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光的黑夜无比深邃,北风萧萧,吹来一股寒流将整个新郑都笼罩在阴冷之中。
屋中烛光摇拽,一个人正在急忙的书写着什么,额头冒着虚汗,心中有些惊慌,奇怪的是这并不是刻在竹简之上的正规公文,而是书写在粗糙的羊皮之上,虽然手有些发抖,多年的笔录用工作让他即使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也能写出一手好字,但此刻他却没有心情慢慢的品味。
加速书写,将最后结尾草草结束,拿出一个细长的笔筒,迫不及待的将羊皮塞了进去。
“李大人,这么晚了还在写公文,真是勤政,只是这公文奏章不刻在竹简上,却这样偷偷摸摸的,意欲何为啊”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让这个屋里的氛围降到了极点。
李希闻言惊出一声冷汗连忙喊了起来“是谁在装神弄鬼,卫兵,卫兵有刺客”
“呵呵,不用喊了,外面的人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墨鸦显出真身,双手环抱居高临下俯视着李希。
李希一咬牙自知难逃一死“你们这些夜幕的人当真无法无天,居然胆敢杀害朝廷命官”
“哎,谁让你挡了将军的路呢,你的命从来都不曾属于自己,我现在只是替将军取回而已”墨鸦叹了口气,在韩国没有人可以反抗姬无夜,所有得罪他的人都会消失。
手中一屡黑色羽毛闪过一丝幽光,一个瞬影从李希旁边掠过,霎时间手中的羽毛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你们这些…姬无夜的走狗…为虎作伥”李希捂着脖子,咽喉上的一道细长伤口慢慢的涌出了鲜血,话未说完便倒在了桌案之上,藏有秘函的笔筒随着油灯一同被打翻在地,干燥的屋中一下子火光四起。
墨鸦犹豫的回头看了一眼,化作一团乌鸦,从窗户飞了出去,消失在了夜幕中。
……………………
“啊终于回来了”韩非伸了一个懒腰,踏足久违的故土,心中一股暖意。
而在城门口等待多时的俏皮身影早已按耐不住“哥哥,你终于回来啦,真是的,我派出好几只迎接队伍都没找到人,就知道你肯定又一个人偷偷跑了”
韩非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怎么样啊,红莲有没有想我,要不要亲亲我?”
“要”红莲完全不顾男女之别,竟是直接凑了上去,红色的嘴唇对着韩非的脸狠狠的印了几下。
“喂,喂,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还真亲啊,这里这么多人你也不害臊”韩非有点惊慌失措,饶是风流倜傥的他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妹妹竟变的如此豪放。
谁知红莲一叉腰眼神扫过周围“这里是我家,谁敢对我指指点点,倒是哥哥你,放着好好的公子哥不当,非要跑去桑海求什么学”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韩非摇头晃脑,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
“什么身啊学的我不管,反正你走了之后都没人陪我玩了”红莲委屈的嘟着嘴。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韩非摸了摸红莲的头露出宠溺的表情,从小到大就属自己和红莲的感情最好,自从远赴桑海,就再也没了联系,想来是亏欠许多。
红莲凑近又闻了闻随后一脸嫌弃道“哥哥你多久没洗澡了”
“上个月在湖里我可是洗的干干净净”韩非无语自己闻了闻觉的没有什么异常。
“上个月?”红莲赶忙拉住韩非“走我们赶快回宫让你好好洗漱洗漱”
行至半路红莲忽然开口问道“我送你的项链呢?是不是拿去换酒喝了?”
韩非一挠头“哈哈哈哈,红莲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啊”
…………………
今日韩国的氛围有些凝重,因为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秦国派人送来了同盟书,要求以结盟形式共同对外,其二押送回都的十万黄金被鬼兵劫走了,而派去查案的姚丰、李希等人也被莫名其妙的杀害了,韩王大怒,在姬无夜的怂恿下命张开地全权负责破案,如果时限内不能完成便要治他的罪,张开地无法推辞,只好领命。
回到相国府,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找来张良商量对策“如今秦欲攻赵,大军已压制平阳、武城两地,而韩国的函谷关是东进之扼喉必定会首当其冲,如果不向秦国称番怕是难以保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押送都城的十万黄金被鬼兵劫走,姬无夜借题发挥,想乘此机会清除异己,子房你有何良策”
张良一张洁白无瑕的面容也略微的有些焦急,如此内忧外患的压力之下,只要走错一步随时都会有亡国的危险,他思索一下提出了想法“赵国强盛,秦国一时无法取胜,而魏国与韩赵地势本为一体,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魏王假也不会坐势不理,只需联合魏赵两国可暂缓秦国之锋芒”
张开地点点头“子房分析的是,难怪别人说你是少年谋圣,果然运筹帷幄,字字珠玑”
张良谦虚继续说道“这鬼兵劫响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主审之人接连被杀,真相扑朔迷离,我想道了一个人,如果韩国还有一个人可以解开这个谜题,那一定是他”
…………………
紫兰轩中依旧是热闹非凡,好似就算外面变了天也不会影响到里面一丝一毫。
“来公子喝嘛”一位娇柔的红粉佳丽端着酒杯,婀娜的身姿整个扑倒在了韩非的怀中。
韩非一饮而尽,用手指轻轻的浮抚摸着美人的脸庞“杯中美酒,佳人在怀,妙哉,妙哉。
忽然门被推开“张良拜见九公子”说话的正是和张开地匆匆赶来的张良。
“哼,竟约在这种烟花巷柳之中,不过是庸俗之辈,看来子房你所托非人啊”张开地一脸鄙夷,他身为当朝丞相又是位知书识礼的读书人,而且他思想守旧最受不了这等无礼之事。
张良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韩非抢先一步“相国大人您的腰带系反了,而且还忘记更换朝履”张开地低头一看果然如此,想来是刚才出门更换衣服太过着急,正暗自懊恼竟然如此有失礼数,却也不能就地重新穿戴。
“连一向注重礼仪的张相国都失了礼数,那一定是十万火急之事想请我帮忙,对不对”韩非脸上笑开了花又饮了一杯。
“你有办法?”张开地有些犹豫,他并不信任韩非,但毕竟有着张良力荐,而且已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眼下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只有一个条件,若破此案,我要张大人推荐我司寇一职”韩非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随后又恢复了嬉笑模样。
张开地不明白一个王孙贵胄为什么要一个掌管法令司寇的官职。
“祖父大人,如果韩兄能破此案,的确也是司寇的不二人选”张良在一旁说道。
“行”张开地经过思索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张良见两方达成一致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良先谢过韩兄临危相助之恩”
韩非看着张良一脸赞许的说道“子房你的我算盘真是打的不错啊,你早看出姬无夜想要利用此案铲除朝中政敌,所以就李代桃僵,让我这公子王孙介入,让那姬无夜投鼠忌器,而且此案关键安平君、龙泉君皆是王亲,用我来对付他们,恰恰正好”
张良眼看心中计谋被看破,跪倒在地“案情诡异,张家危在旦夕,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请九公子出手相救”
“哈哈哈哈哈,我是因为欣赏你的谋略,才说这些话的,你不必在意”大笑一声将张良扶起,三人一阵交谈,随后张开地两人离去。
送走两人喝完最后一口酒,苦涩无比“哎,如此美酒,却没有良樽真是可惜啊”
正巧紫女端着两瓶青瓷壶器还有一只美丽觥筹玉樽走了进来。
韩非两眼放光“这是琉璃玉盏?传闻美酒入杯可三日不泄酒气,快给我尝尝”这可是爱酒之人的无价之宝,叫他一个酒鬼面对如此珍奇怎能淡定。
紫女一个转身错过了韩非,放下一壶美酒“这可不是我紫兰轩的宝贝,要借你可得找他的主人了”
韩非扑了个空回过头来“这玉盏不是在城中古玩巨商马乡绅的手中吗?我之前可是出了大价钱都不卖我面子呢”
紫女妩媚一笑“那是昨天的事了”说完紫女端着另一壶杏梅汁和琉璃玉盏向着徐子彦的房间走去。
“哦,那个铁公鸡既然愿意将这玉杯转手他人,我到要看看是何方神圣”韩非饶有兴趣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