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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宴会

车轮辚辚,碾过幽静的落花小径。这是今年最后一波盛放的秋日蔷薇,被一场细雨打湿了花瓣,伴着湿冷秋风纷扬而下。

马车里却干燥而温暖。艾林透过小窗上的帘子努力看向外面,只能看见朦胧的路灯每隔一段从眼前划过。空气里飘着淡淡馨香,是对面安琪身上的味道。她今晚美得惊人,红色卷发盘起优雅发髻,却在颈边垂下一缕,随着她的动作时而俏皮,时而温婉的摆动。一袭同色礼服层层叠叠包裹着她柔软娇小的身躯,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得耀眼。天鹅般优雅的颈项上挂着一串珍珠,刚刚开始发育的胸部被胸前繁复的玫瑰簇拥呵护,弥补了曲线上唯一一点遗憾。

艾林搞不清楚这馨香是来自她的肌肤,还是那件礼服上缀着的玫瑰,但当他依照礼仪靠近她,将她扶上马车时,这缕香气却忽然变得浓重而热烈,令他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她的双唇轻轻蹭过他耳畔:“今晚你属于我,可爱的王子。”

一股像是被闪电击中的感觉瞬间从耳边漫延到全身,艾林倒吸一口冷气,差点被吓得逃回寝室!

一路难安,当马车终于停下时,艾林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他率先跳下马车,伸手将安琪扶了下来。她身材娇小,但穿了高跟鞋后几乎和他一样高。“真冷。”她站在潮湿的地上,身体抖了一下。

艾林想起她落在马车里的披肩:“稍等。”他拿来披肩帮她披上,又注意到她那双精致却单薄的银色鞋子已经沾上了水渍。她用双手拉尽力提起裙摆,好叫水渍不要弄脏了它们。“这里刚下过雨,别弄湿了你的鞋子和衣服,我来帮你吧。”他想起从前村里的大人们帮助孩子们渡过涨水溪流的情景,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张开双臂将面前娇小的女孩打横抱了起来。

当他们走上台阶时,周围传来几声女孩的惊叫和一阵窃窃私语,他顾不上留意这些,因为安琪抱得实在是太紧,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勒得窒息了。

宴会顺利进行,因为年纪不到,艾林他们不能参加开场舞,安琪和女伴们一起去吃东西,艾林则被帕尔斯拉着和成堆的陌生面孔打招呼。他只觉如同置身云雾,稀里糊涂的不断点头、微笑,以至笑得脸都有点僵硬。

等他们终于在一个沙发围成的角落里停下来时,艾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麻木了。

“哈哈,小艾,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追女孩的手段真是一流!”帕尔斯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刚才的翩翩风度。

“我怎么啦?”艾林一头雾水。

“安琪呀!”帕尔斯凑上来挤眉弄眼,“只怕她已经对你死心塌地,非君莫嫁了吧?你没看见你们进门时周围那些女孩们的眼神,简直嫉妒得要喷火啦!还有我那个女伴露丝,她快要把肠子悔青了。”

艾林一阵恶寒:“你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啧啧啧,”帕尔斯盯着他的眼睛,“就是这种眼神!单纯得找不到半点杂质,带着点懵懂,带着点迷离,却又不失灵动,简直能看到人心底里去。如果再配上艾林招牌式微笑……我的神啊!你要是年长个三四岁,今晚就没丹尼尔什么事了!”

“丹尼尔?罗斯切尔德?”艾林回忆起那个高大英俊的男孩,“但我好像根本没看见他。”

帕尔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今晚,说白了就是个相亲大会。丹尼尔现在正忙着讨好一位来自恩达的尊贵美人,才没工夫出来和我们应酬呐。”

得知真相后艾林简直是失魂落魄。他回到安琪身边,和她随便跳了几支舞,他技术实在堪忧,好几次差点踩到安琪的裙子,不过总算被他应付过去了,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宴会进行到了尾声,舞池里已经没几个人,安琪被几个女生拉去说悄悄话,艾林暂时得以休息。

他一个人走到无人的窗边,那是一个拐角,基本遮住了他的身影,他觉得这是整个宴会上唯一能叫他喘口气的地方。但是这时却有一个身影悄悄的停在了他身边。

“艾林,你看上去有些累了。”温柔的语气,好像闷热空气里的一道清风。

艾林朝她看去,发现是在霓虹夜语酒吧里认识的另一个女孩,露丝。她不是一直陪在帕尔斯身边吗?他有些疑惑的想。

“帕尔斯找我?”他问道。

露丝笑了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就不能是我想找你吗?”

艾林不知道该怎样接口。

“艾林,我听说你对试炼区十分熟悉。因为我们二年级学生在这次期中考试之后,也要进入那里参加试炼,而我很担心自己的实战能力,所以冒昧的跑来,想向你请教一下。”她语气轻快的说道。

听她问起熟悉的东西,艾林确实松了口气,回忆了一下自己在试炼区的一些经验,向她讲解起来。他们交谈得十分愉快,时间也过得飞快,直到安琪愤怒的叫声打断他们。

安琪像阵风一样冲了过来:“贱人!”她一巴掌甩在露丝脸上。

露丝捂着脸蹲了下去:“我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为什么打我?”

安琪指着她怒吼:“你还有脸问我!我才离开一会,你就跑来勾搭我的男伴。你心里想的什么,以为我不清楚?”

露丝呜咽着哭泣起来,抬起满是泪水、一边发红的脸看着她:“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向艾林请教几个问题。安琪,我们是朋友,请你相信我。”她含着泪水的眼睛转向艾林:“艾林可以作证。”

艾林只想去撞墙!但他不忍拒绝露丝,这女孩分明是无辜的。他只好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我们只是讨论了下试炼区的问题。露丝对即将到来的试炼有些担心。”

安琪拼命摇头:“连你都要骗我吗?”她转身冲了出去。在她离去的刹那艾林看见她眼中有泪水滴落。泪滴落在她胸前的玫瑰上,好像一滴晶莹的晨露。

他想叫住她,却被露丝拉住了。“对不起,艾林。”她垂着头一直在哭,“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安琪一定恨透了我,可我从没想过要伤她的心。要不我们一起去把她追回来?”

还追个鬼啊?艾林在心里哀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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