高,头发和牙齿都已经掉光。
刹那芳华消逝,成了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太婆。
她耗尽了身体所有的潜能,圣树种子落在地上,瞬间生根发芽,抽枝散叶,长成一棵百米高的参天大树,树上只开一朵巨大无比的七彩之花,结出一个七彩之果,流光溢彩……
龙玲挥一挥手,果实瓜熟蒂落,在她的低声吟唱之中,果壳裂开,一颗朴实无华的龙心树种掉落在城外,正好落在躺在担架上晕睡的郝帅身上……
此时种子已没有了之前的光彩,成了一颗再普通不过的龙心树种。
龙玲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不舍,闭上眼睛,从空中摔落。
孔歌脸色大变,百米的高空,就这样落下来的话,必死无疑。
他和龙华同时冲向坠落的地点。
就在这时,从远处的天空飞来一艘极快的摩艇,以迅雷之势,分毫不差地从她身边掠过,艇上一个婀娜身影及时地伸手将她揽住……
地上犹豚族战士齐声发出一声欢呼。
从空中传来林秀智的声音:“龙宫城已经没有防守的价值,蛇族精锐马上就会再次进攻,孔将军,立刻带人回基地!”
孔歌此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乘着空中蛇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机,集结所有幸存的龙人,在上千个犹豚族战士的掩护下,浩浩荡荡地朝城外飞船所在位置而去……
……
郝帅从晕迷中醒来,坐起身大叫一声:“朕肚子饿了,龙爱妃上御膳!”
却发现没有熟悉的龙玲应答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回到飞船上,林秀智和孔歌正以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唯独不见他可爱乖巧的龙爱妃。
“老孔,玲玲呢?”
孔歌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
“龙华兄弟,你怎么了,哭丧着脸,死人啦?……咳,这个,你爹的事,我深表同情,节哀顺变……”
龙华脸色沉重地看着他:“郝兄弟,你终于醒了,快去见见公主殿下吧。”
郝帅站起来,只觉腿脚无力,差点摔倒,掏出几块牛肉干嚼了吞下,恢复了些体力,“怎么都搞得神神秘秘的,想给我一个惊喜是不是?哈哈,就知道玲玲对朕好,一定是煮好了一桌满汉全席犒劳朕呢,如此善解人意的好爱妃,朕岂能不加倍宠幸!”
说完,冲出船舱,在飞船上四处寻找龙玲,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无意中看见飞船外,黑压压地站了几千个龙人族,正在飞船所在的山谷中,他们一袭绿衣,胸口全都配戴着一朵龙心花。
几千龙人围着中央一个由鲜花织就的花棺,里面躺着一个身形萎缩,形容苍老如枯槁的老人。
“谁死了,这么隆重?”
郝帅一头雾水,跳下飞船。
龙人见了他,纷纷让出一条道来,一个老龙人走上来,郝帅全神戒备地盯着他:“啊,又是你这老头!还想绑架玲玲不成!”
正是之前在和亲飞船上跟他动过手的圣树长老龙游。
曼巴侵入郝帅灵识被郝帅潜意识幻化的狂暴守卫给击散时,控制力大幅减弱,他因修习龙矛八法的原故,意志远比其他圣树长老要坚韧,乘机从曼巴的控制中脱离出来,带领数十圣树战士杀出圣地,目睹了龙玲为了解救被屠杀的族人而强行施展心灵禁术的一幕。
龙游神情哀伤:“公主殿下等你很久了。”
郝帅一愣,大喜说:“哪呢?我怎么没见?”
龙游指了指花棺之中躺着的枯槁老太婆。
郝帅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吓了一跳:“开什么银河玩笑!这人都能当玲玲祖奶奶了?……玲玲,别玩了,快出来,我肚子饿了。”
他四处张望,却始终不见龙玲的影子,按照平时她的性子,他只要一叫饿,她立马就会跳出来变戏法似地给他端上几个拿手小菜,然后双手捧着下巴,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狼吞虎咽,不知道多乖巧懂事善解人意。
可惜这次,龙玲没有像往常一样跳出来,却从花棺之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郝帅哥哥,我在这里……”
郝帅寻着声音方向望去,摇了摇头,“我怎么听见玲玲在叫我?我幻听了?是了,一定是用心灵感应呼唤我!跟我玩捉迷藏呢。”
“郝帅哥哥,你快过来呀……”
听见这声音,郝帅终于确定花棺之中那个形容枯槁的老太婆,正是他的龙爱妃,那个才刚满十五岁的俏龙玲。
他愣了半晌,转身冲上花台,望着花棺中的老太婆,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上下打量着她枯槁一般的身体:“玲玲,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了,我一定是在做恶梦!”
他抬手给了自己重重两巴掌,脸都肿了起来。
却发现梦依然还在,大骂一声:“这什么梦这么真实,给我醒过来!”
正要扇得更重一些,龙玲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角:“郝帅哥哥,你没有做梦,我是龙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