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阳下线起床时已差不多七点了,想不到寄卖点东西杀个人耽搁了那么久。再晨跑来不及上班了,在卧室随便做了几十个俯卧撑后,刘正阳穿起了那套黑色啊玛尼西装,面料柔软,线条流畅的西裤,白色的内衬、褐色领带、棕色的系带商务皮鞋擦得程亮,看起来挺像一个成功人士。
早餐也没来得及吃,刘正阳匆匆出了门。紧走到南区站牌时,进市中心的三八路车已开出了十几米远,正渐渐提速中。
“喂,等一等。”刘正阳发一声喊,连忙追了过去。
巴士正处于提速中,刘正阳追出了十几米,非但没有追上,反而相距越来越远。
“顿,别以为我追不上你。”刘正阳想着脚下加劲,步子迈得更大更急,两耳霎时呼呼生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突然一阵衣帛撕裂的声音传来,刘正阳听得心惊肉跳,只觉胯下凉风阵阵,低头一看,胯裆裂了个一指长的口子。
“法克!”刘正阳暗骂一声,脚下再加把劲,终于追上了巴士,然后他左手“嘭嘭”地拍打巴士前门。
巴士发出一声怪叫,停了下来,前门打开,大腹便便的中年司机大声咆哮道:“吗的,你找死啊,你不会等下一趟啊!”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赶不及了。”刘正阳上了巴士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投币口,一块。”司机一脸不爽地说完后启动了车子。
掏出钱夹翻出一块钱的纸币,刘正阳将它扔进了设在前门的投币口,然后他转身向车厢内走去。
由于这路车是进市中心不多的几路之一,车上挤满了男男女女,他们多数是在市中心上班的上班一族,也有不少的老爷爷老奶奶。
刘正阳只向前走了几步,便走不动了,过道里都站满了人,想找位子那是不可能的了。他也不在意,伸手抓住一个拉环,站在了左手边的过道上,两眼看向窗外。
刘正阳正在想着裤裆的裂缝该怎么办时,突然感到后背有人轻轻扯了他衣服一下,他也没回头,继续考虑待会走路时两腿是不是要并紧些,以免露了馅。
过了没多久,后背衣服又被扯了一下,这次扯得比较用力,刘正阳疑惑地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朴素后脑眨着马尾巴的少女手指正捏着他衣服的后摆,见他回过头来连忙松开了手,扁到后背去。
“叔叔,你好。”女孩低着头怯生生地说道,不敢去看刘正阳的眼睛。
“你,你是?”刘正阳迟疑地问道。
少女左手握着车厢过道里的立柱,抬起了头,清秀的面庞上肌肤水嫩嫩的,眼神清澈见底。
“噢,是你啊,小洁对吧?有什么事吗?”刘正阳转过身子正对着女孩说道。
“没,没事,那天谢谢叔叔了。”杨洁右手手指扭着衣角紧张地说道。
“小事情,你这是去上学吗?怎么那么迟?”刘正阳问道。
“我,我熬药给妈妈,所以,所以......”杨洁说道。
“真是个乖孩子,你妈妈没事吧。”刘正阳随口问道。
“妈妈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杨洁说着眼圈泛红起来。
“噢,这样啊,那得赶紧治了,拖延不得。”刘正阳一脸认真地说道。
杨洁只是木然地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刘正阳一介外人也不好多问别人的家事,两人顿时沉默了下来,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刘正阳又慢慢转回了身子。
巴士摇摇晃晃地以每小时三四十公里的速度向前开着,过了几个站后,原本坐在杨洁旁边的老头下了车,顿时空出一个座位。
“叔叔,你坐吧。”杨洁又扯了一下刘正阳的衣服说道。
“谢谢,还是你坐吧,我不累。”刘正阳转头说道。
“你们都不坐?那我坐拉。”一个打扮得很入时的卷发女子从后车厢过道里挤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先斩后奏地说道。
杨洁呆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这女子已经坐下去了,刘正阳扁扁嘴也没说什么,车子继续前行。
这烫着卷发的女子坐定不久后就从手提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单手挤着脸上的粉刺,挤了没多久,她就将镜子收好,从包里抽出一根香烟,悠然点上。
不多时,车厢里充斥着尼古丁的味道。杨洁就站在女子的边上,被烟味熏得咳嗽不止。
听到咳嗽声,刘正阳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这卷发女子喷出的一口烟雾缓缓飘散到杨洁的口鼻前。
“小姐,请不要在车上吸烟好吗?”刘正阳心平气静地对卷发女子说道。
杨洁感激地看向刘正阳,这烟熏得她头晕恶心,难受之极。
“呦,帅哥,这车你家的啊?你说不能吸就不能吸啊。”卷发女子弹了弹烟灰不屑地说道。
刘正阳一指车厢壁上贴着的“严禁吸烟”四个红色大字不亢不卑地说道:“请尊重一下他人,就是尊重你自己。”
周围的乘客顿时同声赞和,声讨这个女子的不道德行为。
“丽丽,什么事?”一个长着鹰钩鼻子的精瘦青年从后面挤上来问道,一双三角眼带着敌意盯着刘正阳。
“老公,我就抽了跟烟,这人就罗里吧嗦地教训我,真可恨。”卷发女子指着刘正阳说道。
“喂,你谁啊,凭什么教训我老婆,抽根烟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他吗少管闲事。”钩鼻青年说着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的刺青。
原本议论纷纷的乘客顿时都哑了,谁也不想为了一根烟的问题而惹上麻烦。
“就是碍到我了,这事我管定了。”刘正阳冷冷说道。
“叔叔,你别说了,我不要紧的。”杨洁扶着立柱说道。
“我看你怎么管,不让抽是吗?我现在就抽给你看。”钩鼻青年说着从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然后深吸一口,一大团浓浓的烟雾喷向刘正阳脸庞。
刘正阳张口吹出一口气,那团烟雾顿时倒卷而回,扑在了钩鼻青年脸上,然后他松开拽着拉环的右手,向前疾伸,以闪电般的手速将那对男女手上的香烟夺了过来,扔在了地上,伸出脚将两根香烟碾碎。
“草,找死。”钩鼻青年楞了一下后,怒骂一声,伸手去推刘正阳肩膀,对方却纹丝不动,如同推上了一堵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