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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彭杨巧问探蛛丝,绣庄隐规露马脚

彭逸轩先于翟俊鹏、张宝亮、杨飞雪进得潇澜绣庄,探查曹煜豪当年在绣庄里的经历,翟、张、杨三人紧随其后。王远山与沈月娇一路,崔邵阳与沈月影一路,分别探查骆全安和钱裕的背景、经历。潇澜绣庄这一路虽然露了马脚,却被几人巧妙搪塞过去,并且有所进展。彭逸轩和翟俊鹏还约好第二天晚上再次密会,以互通进展。

第二天,彭逸轩按前一天晚上与翟俊鹏商量好的,闲来无事便在庄中闲逛,逗逗丫鬟,偷看一下绣女,泼显轻薄。苏九娘早已差人给假称白啸风的彭逸轩划定了活动范围,可彭逸轩为显得轻浮,又哪里肯老实待着,左右行走不通,难免与下人发生争执。不过这个倒是彭逸轩的目的所在,一方面要江雨菲对自己没有好感,另一方面是为了吸引苏九娘注意,以有机会和苏九娘接触,套出江家秘密。

彭逸轩的表现确实有用,很快,其轻薄的表现便传到苏九娘和江馨妍耳中。江馨妍唤来苏九娘,道:“你去传个话给那个白啸风,提醒他这是在潇澜绣庄,不是他为所欲为地方。叫他敛点,如若不然,别说入赘不得我江家,其他性命也不必知会官府。”苏九娘领了命,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奔彭逸轩住处而来。

沿途苏九娘小声嘀咕道:“看不出来前一天还装的挺好,第二天就原形毕露,如此轻浮的一个人,难怪曹家会教训他。也不知道这么个人给小姐做夫婿是不是会害了小姐。”身后的两个丫鬟道:“苏姑姑何必如此纠结,找几个护院的姐妹教训他一下不就好了,一次打到他不敢再胡作非为不就行了。”苏九娘道:“你们懂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调教一个人哪能那么容易。小姐秉性善良,又单纯,耍心眼哪里敌得过一个江湖浪子。”

说话间,苏九娘几人已来到彭逸轩所在之处。彭逸轩正与守门的护院争执:“你们也太不近人情了,我不就是想四处走走吗?你看,几位姐姐都这么漂亮,就通融通融嘛,这么漂亮的姐姐,应该很好说话才对!……诶,别生气呀,生气长皱纹的!”

此时,苏九娘喊道:“白公子,她们只是些下人,你还是别难为她们了,有事说与我听。”

彭逸轩假装兴奋道:“诶,苏姑姑啊,你快跟她们说说,这里太憋闷了,让我出去走走。”说着就此别过往苏九娘的方向挤,可护院的几位女子偏就不放他过去,生生的用尚未出鞘的宝剑将他推了回来。

苏九娘从人群后过来,吩咐护院道:“你们先散开,我与这位白公子说话。”继而对彭逸轩道:“白公子先随我回房,庄主有些话要我转告你。”彭逸轩抢道:“苏姑姑,我……”苏九娘脸一沉,道:“白公子,请!”彭逸轩看戏已做足,便耷拉着脑袋,随苏九娘回到房间。

进屋后,苏九娘吩咐丫鬟关上门,自己先坐下,接着对彭逸轩道:“白公子,请坐,”不等彭逸轩开口,接着道:“白公子,恕我直言。我潇澜绣庄乃朝廷御用绣庄,在江湖中也颇具名望,你住在庄中后院,对普通人而言已是莫大的特权。我昨日还在庄主面前为你说了好话,说你平白被曹家欺凌,才想出假结婚这样的下策来报仇,可你今日便在庄中胡闹,调戏绣女丫鬟,让我如何向庄主交代。”

彭逸轩道:“苏姑姑……”话刚出口,便被苏九娘抢下:“白公子,不瞒你说,此番庄主谴我来,就是要警告你,休要太过放肆,若你老老实实,这江家姑爷就还是你的,若你再胡闹,便取你性命,而且死个把人,官府也不会把江家怎样。”

言听至此,彭逸轩知道戏已做足,可以套话了,便起身抱拳,向苏九娘深鞠一躬,道:“晚生初到贵庄,不懂规矩,多有冒犯,还烦请苏姑姑在庄主面前多替晚生美言几句,将来晚生定不忘姑姑对我的好。”

苏九娘道:“你只要别太出格,凡事按我告诉你的做,在我家小姐怀上身孕之前,不碰别的女人,我保你安安稳稳的作几年江家姑爷。当然,如果你还像今天这般到处调戏绣女,我也可以让你死无全尸。”

彭逸轩道:“谨遵姑姑教导。”接着眉头一皱,问道:“姑姑,为何我只能作几年姑爷?还有,小姐怀上身孕以后我又待怎样,不会没命吧?”

苏九娘道:“也不怕告诉你,江家向来一脉单传,而且只传女、不传男。江家有秘方,可左右何时生育,生男生女。所以你不过是一个撒种的工具和玩物,等小姐对你没了兴趣,便用你的种要个孩子。一旦孩子健康落地,江家便会赏你一笔银两,打发你离开绣庄,不过不会要你的命。到时你只要不再回绣庄,我们不会管你做什么,也不管你去那里,只要你不借绣庄之名招摇撞骗就行,否则,天涯海角也会取你性命。”

彭逸轩道:“原来如此。不过姑姑,要是将来我和小姐有了孩子,而小姐舍不得我走,可又该如何?”

苏九娘道:“不会的,江家传庄主之位给下一任时,原庄主并非撒手不管,而是会退居幕后。虽绣庄里外事务都会交由新庄主管理,但新庄主不掌绣庄大印,大印由原庄主掌管,凡事都要有原庄主首肯才可执行。到时就算小姐舍不得你,庄主也会赶你走,那时就由不得你们了。”

彭逸轩又问道:“年纪轻轻就将入赘夫婿逐出绣庄,小姐怎受的住寂寞?”

苏九娘笑道:“怕是你舍不得这的繁华吧!也不瞒你,绣庄中圈养着男宠,不定期换掉,从你离开绣庄之日起,小姐就会有自己的男宠了。而男宠全是由我这个级别的绣师甄选,他们是不可能被小姐喜欢上的,那是一群专门为绣庄培养的人,从小不能读书,更不识礼仪,生来就注定只是个玩物。你得庆幸自己不是男宠!”

彭逸轩惊道:“我明白了,江家这样安排是怕绣庄实权落入外姓人之手,处处防男人,是为了让绣庄永远控制在江家女人的手里!”

苏九娘道:“知道就好,在江家你就老老实实作几年姑爷,保你后半生的荣华。你若有非分之想,定要你小命。”

谈话至此,彭逸轩心中已大概有了眉目,便不再多问,只是应道:“晚生谨记姑姑教诲,将来定会报答姑姑。”

苏九娘道:“好,你老实呆着,我去回禀庄主,不日就安排你和小姐大婚。”说罢,起身离开。

苏九娘走后,彭逸轩坐下,心中开始梳理曹煜豪、江馨妍和骆晏海的关系。心想着:此时得看飞雪那边进展了,江家的过往多不出三种可能。

另一边,杨飞雪如约和江雨菲密会,杨飞雪劈头就要江雨菲安稳住,且等到大婚之日再趁乱逃跑,江雨菲更是不做怀疑,言听计从。而后,二人闲聊许久,杨飞雪找了个机会,问道:“你刚才一直说师父还有你娘,怎么你父亲却只字不提呢?”

江雨菲道:“不瞒你说,我从来都未曾见过我爹。这就是江家的规矩,自打我出生,我爹就被赶出江家了,这是怕绣庄落入外姓人之手。”

杨飞雪又问:“那你想见你爹吗,你娘提过你爹吗?”

江雨菲道:“我小时候问过,可我娘只字不提,还警告我不许在问……”听到这,杨飞雪心中凉了半截,江雨菲接着道:“不过我倒是问过师父,师父说我爹出身江湖名门,为了入赘江家还跟自己家闹翻了。”

杨飞雪又问道:“那你爹被逐出江家,你娘舍得吗?”

江雨菲道:“师傅说我娘当时没什么,只是我爹前后好几次问能不能时常回来看看我。我也想知道我爹是什么样的,就偷偷问过师父能不能有朝一日有机会见见他,可师傅说断无可能,自打他离开江家,江湖上就再没有他的消息了。而且江家有规矩,我娘也不会让他有机会见我。”

杨飞雪又问:“只你娘一个人,防得住你爹回来看你吗?”

江雨菲道:“江家掌权的人虽是一脉单传,但实际上我师父她们家与江家是世亲,之前也姓江的,后来为了掩人耳目才改姓苏的。苏家世代尽心辅佐历任庄主,以保自家兴旺,故而绣庄大小之事,都会有苏家人帮忙照应,不用担心意外。”

杨飞雪经过一番追问,心知若再多言,有可能会招致江雨菲怀疑,便不再多问。转而问江雨菲能否再带自己四处转转。江雨菲应下,二人便在绣庄中不碍眼之处兜了一圈。

江馨妍并不知谎称田妮的杨飞雪与江雨菲私下见面,此刻还在命人准备江雨菲的大婚,哪知彭逸轩和杨飞雪此刻已将江家秘密打听的十有八九了。

此后无话,直至深夜,彭逸轩与翟俊鹏依头天约定,密会于僻静之处,互通刺探所得。二人互相转告完,彭逸轩道:“此案已有眉目,不如我们先溜走,会和到王二哥和崔三哥,了解到他们那边的进展,回来再做打算如何?”

翟俊鹏道:“我也有此意,不过潇澜绣庄,这边……”

彭逸轩道:“我们一走,江馨妍必定猜到我们是一伙人,盘问苏九娘和江雨菲后还会猜到我们是为曹煜豪和骆晏海的案子而来,所以要有人留在庄外监视,以防有变。”翟俊鹏点点头,彭逸轩接着道:“飞雪武功差,走不快,我和飞雪留下,你和张四哥走。我们在绣庄后山的瀑布顶上等你们回来。”说着,手指指绣庄外山上的瀑布。此瀑布紧邻绣庄,是庄中水源,高出绣庄近二十丈,虽水量不大,倒也秀丽异常。远见瀑布旁有一处开阔地势,若立于此处可尽览庄中景象。

翟俊鹏道:“如此险要之处,潇澜绣庄定会派人把守,你们怎么去得?”

彭逸轩道:“正因为此处险要,江馨妍才不会猜到我们在那,放心吧。走,我接上飞雪,然后我们分头溜走。”

翟俊鹏点头,转身带着彭逸轩回住处,指点杨飞雪房间给彭逸轩,二人道别后,翟俊鹏跳进张宝亮房中,彭逸轩则隐入杨飞雪房中。

杨飞雪并不知彭逸轩会来,已经睡下。彭逸轩轻轻来到杨飞雪床边,眼见杨飞雪睡得香甜,模样着实可人,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才发现天气炎热,杨飞雪除内衣裤外,仅着薄纱,不禁心里咯噔一下,气息有些急促。不过立刻定下神来,一手捂住杨飞雪嘴巴,一手食指抵于唇边,做禁声状。

杨飞雪感觉到自己被人捂住嘴,猛地惊醒,刚想抽手拔随身匕首,发现是彭逸轩,才安静下来,但立刻意识到自己几乎半裸,面颊马上一片红霞,热辣辣的,而后轻轻点点头。彭逸轩这才松手,小声道:“我们走。”然后立刻转身,单膝跪地,手捂双眼。

杨飞雪小心翼翼穿好衣服,轻轻拍拍彭逸轩肩膀,小声道:“轩哥哥,我穿好了,我们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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