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回到了家里，苏父也是回来了，两人都是相互看着，“你去哪了？”父子居然同时说着，声音却是很柔和，苏灿很还念这种感觉，希望以后都能跟着爸爸这样好好地相处下去，也许这种感觉是苏灿才能有的。
门外的天空已经不是一般的天空，而是黑压压的天空，撕裂的闪电，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看着上去就会很难受。空气中已经悬着一场大雨了，洗刷着窗外的竹叶树叶，雨打得叶子越来越晃动，加之风势的升腾，也谢竹子小树居然还是夭折了。雨水打在地上，溅起了朵朵水花，地上的落水从高处往低处散去，已经不能再是原来的水渠能够控制这种局面的了，落水夹带着泥沙，变了黄水，变了浑水，不再清晰……
闪电又时打在了某一处，“啪啪”声声震耳欲聋，哪里应该会是个怎样的结果呢？这时已经没有人敢去追究了。四处都已是没个人影，黑暗的势力不断泄流而下，已经是了雨的世界！
苏灿看着钟，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雨已经就是下了三个多钟了，还是那么大的雨在穿梭在空气的分子，风在竹叶树叶雨水中舞出各种难看的姿态，雷电呼之而出就是一列一列四散紫红光色的火蛇，如撕裂者在撕裂着空气的每一个角落，炸得空气“嘣嘣”想起来。看着看着，苏灿自己心里也是生出一种害怕之感，尤其是火蛇的威压，似乎在撕裂着人的眼睛。
苏父也是站立不安着，没有心情去干什么，实在也没有什么好干的，大是烟气，把烟筒那个水抽得咕噜咕噜地想起来，一抽就是好几个钟了。
苏父放下了烟筒，站了起来，大呼：“怎么会这么的大雨的！到底是什么回事呀？也不知道，地里的菜怎么样子了。好大水呀！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了。”
走到窗子的前面，透过带水的玻璃窗子，苏父也是骇然了，脸色都变了。
“怎么都下了几个钟了，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的，还不到五点呢？老天没长眼睛呀，我们现在都不缺水呀，下那么大来干鸟呀！”又跑到门后，准备开门，可是满然就能感觉到一种劲在推着门，根本就不用力去往回拉，苏父赶紧用力抵上着门关好，破口就是大骂，“到底是什么回事，我总觉得这不该是一件好事呢！”
苏父又回到了沙发上，撕裂着一丝丝的烟丝，晕黄晕黄的，略带刺鼻的味道，然后又一丝丝地往烟筒的烟眼里塞上，打火机“嚓嚓”在四射的火星中放出火苗，烟味顿时充满了整个大厅，烟圈一环一环地在苏父地口里吐出阵阵悠闲。
窗外的雨哇哇地下着，雨根本就是没有了丝毫的情感，夹杂着那撕心裂肺的闪电，电闪雷鸣惊天地，疯狂抛洒弄大地，细水汇流流不尽，黄水四散散不去。外面的雨景已是之美之至，太阳已经无法炫耀，人类也是无法阻止。
闪电撕裂着天空，丝丝火蛇炫出刺眼的雷光，穿梭在黑暗的雨中，一闪一闪就跟老式相机给生人照相时的那个恐怖一样，看得人的眼睛一眨一眨。雷光所到之处就是一片漆黑的光明一刻，大地，水上，大树，竹叶，屋顶，雨滴都是发亮得很，瞬间又是消失过去了。
苏家村也是继续陷入这一雨幕，寂寞的雨寂寞地下着，一切的一切已经都在这刻，痴痴地等待着太阳的复活……
从低向高空望去，可以看到天空的空洞，很快就是如子弹般的雨，射向低处。“嘣”又是一声雷响，天空又是射下一道刺眼的火蛇，变换出各种形态，落在了苏家村不远处的一个青绿色的山头上。透过黑雨，远远望去，一个细长的影子应声落下……
这时，一个人影从楼梯慢慢地飘下来，很慢很慢，扶着墙壁，听不到呼吸声……苏父站了起来，看了过去，可是眼前尽是灰蒙蒙的，根本就是跟外面差不多，人影越来越近了，突然，又停止了，又往上飘去，又是看不见。
“苏灿，是你在楼梯吗？”苏父大喊着，欲问究竟！
与其同时，雷声又先是“嘣嘣”地响起了，接连着响个不停，充满了这么整个空间，没有人回应苏父。
苏父觉得很玄，就走去开大厅的灯，可是等根本就不起来，可能是没电了吧！苏父就顺手拿起了电视机旁的那条木棍，慢慢地靠近了楼梯……
微微地屏住了呼吸，脚步慢慢前行，苏父心里很不安，尽管手里抓着棍子，棍子却是在抖着自己的手。越是靠尽楼梯，苏父的手就越是抖得厉害，终于终于，苏父大喊起来：“阿灿，是你吗？”响雷就是雷人，苏父的声音简直就是等于没有声音，除了自己的心在应自己，确实没有了谁人回应！
手在抖，心在跳，苏父强静着心，来到了楼梯转角，却是没有任何影子了，一片漆黑的楼梯转角，没有一个人，唯独苏父惊！
“看来，刚才的惊心是多余了，还以为有心头呢？”苏父松了松手中的棍子，心是放松了下来，心里却是亮起自己的胆小了，“我多心了！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呀！”
苏父拖着棍子，下着楼梯了……
“什么回事！”
还没走下楼梯，苏父却是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掉了大半，自己回头一口，才发现刚才还在的玻璃，此刻却是没有了。雨已经开始穿透了，楼梯开始流水了。
苏父赶紧跑下楼梯，可是没有能亮的灯，还是不得不摸着黑，迅速找来了一个麻包、带子和洋钉，站在凳子上，两手当三手，肯快就把烂掉的窗子简单地修补了，雨水无法再次猛攻猛进了，墙壁还是湿着流出了水路！
苏父无法安定着去等待雨停，自己已经走遍了所有的房子，检查着窗户的情况，又是烂掉了一个，雨已经淋湿了窗子，房子里可以装出水来了。
苏父的脸色开始凝重了，再也无法镇定了，跳到凳子上，拼命地修补着窗户。
雨直接就是跟苏父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头发湿了，眼睛湿了，脸湿了，前面都湿了，手里还是不停下来……
“哇！这么大的雨！”
“是呀！快点那东西来吸干这些雨水！”
擦着困困的睡眼，转身，回头，转身，苏灿也是不得不快步下楼取吸水的工具了，家里都进水了，自己还能睡得这么香，雷都是“嘣嘣”轰个不停，自己却还会发着梦，梦见了自己上大学去了，还跟王雪兰一个学校呢！
下了楼梯，苏灿又冲上了楼梯，手里抓着满满两大手的工具，直奔漆黑的房间，水已经是往厅子外流了。
苏灿和苏父二人起手下手，都干脆利落，虽然摸着黑，但是还是有了效果，房子里的水越来越少了，桶里面也是装满了，苏灿又把它提去到了。
摸着墙壁回来，却是发现墙壁已经湿了，苏灿心里也是有点感受了。
二人继续下着手，水越是越少，二人出现了难得的团结，但只有苏灿知道！
……
六点钟，雨开始劳累了，下得也是小了起来，天也是开始出现了短暂的渐明，然后又黑了下去。
大厅里，已经点上了油灯，苏父又是抽起了旱烟，旁边就是坐着苏灿。屋里很安静，油灯灯影在晃动，人影也是被拉得很长很长。
“噔噔噔噔噔噔噔”古老的钟声，漆黑的大厅，两人在抹黑吃着面条，大门一直是紧闭着，没有再开过，油灯的油位越来越低。
“爸！雨下到什么时候呀？”
“看看咯！难说呀！”
“那窗子什么时候修好呀？”
“等下，再补补看！”
……
“你妈的电话，叫你听！”苏父说着就把电话递给了侧边的苏灿，然后，又去沙发上坐了。
……
“妈!没事的！我跟爸能搞掂这雨水的……你就放心吧！”
“滴滴！”电话也是断了，苏灿看了看，又按了按，说，“爸，没电了。”
苏灿眼睛生生地看向苏父，自己也笑自己刚才说的，说什么自己跟爸能搞掂雨，其实自己和爸还不是湿了身么，不知道该什么时候风停雨顿。、
“一直都没有电呀！”
“是手机没电了！”
苏父没有说话了，手里的烟筒又是起了火星，这次能听到了烟筒里水转的响声，很是清脆！
起身，到窗子旁，看了看，回头，说：“很快雨就停了！”口再次对上了烟筒口，几声水转声，手下烟筒数在了门边。
屋子里，越来越黑，黄色灯光火苗静静地里着，两人靠在沙发上，苏灿嘴角微微开了，苏父却是越加莫言的表情。
窗外的大雨已经没有了，小雨也是没有了，蒙蒙细雨还是有的，天色越来越黑，外面也是一片寂静，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人去看，但管天快点放晴罢了。
灯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大厅也是空荡荡！
……
第二天清晨，天亮亮的，屋外迎面就扑来了一阵清新气味，夹带着泥土位的气息，冲击着屋里人的鼻子。雨还是蒙蒙细雨，点点滴滴，落到地上，还是加湿着已湿的地，在地上的积水面漾起圈圈的小水纹。雨丝中的屋子、树叶、竹叶都已经很被冲洗得焕然一新。远处的山坡更加是绿得清晰可爱，屋子里的大人也是头顶着新新的草帽，出门向着田间，河头走去了。小孩子也是光上了脚丫，快乐地跑出门口，踩水踩水，嬉笑着，又跑着……
苏灿也起床了，开门也是就有这一幕入眼，又闻到这种清新的气息，就马上就是一个哈欠，一个伸懒腰！
走出门，前走着几步，苏灿回过头来，看看房子，红红的火砖，都是湿润的外表，最高处冒起了浓浓的黑烟，弯弯地向上飘着，偶尔有几只小鸟在“叽叽喳喳”地飞过，屋顶上还有一两个人在捡着瓦，修补着什么。仰着头，苏灿居然开始陶醉了。
苏灿随手带上了门，也是往河头上走过去，这刻，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河里的水位到底有多么的恐怖，昨晚是不是超大的流量。
一路去，很多田野已经是被水淹没了，在拼命地往外排着水，青青的幼苗已经不再是青的，黄泥已经压断了不少的小苗、小白菜、就连萝卜也是见底透红了。紫红色的、青色的竽苗已经也是恨恨地跪下来了，要是想站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夭折了。田边的小草也是沾满了黄泥浆，青黄青黄的，一只小蟋蟀艰难地爬来跳去，蛮可怜的！田边的人们有还真是走来走去，忙个不停。近处到远处，能看到的，应该都是这个可怜的模样了。
那条路，没下雨也是不怎么好走的，已经过昨夜那场暴雨的肆虐，现在早已是泥泞到极点了。没走多久，苏灿的鞋子就已经沾满了泥浆，越是踩着就越是难以抬起脚来。苏灿脸上也是表情蛮丰富的，惊喜，难受，惊讶，无语，气愤……都有了，苏灿却还是坚持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
“哇……哇……喔……喔……”
前面的地方就是一片喧哗，似乎有很多人在那里围观着，但是苏灿却是看不见那里，也许是自己很久没有来过走过这段路了，可能这里改路了，也是不奇怪的！
走着向前，前面的声音越来越是让人听得清晰，苏灿就听着声音继续走下去。前面，已经有很多小树苗已经是被吹得歪歪斜斜了，有的长得不太好的树，干脆就来了个秃顶，地上满是大堆沾满了黄泥浆的叶子，再也不敢自炫是绿叶了，可能该说是“化作春泥更护花”或“落叶归根”，以便再光荣一番。被风雨感动的小树，甚至早已经是醉倒不起了。
苏灿左闪右躲，一个个水涡在身后远处，苏灿变得轻松起来，拐个角，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来到了隔壁村的大场院上，那个场院已经是很久了，有些墙壁上还印着模模糊糊几个大字“跃进”、“凡是毛……”“人民公社”等等，一些墙壁早已经是倒下，很明显是雨的霸道所为！
再前去，苏灿也可以看到人群了，人群的上方断着一棵树，好大好大的撕裂口，树干中间是空心的，一大截倒在了地上，是一棵橄榄树，听人说，大概有上百年了。细细看，断裂处还有漆黑的焦炭，爆裂扭曲着，那裂缝又两米多长。树枝上的叶子已经是归土了，没有了可挂之枝和叶。苏灿看得满是惊讶，眼瞪瞪的，口里只是突出了一个字，那就是“哇”！
这时，所有的人都会过头来看着苏灿，走着过去，越走越是远离了……
很快很快，那里的人们又叹息着离去了，都不再停留，苏灿还在哪里看着……
天上开明了很多，蒙蒙细雨也是没得蒙下去，天边的远处已经是有现淡淡的七色彩虹！那个沧桑的大场院，那棵倒地的老树，那个不懂的少年，此时好像就是一副水墨画，没人看他，也没人来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