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濑,什么情况,集怎么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鸫下车把我抱到轮椅上之后就准备去扶集,结果就发现集昏迷了过去。”
“该死!”谷寻一拳打到墙上,墙内发出“轰”的声响,抢救室的灯似乎被吓破了胆,熄灭了下去,紧接着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集安静的躺在床上,起伏着的胸膛证明着他的存在。护士推着病床,病床在这空荡的走廊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声音回荡在走廊,四壁是白茫茫的一片,所以即使是在白天,也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你们是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冰冷的话将他们从震惊中唤醒,此刻才注意到这位医生:俊俏的脸与晶莹剔透、如白雪般的皮肤极不和谐的在男人身上表现出来,身上的白褂上有一些淡血色的斑点,尽管经过了无数次的清洗,但依然能在那一片白色中,看到那引人注目的鲜红。
“我们是他的朋友,医生,他到底怎么了!”凌濑亟不可待的说完,泪水已在眼眶表面溢满,一眨眼睛,荡起阵阵波澜。
“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都不知道吗?”医生听到凌濑的问题露出惊讶的表情,紧接着问到:“他以前有没有隐疾你们不知道呀?”
“什么隐疾?他似乎没给我们说过啊。”
“诶,那这就很难办了,这里虽然是东京,但是这不过是一个小城镇上的医院而已,你朋友的病很奇怪,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骨骼什么的也无异常,但是内脏却在以几何倍数的衰退,建议你们带他到东京市中心的大医院看看,我们这里设施水平有限,无法帮到你朋友,抱歉。”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谷寻和凌濑在那里如同雕像般伫立着。
良久,凌濑才恢复过来,推着轮椅前往集的病房,泪水从她的脸庞滑过,聚集在她的颔下,泪珠越来越大,终于滴落了下了,坠落在这空荡荡的走廊上,碰溅开来,发出“咚”的声响。
当凌濑到集的病房里时,发现本应躺在床上的集,不见了踪影,风儿托起窗边的白帘,阳光洒了进来,将一个黑色的背影投映在白帘上。
凌濑将布帘拉开,看到了站在里面的集,此时的集虽是青年,但看上去,却又显得沧桑了许多,几撮白发冒了出来,嘴唇也失去了红润,远远的看去,孤独与寂寥便是此刻的他。
“凌濑,你看那座山,风一吹过去,小草摇摇曳曳,即使隔了这么远,感觉也听到了它们的喜悦。”集突然转过头去,对着凌濑说到。
“是啊,集,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凌濑突然惊讶的说到,“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好了?”
“很神奇是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眼睛突然就恢复了。”集冰冷的说到。
“集,你的眼睛好了,为什么还不高兴啊?”察觉到集语气的不对劲,凌濑小心的问到。
集沉默的站在窗前,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的一朵花,那是一朵玫瑰花,火红的花瓣被风儿摇晃着,如同燃烧着的火焰,为了保护自己,身上披着荆棘。与满山遍野的野花不同,他是高贵的,不愿褪去身上的刺,换来人们的青睐,他是孤独的,所有的花都不愿与他作伴,唯恐伤及自身,但在它绽放之时,万花皆当臣服!犹如太阳般耀眼,不敢与其对视。“我愿意为集戴上罪之王冠,即使背负上所有的罪恶与孤独,也绝不让集受伤。”一个粉红色的身影站在远方对他说到。当他想要跑过去将那身影拥入怀中时,那道身影突然忽然化为无数的结晶碎片,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两行眼泪从心里涌出,滑过了集的脸庞,乘着风儿,将思恋带向了远方。
“集,你到底怎么了!”凌濑的话把集的心从远方唤了回来。
“凌濑…祈她不在了,她…离开了我。”集用颤抖的声音说到。
“祈?她不是已经……”凌濑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祈并不算死了。当时在启示录塔里时,我用王之力吸收了所有的癌,本来应该是我和祈一起死去的,但她把她和我的生命编织在了一起,用她的躯体,吸收了所有的癌。我活了下来,眼睛瞎了,但祈并没有死哦,她一直在“理想乡”陪伴着我,但刚才我们在车上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理想乡破碎了,我再也进不去了。”
“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这难以理解,但是我没有必要对你说慌。”
“那你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们!”
“因为,我就算说了出来,你们也会当做是我的幻想,没人相信吧。不管怎样,还是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集!你个混蛋,凌姐这么在意你,你却这样对她!”鸫的叫喊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鸫……我们走。”凌濑红着眼说道,然后转身离去,集看着她缓缓离去,微微抬起的手似乎有着千斤重量,终究又落了下来,目送着她们的离去。
“谷寻,我真的做错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我做的事全是错的,为什么!我一开始只是想要安静度过这平凡的一生啊,为什么命运要这样的折磨我,给了我王之力,却又失去了一切,凭什么,啊啊啊啊啊啊!”集疯狂的咆哮着,“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集终于平静了下来,身体一软,沿着墙壁如同一滩烂泥倒在地上,双眸失去了神采,眼泪却不断的喷涌而出。
“集,我对你很失望,你说你想要平凡的度过一生,那你为什么加入了葬仪社,你说你想要平凡的度过一生,那你又为什么在姜神涯抢走你的王之力后再次激活王的基因,说呀,为什么?”谷寻抓住集的衣领怒吼到。
“你是救了我们的王,你看看,你现在这落魄的样子,这就是你想要的平凡的一生?”
集突然站了起来,左拳握紧,向谷寻毫不留情的挥去,谷寻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滴落在地上,扩散开来,集的身影倒映在上面,显得格外的阴沉。
“对啊,我救了你们我是你们的大英雄,但是祈呢,为什么让我失去了我的祈,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去承担这一切”集刚说完,一口黑血从他嘴里吐出,顿时感觉黑暗从身后袭来,吞噬了他眼前的所有光明,在最后一丝光明消失的时候,寒冷席卷了上来,但是马上又褪去,温暖在集的身体内升起,如同夏日的阳光,驱散了所以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