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毓转向萫儿的瞬间,他眼底的情绪已经全部敛去,只剩下一抹淡漠。
他就那么淡淡的,看着萫儿,什么话也不说。
萫儿被他看得,心下一寒,立刻垂眸低头,乖乖的跪着。
这样的主人,既令她心疼,又让她害怕。
她从懂事起就跟着主人,主人生性冷漠,除了修炼就是发呆,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
主人从来不曾处罚下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怕主人,他们在主人面前,都是小心谨慎,战战兢兢的。
只有她不怕主人,经常围着主人叽叽喳喳的,主人虽不怎么搭理她,却也没有斥责过她。
五年前的一天,她听身边的人说,两年前美神帝国的附庸国,水瓶王国国王册封的水瓶仙女,居然是个阴阳人。
她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主人听,一向对她宽容的主人,却对她发了脾气。
主人就用那淡漠的神情,平淡得吩咐下人,打了她50鞭子,而且不准她疗伤,罚她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
在罚跪的时候,她的伤口白天被炙热的太阳烤得生疼,晚上被凄冷的夜风刮得更疼,她试着偷偷的运功疗伤。
结果,被主人发现了,主人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打在她的神魂上,让她痛得死去活来,别说运功疗伤,她连呼吸都要用尽全力。
那年仅有七岁的她,经过那三天三夜的折磨,差点就活不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觉得很委屈,但是她知道,主人罚她,一定是跟她说的事情有关,可是她不敢问。
从那以后,她在主人面前,依然还是活蹦乱跳的,但是她再也不会乱说话了,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再经历一次,那种非人的折磨。
前段时间,主人受命前来美神帝国,本来是要在美神帝宫常住的,但是主人,只是在美神帝王的接风宴上,露了个面,就带着她来了蝶翼城。
起先她不明白,主人来这做什么,在见到传说中的水瓶仙女后,她才知道,主人是为了她来的。
自从见到了她,主人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做了许多,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向很挑剔的主人,非要住这破破烂烂的地方,一向有洁癖的主人,居然抢了她的饭碗吃饭,一向夜晚从不间断修炼的主人,昨晚居然没有修炼,而是去了她的房间,一向喜静的主人,居然主动要求去逛街,一向淡漠的主人,居然会露出这么痛苦的神情。
主人的所有变化,都是因为她,那个魅惑众生的水瓶仙女!
直到这时,她才懂了,五年前主人对她的惩罚,到底是为了什么!
此时,刘族议事大厅里,气氛压抑沉闷。
黑色的大理石板上,反着幽冷的光芒,映衬得大厅中间的刘莹,有些孤单、萧瑟。
“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值得让二叔派执法队来抓我?”
刘莹站在大厅中央,仰着邪魅的脸庞,平静的看着刘锲,对周围惑惊艳惑指责的目光,视而不见。
刘锲被她问得一愣,没想到,一向懦弱的刘蔓,不但敢这样看着他,还敢出言质问他!
随即他眼里闪过一抹怒意,他身为刘族的族长,有几个人敢这样质问他?更何况质问他的,还是自己的侄女!
“你这个废物!居然敢顶撞我爹?”
没等刘锲开口,刘华抢先开口骂道。
刘莹转过脸庞,邪魅惑人的凤目,轻扫了她一眼,淡淡开口:“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这个嫡出的小姐,口出不逊?”
经过这几年的深居简出,刘族的族人,对刘蔓的认知,只停留在废物,阴阳人上,都快忘了,她才是刘族的嫡出小姐,现在,她就要拿出嫡小姐的架子,那些想害她的人,才能有所顾忌,
刘华一滞,有众位长老在,她不敢出口反驳,只好转向她爹,抓着他爹的胳膊晃道:“爹~您看她,一点悔意也没有,不但顶撞您,还敢凶我~”
刘锲慈爱得拍了拍她的小手,随后转头,严肃的瞪着刘莹:“大胆刘蔓,你联合外人,欲置我华儿于死地,还得罪了倪、穆两族,给刘族带来祸端,现在居然还敢说自己无罪?”
刘莹淡淡一笑,疑惑的开口:“敢问二叔,我联合谁了?又是怎么置刘华于死地的?我又没跟倪、穆两族的人接触过,何来得罪一说啊?”
刘锲怒道:“你敢说,不是因为你和倪兰结怨,才怂恿百公子主仆二人,打伤了倪兰和穆大少?你敢说,蝶舞楼里死的那些人,不是百公子的婢女,为了给你泄愤杀的吗?”
刘锲越说,火气越大,看刘莹的眼神,也越发的凌厉。
刘莹对他骇人的神色,无动于衷,依旧是一副淡淡的口吻:“二叔,你问问你的宝贝女儿,从始至终,我有跟倪兰或者是穆惊涛说过一句话吗?”
刘锲转头看向刘华,以眼神询问她。
刘华仔细地想了想,才发现,除了自己,百毓与刘蔓,居然都没跟倪兰和穆惊涛,说过一句话,她只好对着刘锲摇摇头。
刘华的否定,让刘锲的眼神一阵闪烁,但他还是对着刘莹怒道:“就算你没跟他们说过话,那又能说明什么?他们一样还是因为你而受伤的!”
刘莹冷笑:“众位长老,你们来评评理,既然,我和他们都没说过话,又怎么会和他们结怨?没有结怨,我为什么要怂恿百毓对他们出手,更何况,以百毓的身份,他想做什么,是我能左右的了的吗?”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让他住手,他才放过我们的,你还敢说你左右不了他?”
刘华怕众位长老被刘莹说动,一着急,顺口就说出了事实。
“呵呵,堂妹还知道,是我救得你们,我还以为堂妹只顾着抹黑我,将这件事给忘记了呢!”
刘莹凉凉的语气,说的刘华脸色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你,你,你......”她你了半天,却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又转向刘锲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