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新的校服,我只能在一些上届学生留给母校的“纪念品中”挑一些还算完整无缺的,我费劲的挑选着,我就不明白这里哪一件能和我手中的50元钱等值,一般这种状态的旧衣服都论一块钱多少斤才对。不过学校这个地方嘛,一切消费都是谢绝还价的。
我掩饰着自己的腹诽,微笑着对给我提供校服的老师表示由衷的感谢,因为他告诉我,这是为了照顾我才让我挑的,本来都是学校留作纪念的,多少钱都不能卖的······我心道,好像是我求着您让我穿这二手货一样。
拿着校服,我寻找着来时的路,我觉得我基本上好像是迷路了,因为这里的走廊的确不大,但却是一个圈,四方都有楼梯,而且长得一模一样,班级的牌子都是数字,跟宾馆一样的数字,更惨的是数字和班级不完全是对应的,就如207并不是高二七班,而是传说中的——校长室。
我该怎么办呢?手表显示着此时离上课时间还有四分钟,。
老师都应该过去了,初来乍到的就迟到,又要当着大庭广众的报告,这得给老师留下什么样的良好印象啊!
我急得无头苍蝇般的四处乱撞,又不敢自己瞎跑,天无绝人之路,挂着204的班牌的门口闪出一个飘忽不定的身影,一个男生一会儿闪进一会儿闪出,在门口张望徘徊,我说时迟那时快,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就抓住了他,“同学,六班怎么走!”
····我又急又慌,跑得又快,抓的又猛,我心想这男孩儿仔细一看长得倒还蛮英俊的眉眼间棱角分明,颇有点韩国男人得气质。我想这男生是不是有些腼腆,要不我就问个路怎么脸儿都绿了呢?“我说,六班怎么走啊?”我有些不耐烦,又追问了一句这才恍然认识到,自己并没有说是一年六还是二年六···男孩儿还是囧的半天说不出话。
“哥啊,咱回座儿行不啊,你是门童啊,一会儿把老郝接来了!”···磁性的声音从教室中由远及近,匡威的黑色运动鞋乳白色的T恤衫趁着微扬的嘴角,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似乎晨曦的暖意都笼在他桀骜英俊的脸上。双手随意的斜插在袋中,悠然又洒脱的朝门口走来。举手投足间萦绕着一缕清新的薄荷味道,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令人就此沉沦。
——我知道,听到声音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郭奕。
满脸的笑在看到我的时候戛然而止,凝视的眼神,惊异的僵在那里。
“我帮人家找班哪,问路的!”那个还被我拽着胳膊的男孩儿见他走过来瞬间恢复了正常。
“是不不上课了,我估计老师肯定不来了,马上到点儿了!”男生还是自顾自得美美的说着。
这句话倒是惊醒了雕塑般望着郭奕的我“那个二年六在哪啊!”我对着郭奕着急的问道。他却好似没听到我说什么一样,一副小痞子像故作玩笑的问:“你咋跑这来了,你不青岛那吗?看我来了吧!”
我瞬间感到血往上涌,脸一定是红了,我只能用生气着急掩饰自己的窘态:“你做梦那吧,我今天转来的,六班在哪啊到底!”“啊!怪不得找不着道儿了!“那个男生不合时宜的补充道,这下,我就更尴尬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打那个男生一顿,谁说他腼腆来的,真是没长眼睛啊!
“行了哥,你先歇会儿吧,我去看看老师还来不!”郭奕半推半闹的把男生塞回了教室,顺手从他旁边的椅背上拿起打在上面的校服上衣,一扬手随意的搭在肩上,回头又一脸坏笑的对班里说了声“各位哥哥姐姐等一会儿,我看看能不能把老师截回去!”教室内一阵轻笑有人喊着:“等你胜利的消息啊!”。
他笑着朝门口走来,很自然的对我说:“跟我走吧我送你回班!”我不知说什么竟然听话的跟在后面嘴里假惺惺的说到:“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就行了,我找得着!”他没回头继续晃晃荡荡的走着,随意的答道:“姐啊,我们是你班老师的课,要不我也得去接接他啊!走吧,傻玩意儿!”
·····我极力掩饰怒放的心花和脸上的笑意,尽力保持着自然。怎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能这么为人着想,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他对别人也是这样呢?不对,我宁愿认为他就是对我才会这样,我宁愿他就是为了送我才去六班,因为老师本来就不用他来接,嗯,就是这样!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林若思,你别这么丢人行不行!别这么花痴行不行!别这么在乎他行不行!
····天啊,为什么他的背影还是那么帅!——我一遍遍的鄙视着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沦陷,就这么乖乖的跟着他,傻得一塌糊涂。
···跟在他后面似乎很快就看到了206的牌子,我只看了他一眼,想说声谢谢,又觉得似乎太做作,正不知如何告别的时侯,我们老班似乎看到了我们,推门而出依旧面带笑容的对我说:“进去吧,语文课!”我“哦”了一声走了进去,没有再看他。。
我深吸了一口气,直觉教室里很静应该是各就各位的准备上课了。“报告!”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着,随即推门而入。
伴随着台下的一阵哄笑,我的脸部迅速升温,我期待的望着讲台上的老师,希望他能好心的帮我解围,赶紧让我回座,总比站在这当展览品的好。
台上的这位语文老师三十左右的年纪形象却很有喜感,让人不自觉地想起儿时十分流行的国产动画——小头爸爸的形象。他不止头小,眼睛、鼻子、嘴巴、身高,一切都是那么短小精悍。这着实让我有开怀一笑的冲动,但我知道这时候笑出来,那不是没心没肺的问题,那是根本没有脑子。
语文老师略微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动了动,看不出是笑了还是没笑,我说嘴巴小吧,这很难分辨表情嘛!“呵,都迟到了还报告,你是新来的吧!回坐吧!”语文老师声音浑厚的说道。
大概是我耳鸣了,要不怎么我又听到了一阵笑声,我一边无语的尽快跑回座位一边暗自腹诽着“迟到了就不报告了吗?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还要加一句你是新来的吧,很自然的想到那个关于精神病院鼓掌的笑话,似乎找到了大家二次发笑的根源,苍天,我快成喜剧演员了!”
——直到回到座位,我的脸才有些退烧。我自顾自得掏出语文书,转移自己尴尬的神经避开众人想看动物一样的好奇眼光。
本想和两位同桌套套近乎,交流交流阶级感情,好嘛,左边这位长刘海的,右手拄着下巴,脸面着墙壁作沉思状。右面的长下巴的,左手扶着镜子,自顾自得“对镜贴花黄”。于是乎我只得被逼无奈的认真听“小头爸爸”的语文课。
——还别说,人不可貌相,应了那句“浓缩的都是精华”。讥诮辛辣的语言,犀利精辟的讲解,半讽半誉的评析。
初步觉得,此人颇有才华。我不禁想到那位被一次又一次搬上银幕的纪昀纪大学士,别说那幅画像和语文老师还真的颇有些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