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姐弟一唱一和,反而她是夙枫的亲生姐姐,如今像个外人一样。夙宁美眸一黯,呵,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心思,必定是夙淮做的幺蛾子事。如此对夙淮的恨就深入骨髓一样。不剔掉就是浑身不爽,骨根剧痛,难以解心头那股恨。
好在……夙宁仍然保持那抹若有若无的笑,身板挺直了,团扇轻抚面颊。眼底带着一股轻蔑的意味。她生在深宫十多年,难不成斗不过一个贱蹄子不行?
夙淮执起茶盏,轻轻吹散潆绕的轻雾,垂下的眼睫如蒲扇,突然抬起,在清楚的那一刹,她眼眸若碎钻一样晶亮,看到夙宁皮笑肉不笑的面容。
急什么,极刑都是慢慢来的。她温和的笑容突然冷却下来,身带奇香的茶盏,滴水未沾的被放回原位,茶盖缓缓盖上碗口,盖住了那股香味。
既然这个身子现在归她了,以前的没受多少委屈的事,那么她就像收高利贷,一遍一遍翻倍来要回来。
转而守在门口的太监听到了刚刚匆匆赶来的侍卫的口信,扑了白粉的脸瞬间惊得口张大,瞪大了铜铃眼。脸上的粉窸窸窣窣掉了几许。“皇上!大事不好!大漠的漠阳公主毙了!”皇帝拍案而起,怒道:“什么!“
太监跪倒在地,身体颤抖着,皇后虽震惊,半晌,道:“陛下息怒。漠阳公主刚要嫁来,心性顽皮,对什么事都好气的很,指不定去哪玩了。”
“皇后,什么时候你居然也会有这样的好的想法。”皇帝冷眼朝下,睥视下面珠光华翠的女子。
“陛下。”皇后没有因此退却,轻道:“陛下气血方刚,洪福齐天,自有祥瑞兆,人死之常事,安抚这一类事臣妾来做。小德子,你可当真得晓。”说罢,她凤眸垂下道:“若有差池,小心你的脑袋。”
小德子脸色煞白,跪倒在地,道:“小德子千万个头都不敢说错话!方才是真的有侍卫传来口信,奴才才敢提着脑袋禀告啊!”
夙淮杏眼微挑,正好和夙宁的眼睛对视,转而换了视线。八九不离十,这次十成有事。
皇帝跌坐在座位上,皇后走过来揉捏皇帝太阳穴,对身边的侍女道:“安神茶。”婢女点了点头,下去安排了。皇帝道:“不知那小子怎么办。”皇后安抚道:“皇帝莫气,这些事臣妾来处理。当务之急,必要的是查出真凶。”皇帝道:“婉姚辛苦你了。”皇后温和一笑,端来侍女手里头的茶喂皇帝啄一口,接而拿下帕子拭了拭嘴儿。甜蜜的说:“为陛下做事,是臣妾的福气。”
“那去接使殿吧。朕倒要知道,在天威之下,有人在朕眼皮子底下做这种罪该万死之事。”夙淮打开茶盖,里头的浓香愈发浓烈,似是要将她吞没一般,氤氲的烟雾,化作点点晶莹。皱眉,夙淮再次盖上,浓香散去。这点虚物,能对一个实物作对,无非作了什么手脚。揪出来就是兵荒马乱,那香味才会像揭开丑陋面具一般,揭开它的真面目。
只是在这兵荒马乱之前,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能不辜负这场好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