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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坦白

自是寻春去校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海,远方的你现在过的好吗?我本早该于你写信,奈何落笔迟迟下。自从来到县医院,发现曾经在校的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医院很大,病人很多,人际关系也很复杂。性格内向的我不知如何与人相处,总是形单影只。唯有以诚相待,可仍不能融入她们。她们无论在宿舍还是在科室,总是能夸夸其谈,而我却总是接不上话题,插不了话。给人一种不合群的印象。

“花蕊啊,你今天就要去县医院实习了,姐也送不了你、、、”大姐说着就哽咽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流出的泪水,从拎着的发黄的布包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鼓鼓的,“我煮了几个鸡蛋,你带着路上吃”,说着花蕊的大姐花慧就把鸡蛋往花蕊的手里塞,“到了医院啊,不像是在家里,多听别人的话啊,少犯错,凡是都长个心眼,外面坏人多,不要被人骗了,有什么事啊,没钱了,就跟姐说啊,等实习结束能找到工作就好了,再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就不用过苦日子了、、、”。“不用了姐,我有钱,你家还有几个孩子,姐夫如今又、、、,家里全靠你一人,别太累着啊姐”,说着花蕊也哭了起来。

姐姐临行前的叮嘱,我时刻谨记。从踏入医院大门的那一刻,我就时时告诫自己,注意言行!平时在科里也是少说话多做事,可笑的是,无论我再用心,再努力,还是经常犯错。唉,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脑子反应迟钝?

海,一直想告诉你,奈何总是没有勇气。我辜负了你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其实我就是角落里不起眼的尘埃。家境贫寒,父亲早逝,母亲一人挑起了家庭的重担,挑水、种地,卖鸡蛋,偶尔也靠亲戚接济才拉扯了三个孩子长大。这期间的艰难又哪是常人所能体会的!如今的我中专即将毕业,能像老师们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是我目前迫切而渴望的梦想!而你,海,一个遥不可及的你……

我该如何面对你?面对我们这段微妙的关系?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甚至开心不开心的时候都能想起你!我很害怕,真的很怕?我怕我会陷进去,不能自拔!感情的事我不该拥有,也不配拥有,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美好的爱情在我看来更是天方夜谭!

我应该务实,不是吗?刘海,感谢你每封信带给我的快乐,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好朋友比较好,对吧?让我们彼此对彼此都没有负担,没有压力,没有羁绊,有的只是朋友间的关心与问候,有的只是我们之间的友谊与交心。愿我们友谊长存,永远做最好的笔友,好吗?”

花蕊含着泪水在下笔万难不知道写什么的时候一口气写完了上面的话,可是泪水却像决了堤般的往外流,泪水模糊了双眼,滴滴答答洒落在那些隽秀的字迹上,花蕊慌忙赶紧去擦信纸上的泪水,却发现字迹已模糊,信纸已裂开、、、

花蕊擦擦泪水,下了床,宿舍这个小炕房待着越来越胸闷,出去走走吧!出了医院的大门,火辣辣的阳光让人不敢直视,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马路上发着白光,小摊贩不敢吆喝,商店门口的有机玻璃招牌,也似乎给晒化了。地上的土块被晒的滚烫滚烫的,几只黑褐色的大肚蟋蟀在路边草丛中安着弹簧似得蹦来蹦去。路旁的林荫树郁郁葱葱,蝉儿齐声歌唱,它们好像在夸耀自己的季节。花蕊看着巷口边那卖盒饭的小摊,每一盆菜都是那么精致,五颜六色,香艳欲滴,一定很美味。三三两两的人在打盒饭,花蕊咽了咽口水,快速的转过头,忍一忍,到了晚上去上夜班,那么这一天又能省下3块钱啦!嗯!管老师昨天说叫我明晚不要带饭,她要请我吃饭的,应该不会骗我吧?花蕊想着今天又能省下几块钱,心里甚是高兴!不知不觉走到了水桥公园。来到公园大门,只见两旁都是苍翠挺拔,郁郁葱葱的树木,似乎它们能把天空给遮起来,挡住那流火般的日光,道路两旁,四周,全被鲜花簇拥着。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俩棵石榴树,石榴花开放了,绿叶衬红花,美丽极了。远望,它像一片烘烘燃燃的烈火,又像黄昏升起的红艳艳的晚霞。看着美丽的风景,花蕊的心情好多了,也舒服多了,这里没有闷热,只有阴凉。往前继续走100米左右,到了分岔路口,中间是被花丛包围的大的宣传板,上面写着“祖国多美好”!分岔口往左边便是水桥了,花蕊在骨科实习这期间听管老师说过,说:“你休息的时候可以出去玩玩,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公园,很大,挺漂亮的,你可以去转转”。花蕊顺着指示牌的指示来到了水桥。原来围绕公园的有一条河,而河的中间有座拱桥,石拱桥形弯曲,像是一个人在做俯卧操。桥的两头有三俩个人在扇着蒲扇悠闲的垂钓,花蕊缓慢的踏上石台阶,看的出来桥的年代一定久远了,台阶都已被人踏的光滑滑的,两边的花纹扶手也被无数人抚摸的光滑圆润,石拱桥坚固,花蕊觉得供几十个人同时行走在桥上应该也没问题。花蕊漫步在桥上,蓝天下白云从头顶飘过,清澈的河水在桥下静静地流淌,伴着声声鸟语,使水桥公园的景观更加具有魅力。走着走着忽然来了一阵清凉,才觉察有微风习习吹过,阵阵袭来的芳香使人不由得细细品味。“刘海,再见了,我们有缘无分,不能强求!一段虚无缥缈、未来无期的爱恋,我承受不起,也坚守不来!对不起,再见了,刘海,下辈子我愿意和你做一对现实夫妻,摸得着看得见的真实恋人!”站在拱桥上的花蕊从背包里拿出未寄出的信仔细的看了又看,扬在了空中、、、,看着白色的信纸缓慢的飘落到水面上,顺着水流飘走,花蕊的心一阵疼痛,泪水又模糊了眼。

晚上小夜班,来了一位急诊的病人,交通事故导致患者左腓骨骨折,望着病人痛快的呻吟,花蕊一边可怜患者,一边熟练的配合老师及值班医生为患者清创、固定、缝合、包扎、输液,做入院宣教、健康指导。忙完八点多了,管老师叫来了外卖,有米线有鸡腿有荷包蛋,真好吃,实在太美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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