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就说:“医院的熟人,我想想啊……”其实李虹也没想是谁,这二位是什么人她太清楚了,就是借这个机会想想怎么说才更为妥当,如果不知道一个人的本性,可以容忍,甚至放纵他,可如果要是知道,那是不是就太傻了,这就是一个填不满的坑,有了这一次,自然就会有下一次,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要扼杀在摇篮里,话是狠了点,可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用金钱铺垫着走出来的人情关系,那终究是不牢靠的,人情冷暖,是指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农村人,农村人总是觉得城里人有钱,可现在好多城里人的生活还不如农村人呢,大家都在为活着打拼,谁也不容易,不是所有农村人都好,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呀,把钱花在这样的势利小人身上,真的不如去捐助一下失学儿童,这还为社会做了点儿贡献呢!
李虹还没想好怎么说,刑敏这时就很热心地插嘴说:“对了,那个朱葛奇志不就在人民医院上班吗,我们是不是去找找他!”李虹没想到刑敏半路杀出来,不过她听后确实很为难,说:“可我跟朱医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总共加起来说的也不超过十句话。”刑敏还来劲了,她一听就说:“这人总是互通有无,慢慢就熟了!”
二爷听到后,就对刑敏很友善地一笑,看到他露出两排厚重的黄,刑敏的食欲基本上就没了,但还是对着二爷笑笑,她自小在城市长大,妈妈又是对生活要求特别精致的一个人,小时候妈妈就跟她说过农民很忙,可她还是不理解,刷个牙就几分钟的时间,就会那么困难吗,一天两次不行,那就两天一次,要么三天一次,忙不是借口,很多事不都是这样,只要用心就会做到!
刑敏正打算离开,袁茵的电话这时候响了,看号码比较陌生,袁茵就接过电话,这几天她的电话不知道怎么出问题了,时好时坏的,她没听清对方说什么,袁茵就说“你大声点,我听不见!”这下对方就是拿出遇到狼喊救命的声音说:“我是朱葛奇志!”
刑敏看看袁茵,又看看李虹,好像在说“你不熟,有人熟!”被大治这么一吼,袁茵电话又通了,袁茵眉头一皱,就对大治说:“我不是杀猪的,你叫唤什么,一会儿见面说吧,我到医院找你!”
吃完饭又坐回到客厅,二爷和二奶奶心里清楚,袁茵这个人,后台硬实,咱惹不起,也不去惹,要是让她去,肯定捞不到一点儿好,可看看这个家里,于子建和刑敏都忙着去上班,刚刚吃饭时,她婆婆就说一会儿要去菜市场,李虹在忙糕饼店的事,这个家还就袁茵有些时间。
可他们不管这些,我们是长辈,是客人,二爷就一脸的不高兴,二奶奶看客厅里只有李虹和袁茵了,就撇撇嘴,嘲讽地说:“红红,现在攀高枝儿了,连你二爷和二奶奶都不愿搭理了,让个孩子去蒙乎我们!”
李虹还没说话,袁茵听后笑了,就对李虹说:“表姐你也真是的,不就是一会儿送红豆的要来吗,加上今天的新货,总共也不过三千块钱,小看人,二爷家还缺这几个钱,让二爷留下,你陪二奶奶去就行了,我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呀!”袁茵这下击中他们要害了,二奶奶马上就不说话了。
李虹走进袁茵的房间,就要把两千块钱拿给正在换衣服的她,说:“既然事情都这样了,你把这些钱先拿上,不够再给我打电话。”袁茵就把钱又塞给李虹说:“我不拿,他们看病,凭什么咱们出钱,我听我妈说,你家没钱的时候,他们躲得远远地,就几十块钱还堵在门口逼着要,后来你爸做生意赚些钱,他们两口子恨不得就住你们家,也不知道从中得了多少便宜,看后来你们家又不行了,你妈去他家就给你借二百元学费他们都说没有,现在知道你日子好过了,直接又找上门来了,什么东西!”
李虹就说:“其实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成这个样子。”袁茵就说:“不管成什么样,钱也不该咱们出,我跟你说,他们也就是拿准了你们一家人的大气量,又没啥亲戚,才这么放肆的,总是大气量不一定好,有时候还就要恩怨分明,恩仇必报,不然你的胸襟坦荡会被某些人利用的,咱用事实说话,他们她怎么不敢去找我们家呀!
李虹笑了,袁茵说的也就是这么回事,袁姓在这个村里是一大户,又有袁茵那个爹牵扯着,一般没人敢招惹她,袁茵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跟这些多少也有点关系,李虹就说:“要不咱给他出一半,就当他们上了一个特惠医疗保险,都是一个村的,不至于搞那么绝!”
袁茵就说:“这叫绝吗,没有前因,就出不了这后果,你今天非要发烧也行,我早就看不惯他们了,那我就借这个机会让我三叔把他们家房顶掀了!”
这丫头说得出做得到,李虹想想袁茵的话,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对外即使对刑敏,她也只是说父亲是个普通农民,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被触及的一面,从小到大,家里从穷到富再到穷再富再穷,经过了这几个大起大落,让她看清了世态人情,性情就变得很淡,家里那一团糟的事是她心里永远的痛,这种情况下,人往往会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对身边的朋友大吐苦水,另一种就是紧闭在心里,根本就不愿意提起,李虹就选择了后者。
李虹拿上钱又出来了,袁茵带着二位长辈坐公交车到医院,袁茵毕竟年龄小,小孩子脾气就很重,上车后她就走到最后,这是自动售票车,只能是最后上车的二爷花钱买票,每人一元,二爷没有零钱,就投进去一张十块的,他让开车门的通道,站投币箱张旁边等了半天,也不见找钱,就问司机:“同志,咋不给俺找钱呢?”车已经开动了,司机也没说话,就指指投币箱的箱体,“概不找零”!
由大治带着,他们直接看的是专家号,各类检查也不用花钱,二奶奶病情还是比较重,又不想住院,医生就给开了一大堆的药,少说也要七八百,大治就带他们到一楼大厅照方拿药。
村里这事有先例,有医生在场,药费他们就推到医生的头上,今天如果大治去了,这二位很有可能也会这样,袁茵对此预防的很到位,快要到收费口了,袁茵就对大治说:“你都忙半天了,就坐下休息会儿吧,就拿个药还能有什么问题!
林海很快就找到了圆圆糕饼屋,透过玻璃门看见林峥竟然在店里,他就走了进来,说:“小虎,这还是上班时间,你怎么在这儿?”
林峥回头看到是爸爸就两眼发光,然后就说:“我要去西城送份文件,顺便就来了,爸,您怎么来了?”林海把手一背,就说:“我随便走走!”林峥一听就不对:“随便,咱家离这儿有好几站路呢,还随便!”
林峥右手伸开,左手食指顶在右手掌心,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在林海眼前晃了晃,阻止爸爸的再次开口,他想了一下就凑到林海身边小声说:“爸,一定是我妈派你来调查我的吧?”
林海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推开林峥一点儿,说:“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什么调查,你妈不也是关心你吗。”林峥情绪不高,拉长声音说了一句“是——”又对爸爸说:“那正好,”说着就拉过李虹说:“这就是李虹!”李虹就对着林海笑着点头说:“林叔叔你好!”
林海就笑着点点头,耳闻不如眼见,林海一看,这个李虹长得很漂亮,也很大气,现在,不管影视剧,还是文学作品,“小家子气”和农村人就有着必然的联系,其实不然,一个人的心胸,眼届,很受这个人生活经历所感染,人以群分的!
林海没再说什么,眼见为实,也难怪儿子会选她,林峥看爸爸的神情就知道爸爸不会再反对了,就搂住林海的肩膀说:“爸,李虹有事要出去一下,您就帮她看会儿孩子,一会儿回家我给您做好吃的!”林海听后就愣了一下,他是很喜欢吃儿子做的东西,只是这话说的……!
于奶奶一会儿买菜回家了,鸡鱼鸭一样不少,林海在很尽职地陪俩小孩玩儿在院子里玩儿球,小涵看到于奶奶赶紧就跑过来拉住她的手对于奶奶说:“奶奶,这是林爷爷,他可好了!”
于奶奶一看林海的模样就说:“你一定就是小虎他爸了”林海笑着就点点头,于奶奶心里就想,你们都有俩爷爷了,这俩奶奶再一来,比例就持平了,客气了几句,她就回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李虹出去时间不长就回来了,毕竟家里还有客人,林海看到李虹回来了就要告辞,李虹却说:“您稍等一下!”就去店里装了一些蛋糕,拿出来对林海说:“我听小虎说,您年轻时很喜欢吃蛋糕,这些都是无糖的,您尝尝合不合口味!”林海没有拒绝,心中突然就想,有个这样的儿媳也不错,至少我天天都有免费蛋糕吃!
从医院出来,二奶奶两口子没有坐过出租车,就想新鲜一把,他们两口子这会儿想法一致,来时的公交车钱就是我们出的,这回的车钱还好意思让我们出。
袁茵笑笑就同意了,她心里很清楚这俩人的德行,心想,铁树开回花不容易,不坐白不坐,出租车停下,袁茵就打开车门,让这两口子坐好关上车门,自己坐到了前排。
前方路口遇上红灯,袁茵看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影子在眼前一晃,就又淹没在人行道的人群中,她心下吃惊“咦,妈妈怎么来柳阳了”,袁茵赶紧晃晃头,幻觉,一定是幻觉,是自己出来太久想妈妈了!
出租车很快到家了,……